他捂著她的雙肩,認真道,「如今什麼都不會改變,你依舊做以前的舒真,若是真的不喜歡我,我是不會勉強的,對于你,我已然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骯髒,我不配擁有你的情。」
「你我屬于同類,都是受人唾棄之人,所以你我注定相愛,舒真,我從不否認利用你,我以為自己可以輕易的獵殺獵物,可是終究失了心迷了方向的是我!」
她抽泣著,自然是明白朱凡這話的意思,只是……
她猛地搖著頭,蹲坐了下來,「不,朱凡,我不能,我害怕自己失了心,到頭來只是一場夢。」
朱凡微微蹙眉,也坐了下來,將她擁在懷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無法預料將來,所以不能給你一輩子承諾的空話……」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給不起承諾,「但是我會信任你!」
抬眼看著朱凡,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說信任她?他從不相信任何人,他說除了玉風這世界上他誰也不信,可是……眼淚驟然的落下,她想要撇過臉,可是朱凡卻阻止了她。
「你總是如此逃避,像是要把自己縮在龜殼,可是舒真,有時候伸出頭來看看,或許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麼不堪。」
他抬起她的臉,伸手拂去她遮住左臉的發絲。
「不要,不要……」她膽怯的撇過臉去,「很丑,不要看,不要看……」
朱凡只是淡淡笑著,「到現在你還覺得我害怕嗎?」
他竟然吻上了她臉上的鯨紋……
「有些情不是因為容貌就可以改變的,所以你盡可以不用這般在意,你若是覺得自己容顏丑陋,那麼我這紅發也是讓人難以接受。」
「不,我並不討厭你的紅發。」她眼含著淚,伸手執起他紅色的發絲,「這些都是因為我嗎?朱凡,你為何這般為我付出?我以為……一直以來,你對于我只存在利用,卻不曾想過其中竟有這般情愫。」
他溫柔的撫模著她的眼楮,「你也不必自責,要是這樣,只怕我一輩子也是自責不了的,你臉上的鯨紋,要不是因為我,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真的不會嗎?她不敢確定,可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朱凡沒有將她帶在身邊,或許她真如玉風所說,死了不止10次了。
月影高掛,書房靜寂一片。
微風從窗戶處悄然的吹進,卷起了黃色帷帳的一腳。
床上兩人赤著上身看著對方,臉上閃著誘人紅暈。
紅色的發絲帶著些邪魅散落下來,身上白色的繃帶卻是那般的讓人皺眉。
猙獰的鯨紋,在女敕白的肌膚映襯下,彰顯著可怕。
朱凡伸手輕輕撫上她左臉的鯨紋,眼中閃著不知道名的光芒,繼而親吻了上去。
「可以嗎?」他輕聲的呢喃,輾轉在她左臉的鯨紋之上。
林夕自然知道他為何這般吻著鯨紋,那代表他不在乎。
她微微點頭,眼角的淚水垂落。
今夜,坦誠相待,劃去心中矛盾。
夜半的時候,林夕睡的有些不安穩,她仿佛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身邊,男人深情的凝望著她,伸手撫模著他的臉。
「癢死了,別鬧了,我還沒有睡好。」她嬌羞的道,閉上眼楮甜美的睡著,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她猛然的睜開眼楮,只見躺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朱凡,而是只有一雙充滿仇怨的眼楮的男子,她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听見他的怒吼,「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
猛然的驚醒,額頭溢滿了汗水。
「是做惡夢了嗎?」朱凡溫柔的將她納回懷中。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微微蹙眉,應該是舒真在身體里有所反應吧。
「現在頭有些痛了,想來是我多想了。」她淡淡道。
「我幫你揉揉。」說著他將她以舒適的姿勢躺好,手指輕按著她的太陽穴,「有沒有好點?不然就找御醫看看?」
「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她閉目養神,被朱凡這樣揉著確實好了很多,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她淡淡道,「玉風的眼楮可否能治好,我……看他流出來的都是血。」
太陽穴上的手一滯,然而只是那麼一瞬間。
「玉檀長老已經給了藥,至于治愈……」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淡淡道,「其實玉風也是可憐之人。」
林夕只是嘴角微微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確實如朱凡所說的,玉風是可憐之人,他的喜好是不被世俗接受的,他付出了十幾年,換來的連一句關心都沒有。
「其實我應該去感謝玉風的,若不是他,想來就算你帶我去找玉檀長老,他也不會救我。」她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那個比任何人都愛朱凡的男人,雖然對她態度不好,可是卻讓她敬佩,這個時代,像他那般敢于面對這種不倫之情的人確實很少。
朱凡可能誤會她的意思,只是將她擁緊。
「玉風是錫伯族人的小王子,從小便被送去異族做了質子,關于他的事,玉檀長老一直都知道,他曾要玉風回去錫伯,可是被他拒絕了,其實……要是他回了錫伯,或許也就不會黑發變白發,也不會……」命運如此悲慘。
林夕認真的听著,不禁嘆道,「想是他心里有所牽掛吧!」
朱凡沒有否認,「質子?被離家族,苟延殘喘,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她抬眸,看到朱凡臉上淡淡的憂傷,若不是玉風是男人,想必朱凡定也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