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夏夜,仿佛潔淨的藍調玻璃閃爍著點點星光,明亮的圓月宛如一道高光,格外亮眼的襯托著夜幕。
蟲鳴螽躍,夜鶯輕啼,為這靜夜增添了一絲生氣。
忽然……
朔王府的屋頂上,一道飛影從天空極速滑落,一個起身的騰躍又迅速飄入夜空,優美的身體在夜空劃出一道唯美的弧線,鵝黃的月盤也被拖出一道長痕。他宛如彈跳自如的黑豹,在城中屋頂一起一落,漸行漸遠,最後緩緩落在西郊的一處竹林深處。
白影傲然挺立,翻飛的白袍襯托著他高大的身軀,听到身後傳來些許聲響,白影緩緩轉過身來,銀月覆面,唯有那雙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輝。
竹林深處,一道大紅色的身影踩著滿地的竹葉緩緩行來,羽扇輕搖,面帶微笑,真正的是一個綠葉稱紅花。
不是那個悶騷男沐離風,又是誰呢?
「屬下參見閣主。」原本該是一句恭敬的話,可他那慢悠悠的語調中,卻絲毫听不出一丁點這種意味。
看著那身張揚耀眼的紅,北堂朔嘴角微扯,輕哼道︰「你倒是高調的很。」
沐離風將落在肩頭的一片竹葉拿掉,還很嫌惡地彈了彈,「頭可斷,血可流,形象不可無。閣主,屬下也就這點愛好而已,您就將就下吧。」
北堂朔笑,決定不再這個問題上跟他糾纏下去,背過身,緩緩地道︰「那老妖婆的鳳簪現在寧寧的手里。」
「啥?」原本一臉悠閑的沐離風猛地瞪大了眼,「那女人膽子這麼大,連老妖婆的鳳簪都敢偷?」
「不是她偷的。」北堂朔嘴角的笑帶著幾許幸災樂禍,「是她新收的鳥兒兄弟,給她的見面禮。」
沐離風的嘴角抽了抽,這女人,收個赤影後人也就算了,現在連鳥都收?
不過,什麼鳥本事這麼大,連皇後的鳳簪都能偷來?
沐離風是何等的聰明,馬上就聯想到了那日夢璃齋中一幕,「就是那日的神秘青鳥?」
「是的。」北堂朔點了點頭,「那日我把寧寧從瑾王府帶出來之後,听說皇後被一只奇怪的鳥給襲擊了,當場就給嚇昏了過去。卻不料,它還順帶偷了皇後的鳳簪。」
沐離風豎了豎大拇指,由衷地贊道︰「這鳥兒真威武。」隨即又模著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它的來歷肯定不簡單,現在鳳簪落在了你王妃的手里,是不是預示著什麼呢?」
沐離風的意思北堂朔當然懂,可是他眸中的光卻淡了淡,嘆了口氣轉過身,「我總覺得,寧寧想要離開我。」
「……」沐離風沒料到他會忽然來這麼一句,頓時有點怔忡,過了好一會才道,「又是你的直覺?也並不一定每次都靈光的,你安心啦。」
「不,這種感覺很強烈,自從學游泳那日之後,我就一直覺得她怪怪。」北堂朔這樣慌亂的神情,沐離風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他的心卻在听到北堂朔這句話之後,沉了下來。
臉上的笑容頓失。
學游泳那日之後?會不會……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有關。
他不想承認,可是又不得不聯想起來,隱約還記的,那日說的話,確實是過分了一點。
難道這就是她最後那就話的意思嗎?
她說她不會再管閑事了,那意思,是要離開了?
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要是被眼前的男子知道了,會不會……殺了他?
沐離風有點膽怯地看了看依舊滿臉愁緒的北堂朔,「那個……她怪在哪里啊?」
陷于不安中的北堂朔沒有注意到沐離風的表情,只是幽幽地道︰「以往我惹惱了她,她總歸是又打又罵,絕不留情,可是最近幾天,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沒反應了,雖然會惱,但最後都忍了下來。你說奇怪不?」
「怪,確實怪。」是你的惡趣味真怪。
後面那句話,沐離風沒有加進去而已。
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好對付啊,要知道他對女人的心,可是比對男人還要了解。
嘴角微彎,傾身湊到北堂朔的耳邊,低聲道︰「給你個計策,包準你手到擒來。」
北堂朔疑惑地看著他,卻見他沒了下文,了然地道︰「若是有用,一萬兩。」
「好,爽快!」沐離風手一拍,再次湊到他的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子。
听完之後,北堂朔的臉變了變,最後卻勾起了一絲算計的笑。
對付她,說不定這招還真是可行。
不過……
「咳咳……」看著沐離風促狹的笑,北堂朔正了正身子,輕咳了兩聲道︰「這事先放一邊。狩獵大會就要到了,今年父皇準我和寧寧一起去,到時我怕有什麼意外,你先去部署一下。」
「好。」見談到了正事,沐離風也恢復了一臉的正經,「裴洛奇和北堂瑾在調查你我,還有逆月閣,肯定是有所疑心了。」
「呵,逆月閣如果這麼容易被查出來,就不叫逆月閣了。」北堂朔輕笑,「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去府衙接個人。」
沐離風自然是知道什麼叫去府衙接個人,不就是那些莽撞的小伙又模仿月公子被人抓了。
「哎,真是樹大招風啊。」幽幽地嘆了口氣,沐離風飛身一躍,紅影騰空而起,瞬間就消失在夜空。
墨色的林子突然變得寂靜,只剩下夜鳥毛骨悚然的鳴啼聲,北堂朔轉身皺眉,瞟了一眼竹林深處,單手隨意一甩便向前走去,兩枚銀色月牙從他掌心急速飛出,精準的射向聲音的來源,頓時吵鬧的‘咕嚕咕嚕’聲停止,只听見林間傳來兩處重物落地聲。
嘴角帶著一絲邪惡的笑意,腳尖一踮,向著府衙的方向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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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少了一千字,正好章節卡斷了,那啥,明天補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