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瀾宮馨然閣內。
齊皇後靠在榻上,臉色陰沉。
下面,跪著戰戰索索的林嬤嬤。
屋內燻香繚繞,氣氛卻是沉重異常。
林嬤嬤已經在地上跪了許久,就在她的膝蓋發麻,身子顫抖的時候,齊皇後終于開口︰
「林嬤嬤,你可知本宮為何罰你?」
她的聲音陰陰測測,讓本就在顫抖著的林嬤嬤抖的更加厲害了,甚至連聲音都有點微顫︰
「老……老奴知罪。」
「知罪!?」齊皇後猛地一拍榻沿坐了起來,緊握的雙拳,長長的指甲陷進了肉里,她好似完全不知,
「林嬤嬤,你太讓本宮失望了。十二年,十二年的時間,你居然一直都不知道這傻子是在裝傻。你說,本宮要你有何用?」
「娘娘……」林嬤嬤整個人匍匐在地,不無慌亂地道︰
「十二年來,老奴一直盡心盡力注意著他,也試探過無數次,確實看不出他是在裝傻啊。或許這朔王爺真的是因為獵場的受傷而刺激恢復了。」
「不信,本宮不信!」齊皇後幾乎是嘶吼出聲,氣憤讓她的整張臉都變得扭曲。
「這個賤種,當年才八歲,居然就有這麼深的心計了,本事可想而知。本宮真後悔,為何不早點除了他。」
林嬤嬤看著幾近發狂的齊皇後,朝前跪行了幾步,壓著聲音道︰
「娘娘,您冷靜點,小心隔牆有耳啊。」
林嬤嬤的話終于讓她停住了吼叫,然後抬袖轉了一圈,視線在整個屋內掃過,眼中滿是得意,
「怕什麼?本宮現在是皇後,還用得著怕誰?」
可是話音剛落,那抹得意又變成了陰狠,
「絡伊蝶那個賤人,死之前霸著皇後的位置,死了之後,還要留個賤種來跟我瑾兒搶太子之位。不過,本宮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殺意畢露,凶光滿面,
「北堂朔,本宮可以殺你一次,也就可以殺你第二次。這個太子之位,只能是屬于我瑾兒的。」
抬手托了托發髻,齊皇後儀態萬千地重新坐回了軟榻上,看向林嬤嬤幽幽道︰
「先起來吧,本宮有事交代與你,這一次若是再辦砸了,就別怪本宮不念情分。」
「謝娘娘恩典。」
林嬤嬤一听,連忙爬了起來,恭敬地走前幾步,靜听齊皇後的吩咐。
越听,她眼中的光彩就越甚,待得齊皇後說完,她獻媚地道︰
「娘娘好主意,這一次,老奴保證萬無一失,到時……」
齊皇後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輕輕捏起宮女手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心里暗暗道︰
北堂朔,文汐寧,這一次,本宮要來個一箭雙雕,到時絕對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邊陰謀重重,而朔王府里,卻是其樂融融。
「喂,有你這麼下棋的嗎,落子無悔你不知道嗎?」
「那是對真君子而言的,我是女子,所以不必遵守。」
「……」
片刻之後。
「喂喂,我記得這棋子剛剛不是在這里的啊。」
「誰說的,一直在這里的好不好。將軍,你輸了!」
「文汐寧,你耍賴!」
「沐離風,你哪只眼楮看到了?」
……
桌前下棋的兩人吵吵囔囔,熱鬧非凡,靠在床上看著書的北堂朔卻是一臉的郁悶。
北堂朔拿著書的手,捏的死緊,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他們,醋潮洶涌,哪還有半點的心思看得進去。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人處的這麼熱乎了?
自從前幾日父皇來過之後,文汐寧對自己就不冷不熱的,可是跟這個沐離風,卻是越來熟絡。
要不是每天都得讓沐離風來給自己處理傷口,他早就將他列入拒絕往來名單了。
這眼前礙眼的一幕,他已經看了好幾天了,每看一次,就氣一次。
偏偏這兩人還毫不收斂,甚至還越來越過分。
比如是現在……
兩人因為爭論耍賴不耍賴這個問題,從口頭上的爭辯,已經發展到了拳腳上。
「咳咳……」終于看不下去的北堂朔輕咳了兩聲。
正在打斗的兩人總算是停住了動作,齊齊看向了北堂朔,好似這才意識到這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收回手,理了理袖子,沐離風無視北堂朔要吃人的眼神,對著文汐寧拱手道︰
「朔王妃棋藝了得,在下甘拜下風,今日就切磋到此,先告辭了。」
說完,大步朝著門口走去,開門,關門,瞬間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見沐離風已經率先跑路,文汐寧對著北堂朔訕訕一笑,
「呵呵,我先收拾一下。」
邊說,邊收拾起了散亂了一桌一地的棋子。
「別收拾了,過來!」
近乎命令的語氣,讓文汐寧手中的動作一頓。
這個口氣,很不善啊,心情貌似很不爽哦。
她要不要,也跑路好了?
見文汐寧還沒過來的打算,北堂朔手中的書往床上一按,身子一閃,已經出現在了文汐寧的身邊。
然後大手一伸,將她撈在了懷里。
「為夫叫你過來,娘子沒听到嗎?」
帶著一絲怒意,一絲醋意,又有著幾絲魅惑的聲音,在文汐寧的耳畔響起。
此時的文汐寧哪敢掙扎啊,這一動,萬一讓好不容易結好的傷口又裂了,那她不是又得受好長時間的罪了?
現在的北堂朔,就是大爺,是踫不得的陶瓷女圭女圭。
而她,就是那個最最悲劇的人。
但是她也不敢抬頭看他,現在他的眼中,肯定是怒火熊熊,這都忍了那麼多天了,也該是爆發的時候了。
其實吧,這都是她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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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寧寧要受懲罰啦。親們猜猜看,會不會直接被某傻給吃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