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汐寧輕手輕腳地走前幾步,然後在門口站定。
過了好一會,里面傳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現在這個時候他若是出事,父皇第一個就會懷疑到本王身上了,到時就算北堂朔死了,這太子之位也未必會給本王。」
果然是北堂瑾的。
「呵,懷疑又怎麼樣?十二年前的事情,皇上不也是懷疑是你母後所為嗎?還不是照樣忍氣吞聲,立她為後。再說,他就你們兩個兒子,北堂朔死了,就只剩你一個了,到時他不把皇位給你,還能給誰?」
裴洛奇的話在情在理,北堂瑾沉默了片刻,好似下定了決心︰
「好,時間緊迫,我們得好好合計一下,北堂朔既然不傻,很有可能就是月公子,就算不是,那沐離風也是他的同伙,所以,這件事情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又要像上次狩獵一樣了。」
狩獵事件,是他北堂瑾一輩子的屈辱,這些都是拜北堂朔所賜,他一定要一一討回。
文汐寧的雙手緊拽,這兩人,居然在這里密謀要害死北堂朔。
該死的,該死的!
文汐寧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把他們給大卸八塊。
可是她知道,沖動是魔鬼。
此刻若是直接扯明了,那麼北堂朔就更加威脅了。
狗急了更加會跳牆。
就在文汐寧想著多少要給他們點教訓的時候,裴洛奇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有一個辦法……」
一听到這句話,文汐寧又靠近了一點,想听的仔細一點。
可是,身後卻傳來了泉兒的聲音︰「小姐,你在這里做什麼啊?」
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文汐寧臉色微變,暗叫不好,連忙一把捂住了泉兒的嘴巴,拉著她飛速地朝著屋內奔去。
正在喝茶的楚炎一看文汐寧拉著泉兒奔進來的樣子,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未等她開口,一把提起了身邊的東西,跑到門口打開了門。
三人瞬間消失在屋內。
察覺到聲音的裴洛奇一閃而出,看到了隔壁雅間到外廊上的門開著,而屋內已經沒有了人影,眉頭微微地皺起。
剛剛顯然有人在這里,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听到他們的談話。
正在疑惑間,身後傳來了北堂瑾的一道驚呼聲︰
「是她?」
轉身,看到北堂瑾正站在欄桿邊,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下面街道上的人。
裴洛奇快步過去,看到了一身綠衣的文汐寧正一手拉著她的那個義弟,一手拉著丫頭,急匆匆地離去。
而她出來的地方,顯然是醉芳居。
「既然會是她……」
裴洛奇微眯著一雙眸子,眸中閃過一絲算計,喃喃道︰
「或許我們的計劃,可以改變一下。」
北堂瑾回頭,看著裴洛奇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帶猶豫︰
「本王不想傷害她。」
裴洛奇輕笑一聲,
「可是只要北堂朔不死,你就永遠都無法得到她。」
北堂瑾沉默了,因為他知道,裴洛奇說的事實。
文汐寧拉著楚炎和泉兒一路疾走,她必須要馬上回去,回去告訴北堂朔,讓他小心這兩個人。
然而此刻的她不知道的是,一場屬于她的災難即將上演,而一場屬于北堂朔的災難,卻正在上演。
*
裴敏兒在北堂朔的書房里左等又等都不見北堂朔回來。
這天氣悶熱,再加上心中焦急,就不免口干舌燥起來。
看著桌上泡著的熱茶,徑自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她原本打算趴在桌上靠一會兒的,可是沒過多久,忽然覺得整個人越來越熱,而且頭昏昏沉沉的。
莫不是中暑了?
想著北堂朔一時半會兒可能還不會回來,裴敏兒一邊捂著額頭,一邊朝著書房的里間走去,腳步踉蹌。
那里,放著一張可供休憩的床。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熱?
一股一股陌生而又難耐的熱流在全身翻騰著,裴敏兒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胡亂地撕扯著衣服的領口。
外衣月兌掉了,熱。
中衣解開了,還是熱。
好熱,好熱,誰來救救她啊。
她好想……
至于想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北堂朔的馬車到了朔王府的門口,剛剛停下,候在門口的福伯連忙迎了上去。
「王爺,您回來了,上朝順利嗎?」
今天是王爺第一天上朝,他可是比他本人還要著急呢。
「很順利,福伯,謝謝你。」
溫文而笑的北堂朔主動握住了福伯的手,這十二年來,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無怨無悔地照顧他的人,也只有福伯了。
福伯欣慰地拍著北堂朔的手背,熱淚盈眶,
「好,那就好。這樣,老奴就算下去,也能向娘娘交代了。」
北堂朔一听,生氣地瞪了瞪眼,不滿地道︰
「福伯,瞎說什麼呢。你還健壯的很,朔兒以後還得靠你照顧。」
「呵呵,是老奴失言了。」福伯知道北堂朔不喜歡听,也就不再說了。
「好了,那我先進去了,寧寧該等急了。」
一想到離開了文汐寧已經一整個上午了,北堂朔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
可是腳剛移動,就听福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哎呀王爺,老奴忘記跟您說了,王妃帶著泉兒,楚炎少爺去街上玩了。」
不在?
北堂朔皺了皺眉,隨即想著她這幾日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也好。
只是這天……
抬頭看了看,天陰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下雨前趕回來。
「嗯,知道了,那我先去書房,等王妃來了,福伯若看到,就跟她說一下。」
北堂朔說完,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
2000字送上,還有一章一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