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南國之城
雲南,中國的一座旅游大省,地處南方,而在這片美麗的南土上,有一片名曰[香格里拉]的沃美之地,這里居住著眾多具有鄉土味道的少數民族群居民。
[新平彝族傣族自治區],對于初來乍到的凌光,這是片美麗的土地,也是片神秘的土地。
寒冬已過,初春將臨,在這南國之地,凌光踩著地上那一片片早已飄落枯黃的樹枝散葉,听著它們因斷裂破碎而發出的陣陣脆響,再看看那一出出茂密的叢林、青脆的枝干上生發出的一片片女敕芽,它們早已取代了泥土上那些散落的枯枝落葉。沁人心脾的空氣在冬去後有一種令人怡神的香土味夾雜其中,林陰的綠樹環繞著整片原始森林,踩在這條城市中永遠也見之不到的大自然土地上,凌光的心緒有著一陣從未感覺過的寧靜。他一言不發,面掛著微笑,慢慢地、慢慢地、在群樹環繞下,他緩緩向前行著。
「你怎麼不說話?」
凌光低頭望了望小木棍,輕聲微笑道︰「說什麼?」
「說說我們還要走多久呀?」
一听這話,凌光突然像抽了筋一般,臉上微笑瞬時消失不見,跳著腳,扯著嗓子怪叫道︰「我他娘的怎會知道,你倒是告訴我我們還需要走多久!」
小木棍听他口暴粗話,瞬時也來了勁,怪叫道︰「你還跟我喊,要不是你自己逞能,說什麼‘刺激大探險’,非要月兌離團隊自己向著森林里來,你能迷路?娘的哪里路難走你專挑哪里,你怪得誰呢!」沒想到一向紳士的小木棍也懂講粗口了,真是近朱者赤……
听完它的回敬,凌光當下便泄了氣,一臉頹喪地坐倒地下,長出一口氣,嘆道︰「現在怎麼辦……?」
小木棍怪哼一聲︰「我能知道怎麼辦,我現在就知道你少喊兩句是最明智的,力氣喊光了我看你還怎麼趕路。」
凌光一臉頹喪道︰「都6個小時了,再走下去我就要虛月兌了,你看我的腳,我穿的可是皮鞋呀……怎麼辦,我好俄……你說,〔香格里拉酒店〕的工作人員能找到咱們嗎?」
小木棍不急不緩道︰「能找到你也不會來找,還不到72小時,去找警方報案都不被受理,再說你當時跟那經理說的那麼明白,什麼‘可能三天不回來,可能一天就回來’的,現在你才‘失蹤’6小時,誰會理你?」
凌光回想起自己當時對那黃嘉身為經理的好友臨行前的叮囑,想想對方當時那一臉的諂媚樣兒,估計,他會很听自己話的,于是不禁苦笑兩聲,「三天……三天……怎麼辦,電話也沒電了,路也認不清,肚俄口渴,我不想活了……」
再道︰「你不是總說自己是智能電腦嗎?人家智能電腦都帶導航系統的,這麼小小一片原始森林,你該不會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吧?」凌光揶揄道。
他話還沒說完,為之氣結的小木棍便開始反駁道︰「你還怪我?還不是你當時嫌我煩,說什麼你要欣賞大自然風景,我一個無聊,不睡覺能做什麼?這會兒迷路了你倒想起我來了。再說了,東南西北我還是能分清楚,不過你倒是告訴我,你現在是要往南走呀還是向北行哪?」
凌光為之啞口。
「算了算了不吵了……船到橋頭自有那什麼東西……我們繼續走吧……」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只知道凌光是一大清早便興致勃勃地奔出酒店,而目下已然天昏。
「我好俄……」拖著疲憊的雙腿,凌光半躬著腰,一步一滑地向前慢慢挪著,口中在不斷叨念著「好俄好俄」。
「怎麼辦,棍棍?我們怕是都走出[香格里拉],快到[貢山]了吧?」
「你想呢,你知道〔貢山〕同〔香格里拉〕相距有多遠嗎?你這速度,怕是要走到頭發白了也到不了。」
「啊!!那你說到底怎麼辦!」凌光終于忍受不了饑餓與勞累,終撲通一聲躺倒鋪滿落葉的泥土地上。
「哎,你這麼著可不是辦法呀。」
「呀,我不管,我不走了,就死這里好了!」凌光怪叫著。
「你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好兄弟當然有難同當了。」
「我去你的有……」咚一聲響,一只麻雀不偏不倚落到了小木棍身上,不,正確來說,因當是砸到了它的身上。
「啊喲」二‘人’同聲驚呼。
小木棍︰「這該死的東西……」它突生一陣警覺,隨後閉口不言。
「你在這里做什麼?」一個靈巧的身形突然閃身出現在凌光面前,而凌光還抱著他那被砸痛的手不斷地吹著大氣。
「女乃女乃的,你沒看見我疼的不得了嗎!」根本無心去搭理什麼,望著他那可憐的右手,對于身旁的異動根本不去上心。
「噢,那打擾了,再見。」
「再你個頭見……見……見……」終于,這反映較之常人總是慢半拍的小子發覺了異樣,抬頭看去,一名身著少數民族特有異裝的嬌小女子正嘟著嘴巴望著自己。
黑夜里的明燈,寒冬里的窯碳。凌光高呼一聲在外人來說永難理解的話語︰「人哪!!」他迅速地爬起身來,沖上前去,一把將那女子摟入懷中狂呼不止。
「啪。」多麼清脆響亮的一聲,聲過後,少女閃身後退五米,而凌光,不用說,臉上多了五道清晰可見的指痕,這是他第二趟被女人掌風招呼了。
「你怎麼打人!」正沉浸于喜悅間的他,被這忽之而來的一頭涼水澆下,心內自是憤怒不堪。
「你怎麼亂耍流氓!」少女滿面怒容蹬著凌光,那兩只精靈的大眼要瞪多大就有多大,仿若一只想要噬人的雌豹。
「啊……」終于‘清醒’過來的他暗叫自己無禮,望著那少女,連忙半揖下腰去,誠懇道︰「小姐,實在抱歉,我因迷路一天,好不容易見到人影,固有此失態,希望小姐海涵。」
少女驚疑不定地打量凌光一番,看這小子雖無甚憨厚相,不過倒也眉清目秀,不似是只「叢林」,遂放下緊繃的心,出了口氣道︰「噢,迷路了,我說怎麼這麼晚了〔塔亞〕還有人逗留,難道就不怕毒蛇惡狼嗎。」
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凌光也借著天邊淡淡下落的夕陽打量起了對方,只大眼看去便可知那少女年絕不過十八,她最惹凌光注意的便是那對不停轉動、精靈有神的大眼楮,嬌悄的鼻梁,薄而紅潤的嘴唇,如玉的凝脂,還有那一說話、臉蛋微紅兼且帶有明顯小酒窩的僕僕女敕臉,配上她那獨特別致的異族裝扮與那股少女獨有的清香氣息,不禁使得凌光大為意動。
「骨碌碌……」肚皮不听使喚的大聲抗議起來。他忘記了眼前黃昏下的這位氣質獨特的少女,揉了揉肚子,老臉通紅。
「噗嗤。」女子一聲嬌笑,那神態,要多動人便有多動人,看得凌光不禁心付若此女子肯「出山」,必是最紅的那種明星,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那一幕幕勾人心魄的表情動作皆乃隨性而發,渾然天成,不帶一絲扭捏造作。
窮心未盡色心便起,凌光兩眼直勾勾地望著那美少女,盯著她那無限美好的嬌軀,似乎月復中饑餓在這一刻也不那麼重要了。
「你……你看什麼。」少女低下頭去,頰上飛起兩片因嬌羞而來的紅暈,顯然,他從未被年輕男子行過如此這般的注目禮。
「噢、噢……沒……我只是想問小姐,你可知道〔香格里拉大酒店〕怎麼走?」
女子怔了怔,眯起她那大大的雙眼,一臉迷茫道︰「〔香格里拉〕人家倒是知道怎麼去,那個什麼大酒店人家就不知道了。
凌光遂知這身居山林的女子定是從未出過這片大森林,固有此好奇一問,遂回道︰「對對,我是問香格里拉。」
少女看了看天,柔聲道︰「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你怕是回不去了,就是我們部落中腳程最快的阿哥,恐怕也要走整整一晚才能到。」
凌光臉現難色道︰「麻煩小姐給指條明路,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晚上就只好睡樹上了。」
女子笑道︰「晚上走夜路不安全的,有野狼,還有毒蛇,你不怕嗎?」
凌光驚呼一聲︰「不是吧!難道我真得睡樹上!」再往上看去,道︰「這麼高,我該怎麼爬呀……」
女子見他說話風趣,咯咯咯地笑道︰「不嫌棄的話,來我們家過一夜吧,明天我讓阿哥送你回去。」
凌光聞言,當下便把頭點的像雞啄米般。
笑了笑,女子彎下腰去,雙手捧起地上那只剛剛落下的小麻雀,吹了吹氣,柔聲道︰「看你再亂飛,傷了吧。」
二人就這麼迎著夕陽一路走去,終于的,凌光可以放下心來再次欣賞下這大自然獨有的美景了。
「對了,還沒請教小姐芳名。」
「麗姆娜青多多索多。」
「好長……」凌光咋舌道。
她嘻嘻一笑道︰「我有漢名的,你可以叫我娜娜。」
「噢,好好,我就叫你娜娜好了。」
「對了,娜娜小姐剛說的‘塔亞’是什麼?」
娜娜皺鼻道︰「‘塔亞’就是‘塔亞’,沒有什麼跟什麼的,你以後就叫我娜娜可以了。」再一笑道︰「‘塔亞’就是你剛才踩的那片土地,我們管她叫‘塔亞’。」
「哦,還有名字的,可為什麼娜娜小姐要說那片老林……呃不,塔亞里有猛獸呢?」
「告訴你喚人家娜娜就可以了嘛。塔亞的猛獸最多了,每年這時候都是它們出沒的日子,部落里常有人被它們咬傷。」
凌光點頭道︰「照這麼說那片森林該是未開化地了。當地zf是做什麼吃的?」猛然又想起自己清晨入林前看到的那塊書有醒目的「禁止入內」四字的大牌匾,似懂非懂的自言自語道︰「哦,那因該是原始自然保護區吧。」
娜娜不屑地哼了聲︰「zf?保護區?哼。」
凌光觀人于微,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可又想不到自己是在哪里失言了,遂惟有閉口。
終于,天算是完黑了,在‘跋涉’兩小時之久的路程後,娜娜指著不遠處,總算是說出了凌光現下最渴望听到的一句話,「看,到了,我們部落。」
「啊!果然是未開化。」凌光隨娜娜手勢遠遠望去,看後心內一陣慘呼。深山之內,在凌光想來估計最次也該是一間間的平房堆砌拼出的那所謂的部落,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竟然真的是個龐大的「部落」……
黃土泥地,草屋布篷,根本就沒有一間混磚而成的平房,新光心中暗呼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中世紀的〔印第安那〕,眼前這一且,在他這21世紀的人看來,跨度實在是太大了!
扯了扯身旁娜娜,他低聲問道︰「貴府上一般幾點用晚餐?」
娜娜笑了笑,也不答他,徑自向前走去,身後的凌光忙急步跟上。
「塔薩 喀!」
「塔薩 喀!」
望著少女一路走去,不斷地在口中與同她擦身而過的人重復著這句話語,凌光心道一定是她們當地打招呼用的專用術語了,于是呼便照樣學起,見到來人便彎腰行禮並高呼「塔薩 喀」,畢竟禮多人不怪嘛。純樸的當地居民雖不認識他,但看其與娜娜走在一起,便也禮貌地做了回應。當地人身體確是強健,寒冬剛過,初春未至,可他們不僅有人單衣裹身,更有甚者竟赤膊上陣,看地凌光好不驚嘆。
「娜娜!」突然身後一人高呼,凌光二人忙回頭望去。只見一名體格強健,膚色黝黑,相貌討好且精神抖擻的青年男子快步趕上,身旁娜娜皺眉低呼一聲,「煩死了」,可臉上仍無奈地掛起笑臉回應來人。
只她這一句話,凌光便大約把握住了二人的關系。
「娜娜,你怎麼一出門就是一天呀,等得我好著急。」來人嘿笑著走近二人身前。
「你急什麼急?」娜娜冷冷回道。
「我……」青年啞口。
也不知他是到現在才注意到了凌光還是借他以掩尷尬,冷聲冷氣道︰「這位是……?」
凌光搶先一步握起來人大手,一臉客氣地道︰「小子凌光,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也不答話,抽出自己大手冷冷道︰「原來是外鄉人。」再扭過臉去對娜娜笑道︰「你有客人,我不妨礙你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好了,咱見。」言罷轉身離去,連眼尾也不掃凌光一下。
「哼!」娜娜垛了垛腳跟,再對凌光道︰「我們走。」
跟在他身後的凌光即尷尬又好笑,遂問道︰「那位大哥是誰呀?似乎不怎麼喜歡我。」
娜娜冷冷道︰「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旋又感到自己對凌光這客人語氣太過重了,抱歉地一笑,再道︰「他是族長的兒子。」
「哦。」凌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哦」這麼一聲,實在找不到話題,便邊走邊四下望去,猛然地,他眼前一亮,看到一所高二層的混磚房,雖不怎麼華麗,但在這滿是帳篷草屋的部落內,它可算是一間豪華的不能再豪華的別墅了,遂沖口而出道︰「不是有房子嗎?我以為全是帳篷呢。呃……我不是哪個意思……」
知道自己失言,望了望娜娜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低下頭去輕輕道歉。
誰知娜娜卻不以為意,淡淡笑道︰「我們部落世居即如此,那是我們的傳統,沒什麼說不得的,至于你說的那間樓房,是我們部落的阿哥合力蓋起的,里邊住著我們的恩人。」
凌光一臉好奇,「恩人?難道這里有草寇入侵。他是帶領你們抵御外敵的英雄嗎?」
娜娜不滿地嘟起小嘴,「我們雖然地處偏遠,可我們不是原始人,草寇這東西現在哪里有呀。」
凌光趕忙賠笑,按捺不住好奇地再問道︰「那到底是……?」
娜娜笑道︰「房子的主人是我們這近千人的部落中唯一的一位醫生,他保護著部落,保護著我們,所以,他是我們的恩人。」頓了頓再道︰「他在我們部落所擁有的權利與族長是對等的,而族長的兒子便是他唯一的徒弟。」
凌光心付如此這樣,等他那討嫌的兒子學成醫術後,豈不是順理成章的繼承下一任族長了嗎?
正想間,娜娜悅耳的嗓音響起,「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