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之影 第四卷︰鹿之神隱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下)

作者 ︰ 太僕寺卿

一道隱現淡金色光芒的身影正于森林上漂浮不定,所幸這里渺無人煙,並沒有人看到此時景象。

這人自然是鹿丸,相比于前幾日,他由查克拉構成的身軀已經不復凝聚的狀態,如同幽靈一樣,並不真實,一絲絲查克拉以遠比前幾日更快的速度消散,泯然于自然之中。

他的**哪怕有八尾悍牛的查克拉補充能量,依舊不可避免的衰敗和虛弱下去,這也導致與**隱隱相連的分身「天之主尊」越見不堪,鹿丸如今還能把持自身,不動如山,完全是依靠自身驚人的意志。

即使如此,紛亂的念頭和**也無時無刻的從心中冒出,它們比強敵更為可怕,稍有不慎,一經軟弱下來,鹿丸的所作所為便會付之流水。

雖然此時的身軀是由能量構成,但鹿丸似乎還能感覺到月復中饑餓難耐的感覺,維持不動的姿態使下肢酸痛不已,對清水和食物的渴求幾乎要淹沒他的腦海。

我的所作所為有意義嗎?鹿丸心中反問自己道。

這句話他曾在學習八門遁甲時問過自己,在選擇盜取卷軸,選擇叛村時同樣問過自己,每當面對困境,有一條看上去更簡單的選擇時,他都會發出一聲疑問。

當然有意義!如果我從未逼迫自己,又怎麼會進步!?鹿丸又想道,如果在學習八門遁甲時就放棄苦修,面對我愛羅選擇躲避,到現在他可能也不過是木葉眾多中忍中的一員,當佩恩來襲時,只能發出一陣陣怒吼,或者當蝴蝶效應發生,水之國與雷之國進行聯盟進攻火之國時,也只能被動的坐視刀兵漸起,也許就會在一場災禍中隕落。

如果沒有費盡心機,冒著被發現的危險盜取卷軸禁術,他又怎麼會有如今的成就,沒有這種勇氣和膽量,他又怎麼從擁有無數才華橫溢忍者的木葉村月兌穎而出?

如果在水之國,他沒有下定決心月兌離木葉村,沒有破而後立的心胸氣魄,追求看似更為簡單的道路,逗留在木葉村中,與志村團藏勾心斗角,與長老高層,忍族當家爭權奪利,他又憑什麼想要打敗佩恩、宇智波帶土甚至是宇智波斑?

他取得今天的成就,不排除有穿越者的優勢因素作祟,但更主要的,還是他日復一日的逼迫自己在向更高的境界發起沖擊,要是他的追求不過是像原著一樣成為一個普通的忍者,自然不會是大蛇丸的對手,如果他的追求是成為一村頭人,也不要妄圖與自視為神的佩恩戰斗了。

飛雷神之術沒在他一出生時就放在枕邊,尸鬼封盡也不是一學就會的知識,他的「黑魔術」還不是自己一點點琢磨和完善的?難道到了今天,他還妄圖能夠有一條既安全又簡單的道路,能夠通往讓他變得更強的境界?

鹿丸啞然失笑,默默的看著周身的查克拉突然消散了一大片,在他意志壓制之下的精神能量也以更快的速度消散。

在數十里外,盤坐在枯樹之下的鹿丸已經不復前幾日的狀態,他的面色蒼白,嘴唇干裂,皮膚在烈日照射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和服之下的身軀已經瘦的就剩下皮包骨頭,即使如此,依舊沒有心懷惡意的人可以接近他身周幾步之內,八尾悍牛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使命,將自己的查克拉源源不斷的供給鹿丸。

就算是這樣,這具飽受折磨的身軀內,生命之火也已經暗淡下去,還能表明這具身軀帶著生氣的只剩下胸膛跳動的心髒,但是現在,就連這一絲跡象也消失無蹤了——鹿丸的**已經死去。

「戰斗才剛剛開始!」位于森里上方的鹿丸身軀已經近乎透明,雖然他現在控制的並非是**,還是下意識的深呼了一口氣,不再盤腿而坐,起身立在半空之中,看著腳下林海搖擺,內心漸漸平靜下去。

成敗在此一舉,是考驗他忍道的時候了!

呼!

一陣狂風自林海之上吹過,掠過鹿丸的身軀,直接將殘存的小股能量打散,泯然于這片天地之間。

…………

艷陽高照,內田正盡管已經忙碌許久,身體和精神上都十分疲勞,但還是堅持進行每日例行的禱告,他知道此時此刻,眾多教會中的兄弟姐妹們,都在誠心對主尊做著禱告,將自己的疑惑稟告父神。

這幾日內田正的工作並不順利,總是心神不定,讓他困惑不已。這日禱告時,他突然覺得十分懷念在基地時與志同道合的同學們相處,一同學習的日子,但他隨即又想起自己在加入教會之前顛沛流離的經歷,便覺得近日來所受之苦並不算什麼。

想著這些,內田正不由低聲吟唱道︰

我們是自然之子,父神在我們的心間。

撒下喜樂的種子,享受自然所賜的恩典。

張開雙手,擁抱新的一天。

新的早晨,新的黑夜,新的開始。

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盼望,全新的恩典。

我們是世界之子,道義在我們的心間。

撒下信心的種子,讓我們沖破黑暗,度過考驗……

…………

嘹亮而整齊的歌聲自小屋中消落,香磷當先從蒲團上站起,在她身後的一明明學生也隨之起立。

香磷認真的看著這些面容還顯得有些稚女敕的少年們,他們清一色穿著簡約的白袍,一些學齡較長的學生面色雖然依舊虔誠,但聖歌唱過後還能夠保持著平靜,但一些新學生卻在唱過聖歌後,難掩面上激動和興奮。

這些人就像是我和鹿丸的孩子,香磷心中突然泛起這樣一個念頭,幾乎讓她克制不住發出一陣笑聲,所幸忍住,重振精神,為眾人講解教義。

鹿丸神名為「天之御中主尊」,自詡世界之子,眾生之長,他並未自稱曾創世造人,相反,易教教義中寫到,主尊同樣是從世界之中孕育而生,他是人類以及生靈兄長父輩,有職責守護和引導眾生與世界。

他即為生靈之長,自然強調眾生平等,但這不是指讓人吃素止殺,弱肉強食是為自然輪回的一環,只要不破壞自然平衡和輪回,這種行徑並非是錯誤的舉動,這種平等,放在世界之中,便是將人類納入自然的體系之中,不使其自以為是,濫捕濫殺,隨意踐踏環境,放在人類之中,便是個人身份地位的平等性。當然,這種平等卻不是指簡單將一切東西平均分配而已,勞者多得,惰者少得,這才是真正的公平。

而輪回之意于人類社會來說,也是制止一些人抱著當碩鼠的心態,拼死囤積物資的心思,甚至使本來擁有才能和努力的人付出與收入不成正比,那就是不是勞者多得了,那是毒瘤,阻止了流動性。

鼓勵善行是因為正面的秩序和道德標準更利于人類社會,鼓勵奉獻,則是因為在物質真正完全滿足每個人之前,肯定需要有人付出,受到一定的不公平對待。

但是當物質基礎達到一定地步後,消除歧視和過多差距後,人人變都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條件,種田、作畫、唱歌、運動……無需過多擔心衣食住行——再美好社會如果沒有相應的物質基礎,也只能算作空談,只有實現物質的富足,方能解放人類思想。

香磷為學生們講解教義,而隨著她檀口不斷吐出一個個字符,在她身後,按照鹿丸前世所制作的雕像上,一團團能量竟然自虛空中凝聚,附在上面。

感知到異常的香磷微微一怔,但她想起鹿丸曾經吩咐的話後,便停止亂想,專心致志的為學生們講解起來。

…………

就像是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但在醒來以後,卻什麼都記不得了,當鹿丸再睜開雙眼時,甚至不敢肯定自己「睡」了多久,他只看到身前香磷正在為那些見習祭司們講解教義,感受到從這間房間里,以及大地之上的其他角落中,正有源源不斷傳出的精神能量匯入他體內。

我成功了,鹿丸心中想到。

想要控制自然能量,就要「死」上一次,在這一點上,鹿丸做的可要比原著中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等人徹底許多,如果不是研究穢土轉生有了進展,他也不敢憑借與信徒之間的信仰聯系,以至于在死亡後重塑精神能量,但是現在……

鹿丸感覺自己就像水中之魚,自然能量遍布身體四周,甚至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密不可分。

鹿丸心中一動,重塑的意識已經飄出這間屋子,隨後自然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體內,眨眼之間,他便如同剛剛使用「天之主尊」從體內月兌離時一樣,渾身閃現著淡金色光芒,像是一名有血有肉的生人一樣,只不過外貌已經改變,不再和**所著衣物一樣,反而如神像一樣身著冕服冕冠。

鹿丸抬手打量一番,想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不再耽擱,飛入半空之中,一直來到中央據點所在,方才落下,來到實驗室內。

實驗室中早已沒有了繁忙的景象,細胞培育的工作已經結束,鹿丸想要證道,便暫時停止了其他的研究工作。

房間一角擺放著一列玻璃試管,鹿丸看也不看其他的試管,將最後一瓶拿在手中,檢查一番後,便迅速離開此地,趕向館山城方向。

館山城外,通過接連數日的教訓,已經無人膽敢叨擾鹿丸靜坐了,當他重新凝聚「天之主尊」軀體,來到館山城上空後,便化作一道耀眼金光從天而降,趁著光芒將周圍一些人的視線遮擋住,鹿丸連忙將試管中的細胞注入**之內,而後將試管捏的粉碎,自身則重回**之內,至此金光才消落下去。

鹿丸分身重回**的異象聲勢不小,況且這幾日作勢已成,館山城內外都有許多人前來圍觀,這其中同樣包括館山城主上杉青治,他自從听到次子上杉龍也描繪過自己的噩夢後,對鹿丸更顯信服,在異象發生後的第一時間便從城中感到枯樹下,隨後不久,許多受到消息的人同樣來到這里,將這顆處于城外森林邊緣,孤零零的枯樹包圍的水泄不通。

也只有號稱繼承六道仙人**能量,受到任何傷害都能恢復,生命力極為旺盛的千手柱間,方能夠充分發揮出自然能量的力量,甚至于使鹿丸「起死回生」,讓**重新煥發出生機。

被注入的細胞在查克拉的催動下迅速分裂,填補身體的空缺,與此同時,一股股帶著濃烈生機的自然能量也涌入鹿丸體內,他瘦弱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起來,蒼白破裂的皮膚也重變光滑。

萬眾矚目之下,靜坐于枯樹之下長達九日的鹿丸仿佛逆轉了時空,重回剛剛靜坐之時的模樣,似開似合的雙眼陡然圓睜,自地上緩緩站起,靜默片刻。

此時周圍的人群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出,連天空的雲彩也似乎停止飄動,風聲頓止,鳥鳴立停,金色的陽光揮灑在鹿丸身上,將其身體表面鍍上一層光輝,更顯神聖,之間他動作緩慢卻堅定的抬起一手指向天空,一手則指向腳下土地,張口發聲,嗓音低沉,但精神能量以他身體為核心向四周傳遞,卻使眾人覺得能夠听到他要說的話——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鹿丸語畢,身後焦黑的枯樹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煥發生機,開枝發芽,綠葉頓生,枝條彌漫。

從一顆枯樹變做一顆茂盛的菩提樹,這種轉變不過在呼吸之間形成,以至于讓四周圍觀的人群簡直難以相信眼前所見。

同樣立于人群的上杉龍也神情恍惚的看著那顆似曾相識的菩提樹,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福至心靈的納頭拜倒,高呼道︰「主尊!」

如同在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一顆石子,安靜的人群頓時像被傳染了一般,接二連三的跪拜高喊,過了片刻,已經整齊劃一如一人,聲振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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