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數十噸重的鋼鐵巨獸蠻不講理地直接轟爆牆壁,撞了進來!
兩名距離撞擊點最近的悍匪躲閃不及,被地獄戰車鋪天蓋地的復仇氣焰席卷,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化作滾滾車輪之下的血漿肉泥。
又有三名悍匪被亂飛的碎石和鋼筋砸中要害,悶頭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其余二十二名悍匪卻仗著身手矯捷,躲開重型槽罐車的第一輪攻擊,幾名經驗豐富的悍匪頭目第一時間將匕首和手槍握在掌心,再給他們一秒鐘喘息的時間,就能展開凌厲的反擊!
重型槽罐車在一頭扎進廠房之後,也因為操控不靈,車輪冒出一連串耀眼的火星,剎車聲幾乎要震裂耳膜!
這頭笨拙的鋼鐵巨獸如同醉酒一般傾斜側翻,裝載著滿滿當當一車危險品的槽罐不偏不倚正好擊中廠房中央粗壯的立柱。
「 嚓!」槽罐從中折斷,一道濃烈的白霧沖天而起,如同八爪章魚一般向四周擴散,很快籠罩住了整個廠房!
白霧中央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幾聲慘叫卻是古怪,仿佛是只喊叫到一半就被人硬生生堵住了喉嚨!
稍微外圍一些地方的悍匪不明所以,壯著膽子向里張望,他們全都見到了不可思議的恐怖場面——槽罐車旁邊,幾名同伴的身體呈現出詭異到極點的扭曲姿態,他們身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寒霜,就像是在一瞬間墮入了冰凍地獄!
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絲恍惚的神色,看樣子竟然是在一瞬間就活活凍死!
外圍的悍匪很快就意識到,能夠活活凍死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因為他們看到了不遠處另一名同伴的遭遇!
這名同伴身邊的白色霧氣並不太濃,他只是被凍僵,卻沒有完全喪失活動的能力,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他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向外掙扎,卻沒料到雙腳已經被凍得又脆又硬,「 嚓」一聲,他居然把自己的雙腳硬生生地扯斷了!
雙腳一斷,人就無法保持平衡,這名可憐的悍匪一頭栽倒在地上,正好栽進了白霧濃郁的區域,等他掙扎著從白霧里直起身子時,身上,臉上,手上都覆蓋著一層冰霜,他伸手去模鼻子,鼻子和手指居然齊刷刷掉了下來!
這悍匪凝固成了一副恐怖大師都無法描繪出來的死亡雕像!
這白霧,竟然把活生生的血肉之軀,都變成了沒有生命的冰塊!
「液氮!是液氮!」有悍匪瘋狂嘶吼。
側翻破裂的重型槽罐車里裝著的竟然是滿滿幾十噸液氮!
幾十噸將近零下兩百度的液氮在氣化過程中會瘋狂吸收周圍熱量,足夠制造出一個致命的冰寒地獄,不要說那些最靠近槽罐車的倒霉鬼當場凍斃,就連稍遠處的悍匪也感覺到一絲深達骨髓的森冷寒意。
「短短十幾秒鐘,殺虎幫的精銳好手,就被毀去一半?」
「而敵人究竟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液氮還在持續不斷氣化,堪比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廢棄廠房已經被冰寒無比的白霧徹底淹沒,哪怕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對面同伴的面貌,哪怕把拳頭伸到鼻尖上也分不清究竟有幾根手指!
李山炮潛入白霧。
他身上穿著防寒服,從頭到腳每一寸縫隙都包裹起來,倒像是穿上了一身銀光閃閃的地獄戰甲;臉上扣著一副正壓式呼吸面罩,在白霧的掩映下格外猙獰,黑色護目鏡後面似乎有兩點瘋狂跳躍的火苗,在瞳孔里越燃越旺,越燒越高!
他的右手依舊死扣改錐,導熱性極佳的改錐已經被液氮傳染得如同冰錐一般,捏在掌心森冷刺骨,一陣陣鑽心的刺痛。
他已經無法分辨出右手的任何一根手指,手腕以下喪失了所有知覺,唯有依靠布條的死死纏繞,改錐才不至于月兌手。
「老伙計,上了!」
白霧中模模糊糊顯出個人形,口中還不斷嘶吼著︰「腳趾頭!老子的腳趾頭掉啦!兩個!掉了兩個!操!操!操!」
李山炮曲腿,沉腰,猛然發力,瘋虎下山一般沖刺,直撲悍匪!
殺虎幫的悍匪大多是退伍特種兵出身,終年在刀口上混飯吃,對危險的預感極其敏銳,即使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還是本能反應地轉過身,一對眸子里凶芒綻放!
但是已經來不及!
換成平時,李山炮這樣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在這些悍匪眼中不過是任人魚肉的豬狗,不,連豬狗都算不上,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想怎麼踩就怎麼踩,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可是誰都料不到他們眼中的豬狗和螻蟻,竟然弄翻了整整一車的液氮!
七八名悍匪當場就被液氮凍死,僥幸逃生的悍匪身上也有程度不一的凍傷,像李山炮眼前這個悍匪只是凍掉了兩根腳趾頭,已經算是受傷最輕的,還有更嚴重的人甚至整條大腿都凍得喪失了知覺,一走路就听到大腿的骨頭和肌肉都在吱吱亂叫,隨時都會分崩離析,嚇得連動都不敢動,哪里還能動手?
更要命的是,封閉的廠房內一瞬間充斥了大量氮氣,竟然將空氣中的氧氣都擠壓出去,氧氣含量瞬間降到了一個非常低的水準。
不劇烈活動還感覺不出來,一劇烈活動,就感覺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如同置身于幾千米高空氣稀薄的山峰之上!
這兩點因素疊加,便讓悍匪轉身的速度稍微慢了那麼半秒,便是在這半秒鐘之內,李山炮的改錐連同低吼聲已經一股腦兒勢不可擋地捅進了他的腰眼!
這悍匪的眼眶頓時被布滿血絲的眼珠子撐爆,他感覺到從腰月復部傳來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一瞬間將五髒六腑完全凍結,還順著脊椎骨向四肢和大腦進發,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
「動我老婆?」
李山炮低吼,右臂上的肌肉束根根暴突,改錐完全吞沒在悍匪腰月復之中!
「動我女兒!」
李山炮咬牙切齒,改錐瘋狂攪動起來,力量之大,連他的拳頭都捅進去了半寸!
這悍匪只覺得冰涼刺骨的寒意在一剎那之間化作了焚骨蝕魂的灼熱,猶如一蓬地獄業火在他體內爆燃,直到每一根神經末梢都陷入了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痛楚之中!
他痛得涕淚直下,張嘴想叫,卻被李山炮用冰涼的左手死死捂住!
這悍匪也算悍勇絕倫,到了這種地步還想負隅頑抗,牙齒一合,重重咬了下來!
李山炮終究沒有什麼打架斗毆的經驗,正好被對方咬中拇指,疼得他連忙松手,那悍匪趁機大叫一聲︰「啊!」
立刻將四五道腳步聲吸引過來!
李山炮卻像是墮入地獄的狂魔,根本不理會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左手鐵鉗一樣死扣住悍匪的後頸,手背上青筋亂爆,悍匪的頸椎都在「 」作響。
右手卻是緊握改錐,一次又一次在悍匪的腰眼上狠狠突刺,每一次突刺都直沒手背,隨後用力旋轉一圈,將五髒六腑都攪個稀爛!
「動我老婆?動我女兒?」
「動我老婆!動我女兒!」
鮮血,碎肉和內髒混合在一起,如同被絞肉機細細絞過的肉醬,從悍匪腰眼的千瘡百孔中泉涌而出。
這悍匪屎*尿齊出,眼球翻白,渾身抽搐,終于雙膝一軟,緩緩跪倒在李山炮腳下,腦袋一歪,氣斷身亡!
也說不清他究竟是失血過多而死,內髒爆裂而死,還是被活活痛死,甚至是被李山炮瘋狂的氣勢嚇死。
他至死都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個普普通通,丟人群中就認不出來的的哥手里!
李山炮卻顧不上喘息,他的背後傳來一陣尖嘯的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