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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娜婭公主站在里斯城高高的城牆上,極目向南眺望,顯得心事重重。
火雲帝國邊境戰事的爆發,是她意料中的事,而且帝國為此已經作了大量的戰爭準備。但她沒有想到,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叔叔,竟然會在陣前叛亂,將火雲帝國推到了懸崖邊上。南有百萬阿斯曼大隊虎視眈眈,北有六十萬叛軍枕戈待旦,帝國陷入了空前的危機。
在這人心不穩、軍心動搖的危難時刻,她挺身而出,臨危受命,組建起帝國第六軍團,並率軍南下,搶在阿斯曼軍隊之前,抵達了羅曼行省的首府里斯城。只是,才到里斯城,她便接到了普里塞利城淪陷,阿斯曼左路軍已向里斯城進發的消息,只好命令大軍停止前進,加固城防準備應戰。
「娜婭姐姐。」
「阿蕾妹妹,你怎麼來這里了?」娜婭回頭,便看到了神色憔悴的阿蕾。
「我想……」阿蕾看著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你現在可是我的妹妹了。」娜婭笑道。
「你能派人,尋找下我二哥麼?」阿蕾說著,眼中淚光隱隱閃爍。
「阿蕾,這我也無能為力。」娜婭嘆了口氣,避開了阿蕾那令人心碎的目光。
一直以來,娜婭對流雲的印象都不太好。隨著和流雲接觸次數的增加,她慢慢覺得這個人像團迷,是個極為矛盾的人,時常會有一些驚人談吐,做出一些意外之事,這也讓她對流雲的看法有了一些轉變。
在天然居的宴會上,听了花緋淚的話,看到流雲信誓旦旦的樣子,她甚至期待著,流雲在軍演上能夠更好的表現。
可是,隨著戰爭的爆發,軍演取消了,而流雲在戰爭中的表現,卻讓她失望之極。在得知塞普鎮被攻陷,三團大部分官兵戰死,團長流雲失蹤的消息後,她甚至懷疑流雲丟下了自己的部隊獨自逃生了。因為流雲的身份特殊,所以帝**中一時議論紛紛。
而在這時,休斯離開叛軍,九死一生地回到了帝都,把前線的消息送了回來。
兩相對照之下,休斯成為了帝國的英雄,而流雲則成了懦夫。在有心人的操縱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軍中,流雲就此成為怕死鬼的代名詞。奇怪的是,流雲的父親,帝國元帥炎天,對此始終保持沉默。
「也許,戰死在沙場上,對他來說反倒是件好事。那樣的話,他至少還算一個合格的軍人。」
「為什麼?二哥在前線下落不明,你連派人尋找下他都不願意?公主,他可是在為國家拼命!」阿蕾說著,不由哭出聲來。
「妹妹,你別急,前線戰事太緊,我暫時抽不出人來。這樣吧,等前線戰事穩定下來後,我就幫你找他。」娜婭施出了緩兵之計。
「公主,在你的心里,還是那麼看不起我的二哥,完全不在意他的生死麼?」阿蕾抬起頭,悠悠地說道。
「妹妹,塞普鎮失守,他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三團多數官兵戰死,但他卻下落不明。不只我一個人對他有看法,而是軍中多數將領都有看法。此事,我實在無能為力!」娜婭的話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怒氣。
「尊貴的公主殿下,總有一天,你會為後悔的!」阿蕾慘然一笑,轉身走下了牆城。
羅曼行省氣候溫暖、土地肥沃,境內有佩科斯河和博蘭河兩條大河流經,水利灌溉方便,因此農業十分發達,是帝國重要的糧倉。其首府里斯城,是連接西斯、阿斯曼和火雲三國的商業要道,有近三百萬居民,是帝國南部最大的城市。
這些天來,由于南面戰事告急,普里塞利失陷,大量的難民如潮水般向城內涌來。因此,娜婭公主下令,對全城實行戒嚴,所有難民暫時住在城外,由里斯城給予基本的生活保障,經嚴格盤查後才可入城。城內居民,嚴禁出城。同時,娜婭派出軍隊,沿里斯城南面佩科斯河上的五座橋梁全部拆除。下達這條命令時,娜婭的心里是痛苦和無奈的,因為這將意味著,帝國放棄了羅曼行省南部的民眾。但這樣做,便使得佩科斯河成為里斯城天然的屏障,為她備戰贏得了更多時間。
威利便是在橋梁被拆除前,最後一批抵達里斯城的難民中的一員。在經過了嚴格的盤查後,衣著襤褸、神情悲傷的他,走進了里斯城,朝一座軍營走去。
在老兵的保護下,新兵威利僥幸地活了下來,離開塞普鎮。分不清方向的他,只好隨著北上的難民,來到了里斯城。戰火的洗禮,讓這個新兵迅速地成長了起來。離開戰場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團長突圍出去的事告訴帝**方,讓他們派兵去營救。
「這位兄弟,我是三團的士兵威利,我有緊急軍情向升官報告。」
「三團的?哪個三團?」軍營前的衛兵看了威利一眼,大聲問道。
「第五軍團三師三團,駐守在塞普鎮上。」
「怎麼回事?」
休斯帶著幾名護衛,剛參加完軍團的作戰會議,回到營區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便向營門衛兵問道。回到帝都後,休斯在英雄光環的籠罩下,被破格提升為第六軍團二師師長,來到了里斯城任職。
「報告將軍,這個人自稱是第五軍團三師三團的士兵,有重要軍情稟報。」
「三團的?那跟我進來吧。」休斯聞言一楞,而後笑著說道。
「求將軍將此事上報軍方,火速發兵救救我們的團長!」進了休斯的大帳後,威利簡單地向他報告了戰場的情況,而後懇切地說道。
休斯坐在帳內,听完士兵的匯報,神色陰晴不定。
「大膽!塞普鎮早完了,流雲少爺也跑了,此事軍方早已知道,你居然敢跑到這里來造謠!」突然,休斯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指著威利罵道。
「將軍,我說的全是實話!」威利急急分辯道。
「還敢頂嘴!就算你是三團的,也跟你們團長一樣,獨自逃跑,也是個孬種!給我拖出去重重地打!」
護士們撲了上來,將還欲爭辯的威利拖出了大帳。
「打個半死,然後派人丟到城外,不允許他再進城來。」護衛離開時,休斯低聲吩咐道。
「你們這幫狗日的!老子三團在塞普鎮血戰,你們居然這樣對我!」
兩名護衛拖著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威利往城門口走去時,威利突然放聲大罵起來。
「還敢亂吼,嫌打得不夠重?」一名衛兵不屑地笑著。
「團長,我幫不了你了,我們被拋棄了!早知道回來還要受這樣的污辱,我不如死了的好!」威利仰天長嘆道。
一名護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又重重地踹了他一腳。
威利的罵聲,引來了一些人圍觀,也引起了街頭四處打探流雲消息的兩名精靈女孩的注意。
兩個女孩朝護衛走了過去。
「這位軍爺,這人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女孩指著威利,甜甜地問道。
「美麗的小姐,這個人冒充帝**人,散布謠言,被將軍罰了!」護衛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很有風度地回道。
「哦,听說他是從塞普鎮上來的,我家小姐有親人在那里,正四處尋找從塞普鎮來的人打听消息。二位軍爺能否行個方便?」
「對不起,小姐,將軍有令,要將此人驅逐出城。」一名護衛應道。
一名精靈女孩走到護衛身邊,掏出幾張金票,悄悄地塞了過去。
「不會耽誤兩位軍爺的事,只是問下鎮上的情況。」
兩名護衛相互看了眼,而後點了點頭,拖著威利隨兩個女孩走進了不遠處的一間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