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什麼玩意,上個廁所都要打報告,還要分大小限制時間!」沃斯洛夫褲子也沒有扎好,嘟囓著從廁所里沖了出來。
「洛夫,給我延個假,我還沒搞完!」
廁所里傳出一個正用力掙著的叫聲。
「延個屁啊,你每頓少吃點不行?」
沃斯洛夫說著,一溜煙跑沒了影。
「***,我忘記帶紙了!洛夫……」
在洛夫的身後,又傳來一聲悲慘的嚎叫。
「報告教官,我回來了!」
洛夫回到營帳里時,紫文成正守著一群學員在做俯臥撐。
「呃,動作蠻快,還沒數到三百呢!還有個人呢?」
「報告教官,他還在戰斗!他讓我幫忙請個假!」洛夫答道。
「請假?」紫文成皺眉說道,「我對你們已經很寬容了,老子當初訓練的時候,這點時間已經夠我們洗臉刷牙拉屎撒尿了!」
「估計你捧一捧水扔臉上,然後含著牙刷沖進廁所,蹲著刷完牙正好出來!」洛夫稍微計算了下,便發現教官正在吹牛,一邊趴下做自己的臨睡覺前的功課,一邊惡毒地想著。
「報告!」帳外終于傳來了另一名學員響亮的聲音。
完成了自己功課的學員們。都靜靜地躺在床上,猜測著那個倒霉鬼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這些天下來,大家都已經慢慢習慣了教導團地變態教官了。
「苦著臉也得過,笑著也是過,既然遭罪的日子是免不了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紫文成的一句話,讓這些學員慢慢地學會了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基礎上。
教導團的訓練已經進入第五天了,在營房還沒有建成的時候,流雲將這些學員分成了六個學員隊。夜間統一住在帳篷里。五十名學員,在地上隨便鋪點棉花,兩排通鋪搞定。
流雲並沒有讓這些學員承擔營房建設的重任,他實在怕到時出自這些學員手里的房屋會在下雨地晚上塌掉。這些營房,還是他構想中的軍校的一部分,不能太過于難看了。同時,他也不打算將緊張的訓練時間浪費掉。所以,從第二天開始,學員們就進入了新兵訓練的科目。只是利用訓練之余的時間,給建設工人們當起了免費勞動力。
「喲,終于回來了?」紫文成笑呵呵地說道。
「報告教官,出了點意外!」
「需要你解釋麼?」
「報告教官,不需要!」
「遲到了沒有?」
「遲了!」
「俯臥撐加三百!」
「是!」
「1,2……599,600
汗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遲到的學員在數到六百時,終于趴在地上。
「時間,對于軍隊來說。就是生命。守時的習慣,每個人都必須養成!」紫文成說完,轉身走出了帳篷。
「小子,你咋回事,方便下也會出意外?」
「才加三百,你已經算夠幸運的了!」
「這項運行多做點有好處啊。我發現這樣下去,我一晚都能挺住!嘿咻嘿咻,幾百下輕松!」
「听說一隊有個倒霉鬼,晚了兩分鐘,落到水教官手里,楞被罰跑了二十里!」
「三隊那個更離譜,跑出去買了點東西,回來後直接被龍騎士抓去陪那頭龍散步,回來時全身都散架了!」
紫文成一走,一群學員興奮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
「別提了,我忘記帶紙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塊木片!」受罰地學員喘著氣說道。
「媽的,今晚你離老子遠點!」睡在他兩邊的兩名學員齊聲罵道。
帳篷里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但仍然有不少學員無法入睡。在教導團的日子很辛苦,可這種完全不同的生活,帶給了他們一種全新的體驗。
「團長隨手劃了個圈,就把我們牢牢地限制死了。這幾百米的營區,沒有圍牆。沒有哨兵,可現在就***沒一個人敢越出他劃的線。」營帳里響起了一個低低的聲音。
「是啊。團長是夠牛B地!也沒見他發什麼脾他得要命!」這個說話的人,顯然不知道流雲永遠是笑著整人。
「副團長那丫,才叫陰險啊!居然批準兩個學員進城一小會買東西,回來卻以兩人違反團長命令為由,在全團面前將他們收拾得半死!當時那兩個渾球委屈的表情,簡直笑死我了!咳咳!」一個學員說著,笑來嗆著了。
「你別說,現在這日子,還真他娘的帶勁!每天結束時,我的心里都會高興得要命,因為我又挺過了一天!」一個聲音接到。
「我在黑鷹軍團有段時間了,其實團長,也就是我們的軍團長,並不是一個可怕地人。我听老兵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手下變得更強。他都結束時,曾經的苦難都會成為生命中美好的回憶。大家咬牙堅持吧!」說話的,似乎是一個來自黑鷹軍團的士兵。
「值得期待啊!也許,他真的能帶給我一段不一樣的人生,現在全看我的表現了!亨利,你要堅持住!」
亨利躺在床上,也是輾轉難眠。這些天來,他依*自己強健地體魄和過人的毅力,已經成為教導團中冒尖的學員。雖然教官們從來沒有表揚過他。但他感覺得到偶而落到他身上的贊賞目光。
「兄弟們,話說,我們這隊地莽漢教官,好像整人的手段要少一些。我們也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這些天下來,這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五十個人,已經慢慢彼此以兄弟相稱,漸漸形成了一個小集體。在別人被折磨的時候,他們都會偷著樂,但閑下來聊天時。大家都能體會到一股淡淡地溫情彌漫在彼此之間。
「是啊,可能是肌肉太發達,大腦相對來說就簡單了一點!」
不知道誰無意間冒出來的一句話,把這個中隊推進了火坑之中,從此開始了非人地生活。事後,五十個人都賭咒發誓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件事從此就成了一個懸案。很多年後,在一次校友聚會上,一個喝醉酒地將軍承認自己當年干了這件天怒人怨的事。結果被自己的老戰友用酒灌得來幾天不省人事。
「老子會讓你們全部變得肌肉發達,大腦簡單的!」
帳篷外,傳來一聲熟悉的怒吼,隨即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集合號聲。學員們才學會沒多久,最讓人驚心動魄的新訓練內容「緊急集合」,就這樣不期而至。
「媽的,誰穿了我的鞋子?」
「日,不要抓我地褲衩!」
「大哥,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听著營帳里亂成一團的嘈雜聲音,紫文成得意地笑了。
「老子想對你們好點。居然敢背後說我壞話,找死!」
紫文成離開後不久,又回到了營帳中。他想起流雲交待過的,有時要適當地向學員們展現溫情地一面,于是打算轉一圈,順手幫大家捂下被子。他至今都記得。當初流雲進來幫他蓋被子時,沒有睡著的他感動得想掉眼淚。可是,他才到門口,就听到了一句不該听到的話。
一晚上,這個中隊學員們被暴走後的教官拉了九次緊急集合,其中有三次還打起背包跑了十里路。而他們眼中頭腦簡單的教官,似乎突然間變得神了,每一次都讓那可怕的號聲在他們正要入睡時響起。
拉啊拉啊,拉久了,大家也就習慣了。
被搞了幾次後。每個人在躺下之後,都自覺地雙手捏著被子地雙角,只要听到一絲響動,便會條件反射般彈起來,速度打好背包穿上衣服沖出營帳。
為了節省時間,很多人干脆用上了懶主意——盡量不月兌衣服睡覺。由于教官會進來檢查,所以很多人睡下後,直接將褲子挽到大腿根上,弄來像褲衩一樣。而上衣只解一個扣子。而後拉來套在頭上,听到號角聲響起。便像女人穿裙子一樣,直接往身上一套完事。
「頭兒,你當初就是這麼訓練黑鷹的?」和流雲一起走在教導團的營區里,听著不遠處響起的急促號角聲,亞歷山大問道。幾天訓練結束後,他對流雲的訓練手段已經基本了解了。
「何止這些啊。當時,我還建了個獸營,那里面的訓練才真是地獄似地。現在倉促之下,沒法搞了,只能先讓他們感受下當兵的滋味。不過,這批學員的素質比我當初手下那幫人強多了,明顯要經得起折騰一些。將來,拿他們去帶軍校的學生,想來效果應該不錯的!」
「我覺得你的手段很新鮮,也很有效果。現在這些學員對教官的防範意識,絕對不亞于一支正規軍隊對敵人的警惕!」亞歷山大嘆道。
「我的訓練,其實都是基于點滴養成展開的。他們地一點改變,都會直接影響到後來的人。短時間內,我沒有辦法提升他們的個人實力,但卻可以將他們鍛造成一個鋼鐵般的集體。在戰爭中,個體的力量永遠不能決定戰局,一支反應靈敏、行動迅速、作風頑強、敢于犧牲的軍隊,是戰爭取勝的關鍵。」
「所以,你才決定下一步,以班為單位進行後續訓練?」
「嗯。」
「不過頭兒,我覺得我們還應該再狠點、再毒點。你要知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陰暗的一面,你用一種方法去整他們,將來他們當上頭兒了,可能就會用三種方法去整自己地手下。真的很期待這些人將來地表現啊!」
「那你就幫忙好好想想吧!我也期待你的表現,哈哈!」
「好,絕對不讓你失望!哈哈!」
月光下,地上映出了一狼一狽仰天大笑的影子,似乎預示著,教導團學員們的未來注定要籠罩在兩只野獸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