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參謀,馬給我召集各團團長過來!」
二師師部。
莫戈一把扯掉身的軍裝衣,隨手拋在了椅子,然後直奔牆掛的作戰地圖而去。
平日里,他就像一只躺在陽光下的老貓,看去沒有一點威脅。可是,一旦有戰事爆發,他就會為成一頭狡猾的狼王,帶著手下的狼群,將獵物撒成碎片。夏洛特望著莫戈,出神地想著。
「快去呀,發什麼呆?」回頭見夏洛特還沒有離開,莫戈瞪著眼楮喝道。
夏洛特依舊沒動。他望著莫戈,搖了搖頭︰「師長,我是二師的參謀長,不能一直給你當傳令兵?」
莫戈被夏洛特的話嗆得一楞。
「你小子今天是吃錯藥了?」他斜著眼打量起眼前的小子來。
「沒有。我只是提醒你,你一直在拿自己的參謀長當成傳令兵用!」
在莫戈灼灼的目光中,夏洛特昂然而立,眼楮里絲毫沒有平日里的畏懼。
「參謀長?老子隨時可以撤了你,讓你再當我的傳令兵!」莫戈聞言火氣直冒,瞪著牛眼怒吼道。
夏洛特鐵了心和他扛了︰「這個形同擺設地參謀長。不當也罷!給你當個傳令兵。心里反而踏實!」
莫戈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夏洛特在二師地尷尬情況和他心中地委屈。莫戈是清楚地。
當初力排眾議。讓他擔任二師地參謀長。莫戈並不是出于私心。而是為二師地未來著想。
他在當兵前只是個農夫。沒受過什麼教育。從軍以後。靠著自己農夫式地狡猾和敢拼命地狠勁。也算打出了自己地一片天地。他地身邊。也自然匯集一些和他臭味相投地下屬。流雲在收編二師時。曾經提醒他要注意改善軍官地結構。這樣地一群軍官。打仗好用。但並不利用部隊平日里地建設。當槍口對外時。他們是一群有血性地狼。可放下槍呆在一起沒事做時。就是一群會窩里斗地鼠。莫戈也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把夏洛特托了參謀長地位置。他看中地是他所受過地良好教育、過人軍事才華、處變不驚地鎮靜和敏銳地思維能力。首發
雖然二師官兵暫時對他有抵觸情緒。但他希望時間能證明他地選擇是正確地。相信二師地官兵慢慢會接納這個年青軍官。
片刻後。莫戈臉地怒氣消失了。浮現出一個典型地莫氏笑容︰「你他女乃女乃地想得倒美哈?你是我選出來地參謀長。我再撤你了。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我老莫咋會干這種蠢事!」
「既然如此,請師長讓我做個參謀長應該做的事!」夏洛特平靜地回道。
「好好。我向你承認自己的錯誤!今天過了,我保證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現在,你可以去了嗎?」莫戈和藹地笑道。他保證,沒有幾個年輕人能拒絕如此謙和的他,因為他們都還太女敕。
夏洛特搖了搖頭︰「師長,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讓我獨自指揮這次戰斗!」
莫戈一听,像被人點了穴一般叫了起來︰「不行、不行!我們要對付的可是血神教地怪物,你要是出點啥事。我以後有事找誰去?」
夏洛特嘆息道︰「看來,你和二師的官兵一樣不相信我。」
莫戈聞言,頓時發作了︰「我不相信你?媽的,你這小子也太沒良心了?你想想看,我莫戈從當營長起,就一直把你帶在身邊,一把一把將你拉扯起來,我容易嗎?我莫戈這輩子沒讀過什麼,打仗也吃了不少沒文化的虧。所以我看得起你這個有文化的人。我是打心眼里把你當個人才在培養。讓你當參謀長,我是期望有一天,你小子能從我手里接過二師,將這支部隊帶得更好!」
夏洛特听了莫戈的話,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暖流。其實這些年跟在師長的身邊,他早已經習慣了做他的貼身副官,習慣了被這個看去凶巴巴的老頭呼來喚去。因此,他當初甚至不願意去當什麼師參謀長,是這個老家伙強行把他架了去。正因為這樣。他不想他失望。他希望自己能做一個合格地參謀長,免得別人戳他的脊梁骨。
「我老莫這些年忙著打仗和經營這支部隊。連娶媳婦生小孩的時間都沒有!我這個老光棍,把部隊當成了自己的家,把二師當成了自己的媳婦,把二師的這幫官兵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對于一個父親來說,孩子的身,寄托著他的希望和夢想。你就是這群孩子中,最有出息地一個!我會不相信你?不,你錯了,我不僅相信你,我還想你比我更強!」
莫戈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當一個老人,回首自己地人生道路,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孤苦一人,無依無靠時,誰都會心生悲涼。
夏洛特努力控制著激蕩的心情,抗聲道︰「師長,二師地官兵是一群狼,難道你指望一只羊能做他的頭兒?你必須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你、向二師的官兵們證明,參謀長夏洛特不是個熊包,是個能打硬仗、敢于流血的男人!所以,請允許我率部執行這次阻擊任務!」
「我沒有看錯人。既然你決意要去,我也不攔著你了。」莫戈輕嘆道。他在這個青年人身,看到了自己的民子。
「謝謝師長!」夏洛特微笑道,「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需要多少人?」
「請給我一個團,並配戰馬!」
「一個團?」莫戈有些詫異,「一個團就夠了?」
「嗯。跟那些怪物交手,能不能完成任務,跟人數多少沒有什麼關系。」
「好。我手里現在還有兩千枚洛夫造,給你一半,盡量多干掉些血骷髏,為火鳳軍團減輕壓力!血神教是沖我黑鷹軍團來的,我們不能把麻煩拋給別人!」莫戈道。
「是!」
莫戈最終決定,由夏洛特率領二師一團執行阻擊任務。查爾斯以自己熟悉血神教軍隊和沿途地形為由,說服了莫戈,率偵察營加入了戰斗序列。
中午時分,執行阻擊任務的官兵們集合在要塞的校場內,整裝待發。
莫戈走到了隊列前面。
「士兵們,出發前,我提三點要求。第一,服從命令,听從指揮!此次任務,由參謀長帶隊執行,是因為我相信他能帶領大家圓滿完成任務。我老莫不會看錯人,誰也別給我搗亂!第二,逮著血神教的怪物,給老子狠狠地打,不要弱了鐵二師的名聲,弱了黑鷹軍團的名聲!黑鷹騎兵師、黑鷹特戰大隊已經在與血神教的戰斗中立了功,我二師不能落在別人後面!第三,給我活著回來!殺敵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讓敵人躺著而自己站著!我老莫不做虧本買賣,我的兵命都金貴,不是血神教的怪物能比的!我要求你們既要完成任務,更要活著回來!」
全場官兵轟然應喏。
「好了,現在出發。我在這里等你們的好消息!」莫戈大手一揮。
要塞大門打開。
夏洛特深深地望了師長一眼,翻身馬。
馬蹄聲起,出生的官兵們,漸漸遠去。
莫戈獨自站在城牆,望著遠去的官兵們,久久無語。
「為什麼一定要搶著去?」
查爾斯縱馬來到了夏洛特身邊,大聲問道。
「因為查爾斯營長曾經告訴我一個打阻擊戰的絕佳地點!」夏洛特笑道。
「女乃女乃的,借口,完全是借口!」查爾斯笑道,「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自己,參謀長大人?」
夏洛特含笑不語。
「你有的是機會證明自己,為什麼非要在現在呢?」查爾斯嘆道。
夏洛特反問道︰「你又為什麼要跟我去呢?」
查爾斯道︰「因為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你要玩命,我當然要陪著你去!」
兩個男人在馬背相視而笑。
「說實話,你不應該惹他發那麼大的火!」查爾斯道。對于發生在師部的那場爭吵,他也略有耳聞。那恐怕是莫戈任師長以來,第一次敢有人當面那麼頂撞他。別看他的那些下屬們平時牛皮哄哄的,可是在他面前,一個個可老實得緊。
「他那牛脾氣,你不給他來硬的,能說服得了他?」夏洛特笑道。
「你這麼做,他心里會難受的。」查爾斯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老了,我不想他去。」夏洛特回頭望了眼西特要塞,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