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納蘭軍漸近,流雲率領著手下的一眾軍官朝著>走去。
「頭兒,這遠征軍看去,有些名不符實啊!」拿侖多皺眉打量著遠處的騎兵隊伍,對流雲說道。
「是麼?」流雲輕聲應著,眼中射出了深刻而復雜的神情。
他仍然記得,當他率部走前線,在血腥的殺戮和殘酷的戰斗後,拖著疲憊的身軀歸來時的感覺。四個字,生不如死。在將鋒利的匕刺入敵人胸膛的時候,在滾燙的子彈穿透戰身軀的瞬間,當他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不得不狠下心清理掉一些「障礙」時,他常常能體味到一種刻骨的恨,對戰爭無盡的仇恨。
但是,這世間有人類存在,戰爭就永遠不會停止,這是由人類骨子里的劣根性所決定的。一個國家,需要這樣的一群男人承受這種苦難。
「你如果親歷過們所經歷的戰斗,你就會明白他們為何會這樣了!」流雲輕嘆道。
「我倒是覺得,雖然他們表看去身心疲憊到了極點,但只要回到戰場,他們就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亞歷山大望著遠方的將士們,沉聲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建議很正確,這群正緩緩走向普里塞利城的官兵們,應該得到無的榮譽和嘉獎。因為他們中間,死去的人付出了生命,而活下來的人,付出得更多。
他們身旁的個人也在小聲地議論著。他們看著遠征軍,眼中也是充滿了困惑和不解。這絕不是一支百戰勝利歸來的軍隊應有的氣勢。
「列陣!」一聲蒼勁有力的喝空而起,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走征軍隊伍最前面的一名青年將領,突然勒馬轉身,朝著身後的士兵一聲大喝。
這是一道具有穿透靈魂力量地命。也是每個遠征軍士兵都極為熟悉地命令。
騎兵們身子齊齊一頓。每個都抬起了頭。望向了自己地將軍。
萬馬齊喑。隊伍停下了前進地腳步。
靜寂中。洶涌澎湃地殺氣。從馬背那些疲憊地身軀中悄然升騰。
士兵們地眼中然亮起了灼熱地光芒手悄然地搭在了武器。
流雲等人。都是久經戰陣地將領。他們很快便感受到了那種熟悉地殺伐氣息。凱旋門外地遼闊土地。瞬間變成了戰場。
戰場,喚醒了迷茫的將士。
靜寂在剎那間被打破。
戰馬開始奔騰。各式武器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無精打采的騎兵們數息間便重新列隊完畢。
「殺!殺!殺!」
震天的喊殺聲,讓城外的民眾和黑鷹將士們熱血沸騰。遠征戰場的將士們用一聲聲怒吼和漫天的殺氣,召示著勇士的歸來!
他們之所以疲憊,是因為他們遠離了戰場。只要將軍一聲令下,他們依然是鐵骨錚錚的軍人!
納蘭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隊伍,臉露出了一個微笑。隨後,他策馬朝著凱旋門奔來。
而流雲等人也已經迎了來。
納蘭在距離流雲數十米遠的地方,翻身下了馬著流雲跑來。
駐足,立正手,敬禮。
「統帥大人寒城守將納蘭奉命率軍到達,請你檢」
流雲重重地點了點頭,抬手還禮,而後朝著納蘭大步走去。
「辛苦了,納蘭將軍!」他微笑著,伸出了手。
納蘭也伸出了手。
在經歷諸多的恩怨情仇後,兩個男人的手,終于在和平降臨時,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普里塞利城前的這一次握手,對于他們來說,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緊緊一握,所有的恩與怨,恨與仇,在城牆前化為雲煙消散。
普里塞利城,是娜婭公主曾經戰斗過的地方,身後的民眾,是她用生命守護的國人。他們相信,天國里的公主,看到這一幕時,臉一定會露出愉悅的笑容。
流雲松開了納蘭的手,朝著騎兵隊伍走去。
「士兵們,收起武器,戰爭已經結束了!我代表帝國,歡迎你們回家!鮮花、掌聲、榮譽屬于你們!」他抬起手,朝著遠征軍的士兵們行了個莊嚴的軍禮。
士兵越過凱旋門,朝著普里塞利城走去。迎接他們的,是鮮花、掌聲、歡呼和無數崇敬的目光。這是一條輝煌的路,走這條路的每一個人,注定都會永遠被歷史銘記。
槍聲大作。黑鷹特戰大隊的隊員們,向自己的同行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以軍隊特有的方式,告慰那些遠去的英靈。
「納蘭將軍,回國後有什麼打算?」走在隊伍後面,看著納蘭憔悴而落寞的臉,流雲突然問道。
戰爭,對于一個將軍來說,就像一場華麗的盛宴。可是當宴會結束時,又會讓人惘然若失。
「納蘭心願已了,從此便沒有什麼牽掛了。」納蘭應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感傷。
時光,雖然讓傷口的表面結疤,但里面仍然還在流血。從得知娜婭離開的消息後,曾經的納蘭也死掉了。過去所追求的功名和榮譽,無非是渴望能與她的距離越來越近,最終也隨著她的離去變得毫無意義。
流雲也是難掩心傷︰「我曾經對你說過,她的國家需要你。今天,我還是這麼說!」
「納蘭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我希望能休息休息。所以,統帥大人不必再勸我了!」納蘭搖了搖頭。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慢慢商量。你先在普里塞利城休息幾日。我想,不僅這個國家需要你支軍隊也需要你!」流雲望著正走向城內的遠征軍士兵,緩緩說道。
納蘭沒有回答。他知道流雲指的是什麼。一支經歷過慘烈大戰的軍隊,往往會在戰爭結束後,走一條迷途。光榮的戰斗歷史,可能會成為一支部隊崛起的動力,但太多殺戮,也會成為它淪落的誘因。遠征軍的士兵,可以說背負著很重的包袱,每個士兵的心理,都有些被扭曲了。在這個時候為這支軍隊靈魂的主帥其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我?我恐怕也不行。有些事,你知道我將無法回避。畢竟,我手沾
己人的鮮血!」納蘭長嘆一聲,越過眾人,回到了中。
「頭兒蘭將軍看來有些擔心,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的打算?」亞歷山大望著納蘭孤獨的背景問道。
「他當初做出那樣的選擇,其實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他並沒有將這些爛事放在心的。」流雲嘆道,「我現在擔心的是,怎麼讓這顆漸漸變硬變冷的心,重新燃燒起來!」
「頭兒,戰爭都已經結束了這又是何苦呢?」拿侖多不解地問道,「再說已經為他做了你能做的,他怎麼選擇們也只能接受。」
「戰爭永遠不會結束,和平只是短暫的。」流雲嘆道「火雲帝國需要像納蘭這樣經歷過戰火洗禮的鐵血軍人。只有像他這樣的將軍,才能帶出一支能將國家意志體現得淋灕盡致的軍隊。我不行,你們也不行,因為我們不可能像他那樣絕情。」
亞歷山大和拿多听完他的話後,都陷入了深思中。一個統帥,往往決定了一支軍隊的風格。他們兩人,在追隨流雲的過程中,都不同程度受到了他的影響,而整個黑鷹軍團,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影響。官兵無懼犧牲,忠誠于國家、忠誠于使命,但卻無法成為像遠征軍那樣殘忍嗜殺的部隊。至少,黑鷹軍團面對手無寸鐵的俘虜,就無法揮動手中的屠刀。
但戰場終是無情的,軍人不需要太多感情。回過頭來想想,他們的頭兒還真干了許多意氣用事的事。如果他不是一個幸運的人,也許他早就把自己的命留在了戰場,而黑鷹軍團也將隨著他的離去落入一個可悲的境地。
然而從另一角度來講,如果他不是一個重情重義、內心感情豐富的人,他也無法創造出諸多奇跡,讓他身邊的人甘心為他賣命。
毫無問,亞歷山大和侖多更希望像流雲這樣有血有肉的統帥,而不是遠征軍的納蘭。
「再,帝國經歷了連年的戰爭,軍隊也是元氣大傷,戰後還有許多事情。不把納蘭這樣的人才留住的話,我們大家都別想輕閑。」流雲又接著說道。
亞歷山大算是听明白了。
「是啊,這車總得有馬來拉,你老人家想休息了!我和你一起,我家那女人,我也得抽時間陪陪了!」他打趣道。
「我覺得,我也該休息了!」拿侖湊了熱鬧,「多幾個納蘭好啊,大家都清閑!」
「你們就別想偷懶了!」流雲哂道,「我是沒辦法!這打了大勝仗,多風光啊,老子還想好好享受下鮮花與掌聲呢!只可惜環境逼人啊。你們想下,這大陸和平會議馬就要召開了,我夾在中間好受麼?阿斯曼帝國,有我的學生林鋒,西斯王國,有我的兄弟艾佛森,精靈族龍族矮人族,更是幫了我很多忙。就連獸人那個新皇帝雅克陛下,也通過林詩婷那丫頭,賣了我很大一個人情。你說,我到時候幫哪邊說話?除非你們有我這麼充分的理由,否則不要想著給我偷懶!」
亞歷山大沒辦法反駁他,但仍然有些不甘心︰「頭兒,戰爭結束了,黑鷹軍團也需要休整,你就給大伙都放個假!」
「嗯!嗯!」拿侖多不停地點著頭。
「我知道大家都累,但有很多事,你們還必須去做!」流雲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心里知道,如何沒辦法搞定這兩個家伙的話,他就別想輕松地抽身。
「整個軍團要進行兵員補充、訓練;官兵們需要安排休假探親;陣亡將士家人需要撫恤;戰斗經驗和教訓需要總結;還有……」流雲邊想邊說。
「這些事你都不打算管了?」亞歷山大和拿侖多听得一個頭兩個大,齊聲問道。
「你們要搞清楚是大陸盟軍統帥!我不是黑鷹軍團的軍團長,也不是參謀長,我憑什麼要管?」流雲笑道。
「……」亞歷山大和拿侖多感覺眼前一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數日後,流雲在普里塞利城宣布︰鑒于大陸戰爭已經結束,大陸盟軍使命已經完成,他主動辭去大陸盟軍統帥一職。
接著,他便躲進了自己的府中享起了清福。而可憐的亞歷山大和拿侖多,則召集黑鷹軍團的所有高級軍官,開始著手處理戰後的諸多遺留事務。他們知道這些事情不搞定的話人絕對不會讓他們有安穩日子過。
但流雲的平靜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亞歷山大突然找到他,告訴他納蘭帶著一隊騎兵失蹤了。
「荒唐!」流雲一听,頓時來氣了,指著亞歷山大的鼻子便罵了起來「我特意把他和遠征軍調回普里塞利城,就怕他出現什麼意外!現在麼大個活人,在你面前失蹤了,你是干什麼的?」
他的造神運動已經按部就班地展開,而主角卻突然離奇消失,這不能不讓他光火。
「頭兒,你辭去了三軍統帥職務只是掛名的黑鷹軍團軍團長,我能管得了他?再說要帶人出城,那城門口的官兵也不敢攔啊!」亞歷山大委屈地說道。
這些日子里里塞利城已經成了一座兵城,他不得組建起臨時的憲兵隊伍維護秩序。自遠征軍歸來後一日都有遠征軍的官兵在各處與憲兵們生沖突,搞得他焦頭爛額的。而現在,遠征軍的頭兒,更把他架在了火烤。他是滿肚子的氣沒方泄。
「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必須馬給我調查清楚他的去向!」流雲憤怒地說道。
納蘭的去向,很快便打听清楚了。
流雲當即帶著黑鷹特戰大隊的幾名隊長和數十名隊員,離開了普里塞利城。
夜沉如水。
靈堂內燈光昏暗,充滿了悲涼的氣氛。兩口巨大的棺材,擺放在房間的正中央。棺材前的桌,放著兩個靈位,一群人跪在棺材前,出低低的啜泣聲。
虎妞已經哭得暈死過去幾次,此時正依在羅特的懷里,瞪著一雙空洞的眼楮,望著棺材呆。淚水默默流淌著,無聲無息地落在地面。這個天真的少女,一直苦苦盼著自己的心人歸來,卻沒想到,他回來的時候,也帶回了父親冰冷的尸大喜與大悲,徹底地擊倒了這個年輕的少女。
「將軍,你去休息!」跪在靈前的另一名青年,突然朝著身邊的人說道,「父親和老杰克大叔知道今天的一切,靈魂也會安息的!」
納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滿是悲傷與痛苦。「兩位老人家,我欠你們的。納蘭不希望你們原諒,但卻想陪陪你們!」望著靈位的名字,他心中嘆息道。
一代名將,回這場戰爭時,真正虧欠的,便是這兩位老人。叛國之後,他的兵鋒所過之處,雖然表面看去生靈涂炭,但誰又知道這只是一個表象?那些村莊里的村民們,早已經被他暗中派人早早送走。至于與各地地方部隊生的戰斗,那倒是不假,但那些軍隊大多很快撤離,死傷也並不嚴重。再說,軍人為國犧牲,在他看來是一件正常的事。
只有這兩個老是無辜,他被形勢所迫不得不下了毒手。
他們體內流淌的,是火雲的熱血,他納蘭體內流的又何嘗不是這樣的血呢?
盡管在戰爭束前,羅特、杰克和哈利三人已經原諒了他,但他始終無法原諒自己,所以隨三人一起來到了這里。
納蘭並沒有意識到,其他內心感到不安的,不僅僅是這兩位老人,更有那些慘死在遠征軍刀下的無辜生命。
戰,帶給軍人的,不僅吞噬軍人的生命,帶給他們身體嚴重的傷害無情的切割著他們的靈魂,摧殘著他們的意志。這種精神的傷害,在戰爭結束後才會顯出嚴重的後果。
許多人甚至一生都活在慘死的戰回憶中,而更多的人則用余生懺悔著自己在戰爭中犯下的罪惡當然,這種罪行,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往往被稱為戰功。
拯救這些人最有效的方法,是逼著他們在從軍路繼續走下去,直到他們對戰爭感到麻木並對種種戰場現象習以為常。這也是流雲堅持要將納蘭留在軍中的另一原因。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靈堂外響起了低沉的哀樂聲。數百村民聚集在村子里的一片開闊地,準備為兩位老人送行。戰場究竟生了什麼良的村民們並不知情兩位老人是怎麼死的,他們也不清楚。他們只知道,他們失去了兩位親密的鄰居,並相約來送二人最後一程。
虎妞和杰克手捧著靈位走了出來。在他們身後,十余個青年人抬著兩口棺材緩緩走出。棺材後面,是哭得撕心裂肺親人們。
納蘭赫然走在最前面利一起抬著克爾曼老人的棺材。
他在履行自己當日對哈利、杰克和羅特三人的承諾,以兒子的身份送老人入土安息。這不是作秀,遠征的戰斗結束後,他的三名下屬便了解了他當日的不得已,也漸漸原諒了他。
送葬的隊伍朝著村口走去,哀傷的樂曲在靜寂的空中飄蕩著悲涼、淒婉。
沒走出多遠,樂曲便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
送葬人群的前方然出現了數十名騎士。
騎兵們在人群前方數十米外停了下來,紛紛翻身下馬一名英俊的青年帶領下,大步走了過來。
一身戰甲的他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見過些世面的村民們都清楚,這一定是帝方的一位高官,因為他身邊的隨從們,肩膀都扛著閃閃的將星,最低的軍餃也是校。
青年的神情悲痛而又肅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兩口棺材。
納蘭和身邊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的心中都感到莫名的震驚︰大陸盟軍統帥、帝國侯爵竟然出現在了這里!
「納蘭將軍,我也來為兩位老人家送行了!」在村民們不安的目光中,流雲走到納蘭身前,朗聲說道。
納蘭沒有說話,只靜靜地望著他。但他的心情是很激動的。
流雲說完,站在原地,啪地一個立正,抬手朝著兩具棺材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克爾曼大叔、老杰克大叔,流雲代表火雲帝國、代表帝國的所有軍人,向你們致敬!」
送葬的人群中頓時爆出一陣驚呼,無數道難以置信、充滿困惑的目光,聚集在了流雲的身。
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的這個青年人,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火雲軍神流雲侯爵嗎?如果是真的,那克爾曼和老杰克究竟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流雲放下手,走到了納蘭旁邊,朝著抬著老杰克棺材的一名青年說道︰「你下去,讓我來。」
青年頓時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流雲探手從他肩取過木棍,然後半他輕輕推開。
「統帥大人!」淚流滿面的杰克,突然嗚咽著吼了起來。
「統帥大人,不要,我們受不起啊!」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
羅特和哈利,也跪了下來,睜著淚眼望著他。
「都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們可以跪天地,跪父母,但不要跪我!」流雲目光在三人身掠過,溫言道,「你們受不起,兩位大叔受得起!」
說完,流雲朝著送行的村民們大聲說道︰「鄉親們,謝謝你們來為兩位大叔送行!他們都是火雲頂天立地的男人,也是我們心中永遠的英雄!他們雖然離開了,但是歷史會永遠記住他們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他們的英名將記載史冊!」
帝國歷754年1月5日,這是一個令人永生難忘的日子。在火雲帝國反擊獸人帝國入侵戰爭中犧牲的兩位平民的葬禮,大陸盟軍統帥、帝國侯爵流雲與遠征軍統帥納蘭將軍親自抬棺而行,令世人為之震驚。這是火雲立國以來規格最高的一次葬禮,也是平民在這場戰爭中獲得的最高榮譽。
被人稱為「屠夫」的遠征軍納蘭,從此被世人稱為「抬棺將軍」。這不僅是指他在這次葬禮為兩位慘死在他手中的老人抬棺送葬,更是暗指他「抬著自己的棺材」動了對獸人的瘋狂、血腥、亡命的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