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只是短暫地昏死過去。侵體的寒氣,在他昏死的時候,奇跡般地在他的丹田中完成了聚集,變成一個綠色的氣團。一個綠色的小氣旋出現在中央,然後快速旋轉,瞬息間就把周圍的氣流吸得一干二淨。
「綠色氣旋——」流雲醒來展開內視檢查身體時,頓時發現了異樣,同時也明白了剛才是怎樣躲過了一劫——雪女竟然在誤打誤撞下,將一股純淨的水系魔法能量輸入了他的體內。
可是,這又是意味著什麼呢?從海侖開始,到雷蒙,再到雪女,風系、光系、水系三股能量與自己的身體完成了融合。這種情況還會不會繼續下去,直到完成六系融合?
「哦,你這個渾蛋,你快嚇死我了!」海侖關切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打斷了他的沉思。
流雲發現,身的冰雪已經慢慢開始消融。
「還不趕緊活動下,檢查體?」海侖看著他傻楞著,嬌嗔道。
「遵命,我的大小姐」看著海侖,流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寵溺,嘴也甜了幾分。
「特別是某個零件,一定要仔細檢查哈」麻雀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別鬧了,大哥,叫他們把那個長風給我帶過來」
說完,流雲全身氣勁流轉,五彩魔法光芒乍現。
「天啊,六系魔法體質」夢醒和夢想駭然驚呼,但卻同時捂住了嘴,沒有發出聲音。
長風被押到了流雲身前,身後有人重重一腳將他揣倒在地。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一團無形的力量壓得動不了一絲一毫。
冷冷地盯著他,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在林中響起。
「幾年前,我曾告訴我的士兵們,如果敵人想要傷害你身後的民眾,就讓他們踏過你的尸體前行因為我始終認為,士兵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戰爭,而是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扼住戰爭的咽喉,用自己的血肉、靈魂和無限忠誠去守護自己的家國,去追求一份永遠的和平」
夢醒、夢響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和緊張,默默地將流雲的每句話都記在了心頭。他們必須把關于這個男人最詳細的情況帶回夢族。
同為軍人的烈陽,則被流雲的這一番話深深震撼了。很顯然,對于戰爭的理解,他和流雲有著去泥之別,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真正的差距,這個差距決定了他只能成為將軍,而他則可以成為號令藍月的王者。
雪女也停止了哭泣,甚至暫時忘記了去思考這個男人如何躲過寒冰血刺攻擊的問題,專注地听著他的話。
「而你,長風」流雲長劍出鞘,直指長風咽喉,帶起一陣驚呼,卻沒人敢動。
「作為冰族強大的戰士,作為一個身居高位的軍人,不僅沒有保護好你的族人,你的親人,竟然在她們歷經人世間最痛苦的磨難歸來時,對她們刀戈相見,讓一個年輕的女孩含恨九泉我的部下揍你,不是逞強,不是耍威風,是因為他們把這些女孩當成了自己的姐妹,他們憐她愛她為她們的遭遇感到痛苦沒有保護好她們,是軍人的恥辱,是男人的恥辱這恥辱必須用血來清洗,所以今天我站在這里,和烈陽將軍一起,把毒蠍的敗類們永遠地埋在這片叢林里」
說到這里,流雲仰天一聲長嘆,還劍入鞘︰「今日我就留你一命,畢竟這件事終是你冰人一族的事但你模著自己的良心去好好反省。倘若你覺得今天我們污辱了你,那麼斯坦丁的戰場,我和我的部下,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流雲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表現,會讓多少女孩為你瘋狂」看著雪女漸漸變得迷茫、崇敬的表情,海侖心中不禁輕嘆道。
「公主,這小子妞是高手?他當初有沒有這樣裝酷騙你?」麻雀也看到了雪女的反應,嘖嘖贊著,在海侖身邊笑道。
少女心事不能猜,猜中你就得倒霉。紅著臉的海侖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讓這位龍族帥哥品嘗下天羽族的禁空之歌。
光芒散去,流雲來到了雪女身前。
「至于你,雪女,初次見面,我無意冒犯。我相信你剛才也沒有殺我的心,一切只當是個誤會,就此作罷。面對科斯林帝國的強權,看到族人悲慘的遭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必須提醒你,在這個世界,有一些東西比尊嚴和名聲更寶貴,那就是你對族人的愛和他們的生命在這場戰爭中,你的姐妹們都成了犧牲品,戰爭一日不終結,同樣的悲劇就可能再次降臨冰族何去何從,冰族要三思」
「這個家伙,隨時都準備坑人,卻又偏偏讓人難以拒絕!」听到這里,烈陽不禁啞然失笑。中原王國已經被他綁了戰車,下一個估計就是冰族了。
「各位大爺,記得有空再回小店坐坐」奎克鎮外的官道,老彼得一邊揮著手,一邊高喊著。
「大叔,請回,有空我們一定回來看你」流雲回過頭,微笑著朝著老彼得揮了揮手。
「雷蒙,伊芙,記得常回來看看」光頭和小彼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聲嘶力竭地叫著。
「知道啦」兄妹勉強笑著應道。流雲的出現,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小鎮寧靜的生活注定將會成為他們記憶中最難忘的時光,而兒時苦樂與共的好,將留給他們一份永不褪色的情誼。
「混得好了,別忘記咱們兩兄弟。」小彼得抽泣道。
「那是當然。」雷蒙微笑著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又咐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好啦,我知道了」小彼得扭頭看著身邊的光頭,「雷蒙大哥走了,以後沒錢用找我就行了。」
「好啦,別兒女情長了」水寒走過來,對幾人說道,「雷蒙歸來時,我保證會帶給你們天大的驚喜」
「靠,說得清松,要是把伊芙留下,你小子會不情長?」陽明鄙夷地說道。
「要是把我留下,你會不會呢?」淡淡的甜香襲來,伊芙嬌滴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頭兒,你們等等我」陽明拔腿就跑。
踏踏馬蹄聲漸漸遠去,帶走了流雲一行人的身影,村口只余下三個翹首遠望的身影。
老彼得絕對沒有想到,在這個清晨,親熱的叫他「大叔」,微笑著向他揮手道別的年輕人,將是大陸全新歷史的締造者,而這群人的名字,在黑暗過去後,也伴著吟游詩人的足跡,響徹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而小彼得和光頭羅賓也想不到,平凡的獵人雷蒙,再次歸來時,已然是蜚聲大陸的中原王國一代名將——光明戰神。
「阿羅約最後怎麼處理的?」馬背,烈陽問道。
「該說的,他都說了。所以我把他交給了夜魔的女人。」流雲答道。
「為什麼交給她呢?」烈陽奇道。
「夜魔哪有殺他的勇氣啊。」流雲嘆道,「那個女倒不含糊,直接揮刀就把他宰了。阿羅約絕對想不到,他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中,這也是一種報應。」
「阿羅約聰明一世,怎麼會傻得全招了呢?打死不招,也許還能多活些時候。」烈陽笑道。他的心中也不禁感慨萬千,大陸最強帝國的皇子,就這麼被流雲當垃圾丟了出去,最終死在了一個冀人手中。未來大陸史作者在寫到阿羅約之死時,恐怕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我真下了決心殺他。」流雲哂道,「更何況,即使他不招,我一樣會殺他,而且會多受很多罪。」
「死了清靜,留著反而麻煩」烈陽似乎也想開了。和流雲相處的這些日子里,他漸漸習慣了盡量少思考問題,尤其是面對一個迷一樣的男人時。
「不過,我有個意外的收獲。」流雲突然神秘地說道。
「哦?」
「我向你保證,在戰爭結束前,翼人會盡全力幫助我們對付科斯林帝國。」流雲得意地笑了。
「你不是讓他們遠走高飛麼?」
「我是這麼說啊。但是,我把阿羅約給了他們,情況就變了。以他們對人性的猜忌,不怕哪天我把風透出去?那女的敢殺阿羅約,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與科斯林帝國斗到底了。這個女人不簡單,比夜魔強太多了」想起她和阿羅約的對話,流雲若有所思地說道。
「到底是什麼力量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呢?」烈陽不解。
「仇恨。這世間,化解仇恨的辦法只有兩種,一種是殺死你恨的人,另一種是寬恕你恨的人。後者,少有人能做到,冀人更做不到,所以她選擇了前者。」流雲最後說道。
半日後,便到了去往坦桑平原和王國都城的叉道口。
「我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海侖深深地看了流雲一眼。短暫的相聚後,又是離別。但這一次離別,卻是為了更長的相聚。
「好。讓鐵烈和季風和你一起去,他們清楚傳送陣的位置,也可以幫你籌建基地。」流雲點了點頭。
「鐵烈和我一起就行了,季風還是跟你走」雖然知道流雲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海侖不同意讓季風同行。季風是他身邊除了麻雀外的頭號打手,出手的速度甚至超越了麻雀,他此去中原王國都城,更需要帶著這樣一個人。
「听話,按我說的辦,讓我放心,好麼?」悄悄的,流雲溫柔聲音在耳邊響起,頓時融化了海侖的心。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是永遠長不大的。她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他把她當成孩子一樣哄著寵著慣著。
「好,我听你的。」海侖順從地應道。女人啊,當愛情來臨時,永遠不知道主見是什麼,哪怕是海侖這樣的天之驕女。
「太陽這麼毒,老子還是覺得冷啊」麻雀嘆道。
「我感覺不到冷,只覺得背發麻——哎喲,痛啊」陽明才說完,一只柔軟的魔爪便悄然到了他的背,然後狠狠地掐了下去。
「你的兵,和你一樣渾蛋。」海侖白了流雲一眼,低聲念道。
「嘿嘿,」流雲尷尬地笑了笑,「季風,鐵烈,你們和海侖公主一起去坦桑平原一路要保護好公主」
「是」季風、鐵烈高聲應道。
「天羽衛隊,我留給你一半,便于聯絡。」海侖說完,轉身朝一個天羽軍官招了招手。
「蒼月,你率一半人手跟隨伯爵大人行動,一切听從伯爵指揮。」
「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