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小只能去找輔導員,讓他查查底,是不是將她漏掉了。
輔導員很認真地查了文件,很抱歉地告訴她︰她的資料不過關,被刷下來了。
什麼?資料不過關?薛小小激動地叫了起來︰「我是地震災區的,父母都在地震中過世了,這樣的資料還能不過關,那什麼樣的才能過關?那些申請過了的同學難道都比我還需要這比錢?」
至少他們還有父有母。這句話薛小小哽在了嗓子里,說不出來。
輔導員很平靜地听她嚷完,然後告訴她︰「材料不過關是銀行的意思,學校當然願意你們所有人都能申請到貸款,可是銀行不願意,具體原因也不說,只說是資料不合格……我當時已經跟負責人說過這件事情了,可是他也說他只是個辦事員,你的資料被拿下來是銀行高層的意思,他做不了主。你如果知道是誰的話,可以去找找那個高層,好好跟他說說。」
銀行高層把她的資料拿下來了?憑什麼?他又是怎麼認識她的?她來學校才多長時間啊,而且平時幾乎不出校門,除了同學,認識的人寥寥無幾……是誰要跟她過不去?
她又去哪里找什麼銀行高層?她哪里知道是哪位神仙看她不過眼看來貧困貸款是沒戲了,那她又從哪里弄來三年的學費、四年的生活費呢?薛小小陷入深深的愁苦當中。
她一發愁就開始用力地擦著手指上的那枚玉石戒指。那枚戒指讓得擦得賊亮,一直冰冷的戒指,慢慢開始發熱起來……
小小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小小的山包跟前。這是什麼地方?她剛才不是在宿舍里發愁明年的學費嗎?還是她現在其實在做夢?
小小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疼。不過她在做高考閱讀時看過一篇科普文獻,知道這並不能證明自己不在做夢。事實上,夢里面也會疼的——只要大腦覺得應該疼,那夢里也是很疼的(可以參考《盜夢空間》)。
怎樣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呢?要是身邊有面鏡子就好了。以她多年做夢的經驗,夢中應該是看不到自己的臉的。不過找不到鏡子,所以她暫時沒有辦法確認是否做夢。
她繞著那個小山包走了一會,沒有發現上山的路,但發現了一個山洞。她遲疑了一會,走了進去。
事件事情都已經很匪夷所思了,她想看看還能再發生些什麼更難以讓人想象的事情來。
從山洞口往里面看的時候,覺得山洞里面應該很黑暗。但走了進來才發現,其實山洞里面是有光源的——就是那洞壁,微微地在發光,似乎里面攙有螢石之類的東西。所以雖然陽光沒有辦法拐著彎進來,但里面卻也還看得見。
越往前走,小小越是心驚。從外面看,這個小土包並不大,可是為什麼她都走了這樣久了,還沒見到盡頭?
這時她听見有人在喊︰「小小小小」
薛小小渾身一個機靈,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得閉上眼。再睜開眼,才發現,原來自己仍然是在宿舍,自己的床上,布簾子里面。可是剛才那個山洞又是怎麼回事?
她掀開簾子,看到是旁邊宿舍的同學過來宿舍找她︰「小小,有人找你,在樓下。」說完了,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有人找她?難道是姐姐?不對,姐姐應該會直接上來的。而且姐姐上次說過了,她要走了。既然不上來而在樓下等著,那很可能是個男性。可是她在這兒不認識什麼男的啊
會是誰呢?薛小小一邊嘀咕著一邊下了樓。
到了樓下,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來來往往的女生中,分外顯眼。過往的女生不停地扭頭看他,不怪她們沒見過世面,這位中年大叔,雖然看上去年紀不輕,但卻相當有魅力,一身合體的手工西服很好地襯托了他的體型——不像同齡的男人那般發福發胖,相反,他的身材相當標準,長相也不顯老,反而,因為長相英俊,保養得當,散發出一股與毛頭小伙完全不一樣的魅力,而因他的衣著打扮,這份魅力更顯得比年輕男孩來得要吸引人——要是再加上他身邊那輛豪華得不像話的轎車,那這魅力就更具說服力了。難怪女生們都對他眼熱不已,離開好遠了,還在議論紛紛。
小小站在樓前,四處搜尋。那個男人她沒有放在眼里。像那樣像只開屏孔雀一樣不停向外散發雄性荷爾蒙的動物,從來不是她的關注對象。這樣的人一向與她沒有任何交集,薛小小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是來找他的——不然,她也不用申請貧困貸款了,而且還因莫名的理由申請不上
「你就是薛小小嗎?」。誰成想,那個男人沒有繼續開屏,而是上前向她問話。
「你找我?」薛小小警惕地看向這個人。這樣的人來找她,肯定不會因為突發善心,找她來做一對一「希望工程」的。
「這個地方不太方便,我知道離你們學校不遠有個很安靜的咖啡店,不如我們去那里談談?」這個男人很紳士的對她說。旁邊偷偷听著的女孩都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看向薛小小。這個女孩,看著平凡無比,就像個青澀的小果子,她憑什麼能得到這樣優秀的成功男士的青睞?(什麼,你說怎麼知道這人是成功人士?你沒看見旁邊那輛車嗎?)
薛小小一口咬定,不肯外出︰「不用,我們學校餐廳就挺好的,現在不是飯點,里面一個人都沒有,你想談什麼都行。」開玩笑,第一回見面的陌生人,就想約她出去?她是傻了還是傻了,跟他出去,被賣了還不知道賣給誰了呢還是在學校里面安全點。他不是要安靜嗎,哪里有比不是飯點的食堂更安靜的地方。
那個男人微張著嘴,顯然很被薛小小的回答打敗,他模了模頭發,思忖一下,做了決定︰「你們餐廳也可以。請帶路。」他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請小小走前面。
哼,人模狗樣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薛小小對這個男人充滿一種莫名的厭惡感,對他的什麼舉動都看不順眼。
旁邊的女生見薛小小將這一看就知道是條大魚的男人約在了學校餐廳,不由得掉了一地的玻璃心及……眼鏡片……理科學院樓嘛,莫怪莫怪。
到了餐廳,那男人看了一下盡管已經被保潔員擦過但仍顯油膩的餐桌,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來,同薛小小一樣,毫無芥蒂地坐下,貴重的衣衫觸到了油膩,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
這人是個人物薛小小心中暗嘆。她將他特地引到衛生重災區的三號食堂,就是為了打擊他,讓他的完美外表開裂,以便後面的談判進行。可是自己還是小看了此人。這人身居高位,自然有氣度有修養,而且商場人物,行事更加不擇手段,她這點小手段,估計拿到商場上,連個蚊子也拍不死。
不過這個人馬上就能調整自己的心態,不介意這油乎乎的桌凳,還是很讓她佩服的。要知道,平常她都很少來這兒吃飯的,畢竟洗衣粉也要費錢的不是?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很簡單,我是看到了這份東西。」那個男人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資料來,放在小小面前,那挨著桌面的紙張馬上就滲上了油印。
小小低頭一看,原來是她的貧困貸款申請材料。
「怎麼會在你這里?」薛小小很緊張,忽然她又反映過來,「哦,原來你就是那個銀行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