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好?我冷笑道,「自然不如貴妃你過得愉悅。」
不欲與她多言,每當看到她身上的宮裝,想到她已是寧玉宸的妃,我的心里都莫名的難受。「我四弟呢?」
虞兒卻仿佛沒有听見我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道,「娘娘此去經年,風華依舊。難怪任憑我怎樣做,皇上都不會多看我一眼。」說罷,她又搖了搖頭,「我早該知道,他心里從來都沒有我,他娶我,不過是看中我是哥哥的妹妹。呵,我真的,好傻。」
我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壓下心中對後宮一眾女子的憐憫,聲音又冷了幾分,「我四弟呢?」
虞兒笑了笑,道,「娘娘這般聰慧,自然能猜到皇上為何要把慕容清安置在我這里。我原是皇上的心月復,如今是他的貴妃,把一個籌碼放在我這里,是最放心不過的了。」
果然,我心里暗罵,寧玉宸,真的用四弟作了人質,他日我若有異動,四弟便成了我最致命的弱點。
「既如此,我與你便沒有什麼話可說了。」我看著面前妝容精致的虞兒,她眉眼間的嬌媚依舊,而我卻覺得自己已經累了,老了,再經不起風吹雨打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轉身朝殿門方向走去。
就在我一只腳踏出宮門檻時,我听見虞兒在我身後用無限哀怨的語氣道,「慕容涼月,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我聞言沒有片刻的停留,徑直走出了乾華宮。羨慕我嗎?羨慕我國破家亡,淪落至此,羨慕我被所愛之人欺騙利用,還是羨慕我如今的皇後之位?呵,真是可笑,又可悲。
虞兒望著慕容涼月離去的背影,蹁躚的睫毛顫了顫,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姣好的臉頰滑落,她緩緩躬子,蹲在地上,雙手掩面,口中呢喃道,「慕容涼月,我好羨慕你,我好羨慕你能得到他的愛。」
窗外雨打芭蕉,煙霧朦朧,我推開窗子,將手伸了出去,不一會兒,手上便是一片水霧。如同我的雙眼,被淚水迷蒙了視線。
細雨綿綿,透過窗子有了絲絲的寒意,我不禁縮了縮雙肩,身後便立刻感覺溫暖,我一驚,倏地回過頭去,正好對上寧玉宸清澈無害的眸子。他輕輕將我摟在懷里,嘴唇貼著我的耳邊呢喃道,「站在窗邊作甚?仔細著涼了。」
我沒有搭理他,輕而易舉地掙月兌了他的懷抱,緩緩走到軟榻旁坐下,伸手將發上的簪子取下,拉過一旁的錦被,便身子一斜,臥在軟榻上了。我閉上雙眼,不欲去看他。
放在錦被外的手被他執了起來,他輕柔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畔,「怎麼又睡了?很累嗎?」
我即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抽回手,因為我知道,若是這樣便顯得有些欲擒故縱了。
軟榻邊的他遲遲沒有動靜,就待我以為他要走了的時候,身子卻忽然一暖,寧玉宸翻身躺在我身側,從身後將我抱緊,我拼命地掙扎,生怕和他再發生什麼,他卻緊了緊攬著我的手臂,低聲道,「涼月,不要亂動。我也累了,一起歇息吧。」
聞言,我只好作罷,不再亂動,也不敢亂動。身後寧玉宸身上好聞的蘭花香沁入我的鼻息,那樣令人安心,不知過了多久,我竟有了困意,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