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戰火彌漫,擂鼓陣陣,柳容軒卻被唐錦羽的侍衛押到了馬車上,悄悄退出了戰場,往柳府奔去。
直到回到柳府,柳容軒都還沒有從那巨大的悲痛中清醒過來,連小棠出來迎他,跟他說了些什麼,他都置若罔聞。
他害死了她,這樣的事實讓他險些承受不住。
記得三個月前,她偷跑被抓回,他為了讓她安分,一次都沒有去探望過她。其實,他還有了私心,他想她主動來找他,給他認錯,哪怕是做戲他也甘願。熟料,她的性子倔得很,一連三個月硬是一聲不吭。
他也曾想過,強扭的瓜不甜,若是助太子贏了南楚蕭王,那麼到時候,如若素素還是不能接受他,他便秘密將她送回南楚,送回蕭王身邊去。
可是,如今,再也沒有機會將活生生的她送回去了。甚至連她的尸首,他都沒有機會見上一面。
他恨唐錦羽嗎?他恨。可是,他更恨寧無雙。他居然為了戰功,連這個深深愛著他的女子的死活都不管不顧。
酒入愁腸,天色都已經黑了。
柳容軒不讓家僕伺候,一個人在院子里獨酌。
孤零零的月亮,散發出微弱慘淡的白光,就如同爛醉如泥的他,毫無生氣。
身後似乎有腳步走近,柳容軒不耐道,「我不是吩咐過,不許來打擾我,都給我滾——」。
身後之人似乎沒有听到他的話,自顧自地往前走,走到他身後時,才緩緩道,「一個人飲酒有什麼意思。」
那聲音——是她!竟然是她!
柳容軒瘋了般的回過身子,將素素緊緊抱在懷中,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落了淚,「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懷中的人兒微微動了動,柳容軒連忙抬起頭,雙手捧住素素的臉,不可置信地道,「素素,真的是你嗎?」
見素素久久沒有答話,柳容軒松開了懷抱,自嘲地苦笑道,「我怕是真的醉了,醉了,竟然看到了你。不過——醉了也好,起碼可以看見你。」
素素淡淡一笑,在他坐過的石椅上坐了下來,端起一只白玉杯,盛了酒,不緊不慢道,「今日城樓之上的女子,不是我,是一個女死囚。」
柳容軒一怔,瞪大了眼楮看著她。
「我不過是躲在暗處,靜靜地瞧著戰況而已。」說到這里,素素已然有些哽咽。唐錦羽說,他不會傷她,因為他答應過容軒。但是,他要讓她看清楚,那個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南楚蕭王,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讓她看看,寧無雙到底值不值得她如此付出,讓她好好想想,這麼些日子里,到底是哪個男人對她無微不至的照料。
所以,當寧無雙不顧她的死活,毅然攻城的時候,素素便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無足輕重。他甚至沒有什麼猶豫與動搖,甚至,沒有拼了命地去救她。然而上一次戰役,當柳容軒僅僅說了琳瑯二字的時候,他便毫無反抗能力,鎩羽而歸了。
如此看來,的確不值得,是她太傻,付出了真心後,還獻出了自己的身子。
眼前的男子,是攻打她家鄉的人,可是,不知為何,與他相處了這麼些時日,竟半點也恨不起來他。
看著他徹夜飲酒,卻是為了自己,心里不禁起了不一樣的情愫。
早些時候听小棠說,他根本沒有听進去小棠給他報平安的消息,她不由得覺得好笑。
多麼睿智聰穎的男子啊,如今卻這般的頹唐,只因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了。
她忽然想,如果對他好一些能夠忘記寧無雙,于她,于他,都是一個機會,那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里,她又站起身,怔怔地看著還在怔忪中的男人,微微一笑,將自己的腦袋埋入柳容軒的懷中,喃喃道,「我回來了。」
柳容軒此時此刻終于反應了過來,聞言忙伸手摟住素素,低沉而溫柔道,「恩,我不會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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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柳柳黨的孩紙,有木有看到光明呢?那個啥,有木有雙雙黨的,冒個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