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我能有幾天清淨的日子,卻不想,今日早朝過後,我正從撥弄著殿上的沉魚落雁——這是唐錦羽特意為我從西涼國送來的,便有宮人來報——皇上駕到——。
沉魚落雁是一種罕見的茶花,極其名貴,我也甚喜。
我給茶花澆水,絲毫沒有理會身後的唐錦羽。
一時間,大殿里很安靜。
我正在納悶,卻听見唐錦羽悶聲說道,「涼月,你非要我如此難堪嗎?」
我不知他在說什麼,難不成怪我在宮人門前沒有搭理他?
我緩緩轉過身,疑惑地望向他。
唐錦羽伸出手,指著我的鼻尖,憤憤道,「我自問沒有虧待過你和月復中的孩兒,甚至答應你,你生下的孩子,視為己出。可你,和寧玉宸的那個丫鬟一樣,死死咬住玉璽的下落,讓我如今坐在南楚的皇位上也絲毫不得安穩!」
玉璽?莫非——
我恍然知道,唐錦羽為何抓走了素清,素清是寧玉宸的人,又伺候我,唐錦羽找不到南楚玉璽,便從素清下手,希望得知玉璽的下落。
可如今他這般,可見素清沒有透露半句玉璽的下落,所以他懷疑是我,懷疑我知曉玉璽的下落,但不告訴他。
原來如此。
我抬眼看著他,眸光的笑意似乎刺痛了他,他一個箭步沖過來,鉗住我的下巴,狠狠地道,「說——玉璽在哪兒?」
我被他弄得疼極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仍舊笑意盈盈,「如若你將素清送回來伺候我,興許本公主一高興,就告訴你了呢。」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我等待這唐錦羽的咆哮與怒吼,卻不想,他緩緩松開了我,低嘆了一口氣,「好,好,我就還給你你的好丫鬟!」
說罷,唐錦羽一甩袖,奪門而去。
空留我緩緩坐在榻上,眼神迷茫,一種念頭在我腦海里想起,不斷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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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再次睜開眼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光景。
窗外飛瀑青山,流雲芳草。偶爾傳來幾聲孩童嬉鬧的笑聲,又有老人佯裝生氣的斥責聲,儼然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屋內陳設簡單卻講究,精致典雅。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微微有了力氣,支撐著身子從床榻上起來,輕咳了一聲,便見屋外快步走進來一位女子。
逆著陽光,無雙看著那女子的身形,喃喃道,「思虞——」。
懷里忽然撲進溫香軟玉,思虞小聲哭泣著,囁嚅道,「王爺,你終于醒了——」。
無雙的腦海里飛速運轉著,他記得自己喝下了柳容軒給的毒酒,可怎麼會在這里出現呢?
幫思虞擦拭掉眼角的淚痕,無雙柔聲道,「思虞,這是怎麼一回事?」
思虞破涕為笑道,「柳容軒當日的酒里沒有毒,他放了王爺一條生路。」
無雙聞言,沒有過多的欣喜,而是皺眉道,「唐錦羽不像是斬草不除根的人,他怎麼會允許柳容軒放了我們?」
思虞道,「听柳容軒說,他是為了虞小姐的在天之靈,才放了王爺一馬。若是將來再見,他還是會毫不留情地處死王爺。」
無雙漸漸明白了,柳容軒背著唐錦羽放了他,讓他逃去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了看周圍,無雙好奇道,「思虞,這里是?」
思虞抿嘴一笑,道,「這里是一個普通的村落,依山傍水,村民樸實善良,我們在這里生活,好嗎?」
無雙看著面前有些憔悴的思虞,知道她從前在秦楚樓受了委屈,如今跟了自己,還時刻面臨著生死威脅,不由得心頭一軟,伸手將思虞攬入懷中,柔聲道,「好,好,就听你的。」
思虞伏在無雙懷里,眸光中的擔憂一閃而過,她又往無雙懷里拱了拱,道,「只要有王爺在,思虞便什麼都不怕。」
無雙摟緊了思虞,輕撫她的一頭青絲,「思虞,以後莫要喚我王爺了。」
思虞疑惑地抬起眼看他,無雙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喚我無雙罷。」
這難得的親密讓思虞感動到落淚,無雙有些手足無措,慌亂道,「怎麼又哭了,快別哭了。」
思虞搖搖頭,重新將頭埋入無雙懷中。
無雙的心驀地柔軟了,輕嘆了口氣,哄著思虞,自己卻將目光看向窗外的遠方。
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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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與思虞每日生活在村莊里,卻也是要混口飯吃的。
如今無雙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高貴王爺,而是個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自然也是要隨著男人們下地干活的。
可是
,真正下地干活時,無雙才知道,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會。
甚至,還不如與女人們一起洗衣做飯的思虞。
晚上回房的時候,他已經是一身的狼狽不堪,比打敗了仗的模樣還要邋遢幾分。
思虞見他回來的樣子,終究是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卻還是沒敢調侃他,只道,「快換下這身髒衣服吧,我去燒水給你洗澡。」
說完,思虞便要往外走。
無雙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咄咄逼人地語氣道,「不許走!」
思虞一驚,不解地看著他。
熟料,無雙像個孩子似的,道,「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沒用?」
思虞的神色立刻嚴肅起來,她反手握住無雙的手,認真地道,「不是,在思虞心中,你便是思虞的天,思虞的地。」
說著,便掙月兌開無雙,抱著水桶去給無雙燒水。
無雙反應了半晌,連忙追了出去,搶過水桶,對思虞道,「這樣粗重的活還是男人來干的好,」頓了頓,無雙又道,「你早上織布賺錢,下午洗衣做飯,已經很累了,這些活兒還是我來吧。」
思虞聞言,抿嘴一笑,便乖乖地把水桶給了無雙,心里卻有一絲甜蜜。
他這麼說,是不是在關心我?
她開始感激這次江山易主,生離死別,讓無雙和她能夠在這隱秘的小村莊里過著尋常夫妻的生活。
可是,想起前幾日的事情,她的神色又一黯,她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她也不能如此自私地把無雙留在自己身邊。
她了解無雙,無雙那樣的男子,不是下地種田的料,卻是領兵打仗,馳騁天下的將相之才,他不應該,也不能夠留在這個村子里,過著如此平庸的生活。
無雙打水回來,便看見思虞一個人落寞的模樣。
他莞爾一笑,放下水桶,走上前去,從身後抱住思虞,柔聲道,「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思虞的身子一僵,轉而軟在了他的懷里,嬌嗔道,「還不是擔心你應付不來這里的生活?」
無雙經歷了生死,已經懂得珍惜眼前人,他將思虞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她,盯著她的眸子,認真道,「就算是為了你,我也努力干活,斷不會讓你過上食不果月復的日子。」
思虞的淚又一下子涌了出來,無雙有些錯愕,這個女子真的是水做的嗎?但他沒有問出這樣煞風景的話,反而將她擁進懷中,輕吻她的眼眸。
沐浴過後,兩人又秉燭夜談了一陣,眼看時辰已經不早了,可是,睡覺的問題卻成了兩人的尷尬。
無雙率先坐了起來,道,「我睡地上,你睡床榻上。」
思虞輕笑了一聲,淡淡地搖搖頭,「這幾日都是我睡地上,你睡床上養病,我都習慣了。」
無雙卻執意道,「不行,如今我醒了,就該你回到床榻上去睡。你一個女子,身子骨嬌女敕,怎麼能打地鋪呢。」
「那你原來還是堂堂王爺呢,身子金貴,怎麼能守得住地上的寒涼呢。」思虞絲毫不退讓。
「可我原來行軍打仗,哪里怕這些!」無雙有些急了,這思虞,還真是挺倔的。
思虞卻笑了,「行軍打仗,王爺你也住的是舒服的營帳,吃的是錦衣玉食,如今的床榻都是堅硬的木板,你本就不適應,再睡在這冰冷的地上,你的身子剛好,斷不能冒險。我自幼無依無靠,風餐露宿。去了秦楚樓,也是個小丫鬟,睡不得好床,所以啊,這樣的日子還是過得很舒心的。」思虞據理力爭。
無雙卻突然不說話了,他為思虞的過去感到心酸。
正當思虞納悶的時候,無雙卻一把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到床榻內側,自己也月兌了外袍,翻身上床。
正當思虞想要說話時,無雙戲謔道,「既然我們都不適合睡地上,那就一起睡床吧。」
思虞臉一紅,無雙忙解釋道,「你放心,我會守禮,斷不會傷你分毫。」
說著,便又下了床,端了一杯茶放在他與思虞中間。
思虞哽咽了,沒有再言語。
無雙見思虞沒有異議,就背對著思虞睡下了。
過了半晌,思虞毫無睡意,翻來覆去。
而無雙,似乎也沒有睡著,呼吸不平穩。
思虞看了看他的背影,一咬唇,從他身後摟住他。
無雙的身子一怔,卻沒有轉身,而是低低道,「怎麼了?」
思虞放佛下定了決心,將無雙的身子扳過來,在無雙驚詫的眼神下,主動爬到無雙身上,吻住了無雙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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