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顏有些猝不及防,手腕處的疼痛蔓延開來,往日里和他口舌之爭時也不見他出手,這次反應竟這麼大!
他不顧思顏漸漸泛紅的玉腕,只是一味的加大力道,魅惑人心的臉也慢慢貼近思顏,眼神一如最初的輕蔑和冷傲,但此刻隱隱散著怒氣。
「伊淅痕對你就這麼重要?」
思顏驚詫之余,竟無端生出一絲妒意。
「這個世間,唯有他,能入我宇澤之心。」
褪去所有的傲氣,他絢爛的眼眸中閃動著的光輝,真切的讓人不敢直視,那般月兌塵的真摯,足以讓世間一切虛偽的事物無地自容,而且這竟是來自一個如此鄙棄俗世之人!
思顏胸中一熱,好像有什麼東西襲上了心頭,她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低下頭,神色黯淡,空氣中升騰起縷縷悲意。
「嗯,我知道了……」
也許是她太過自私了,她不曾試著了解他們更多就在一旁妄下定論,總想著不再讓別人傷害自己,卻先傷害了別人。
「對不起。」思顏低喃著。
「笨豬,你這三個字的對象弄錯了。」
瞬間,手腕處的禁錮頓失,當思顏想要捕捉宇澤的神情時,他已憑借高超的輕功離去。
皓月當空,灑下一地的銀輝,好像今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然而凌亂的被褥上,他殘留下來的氣息,卻在冥冥之中改變了什麼。
這日,鳥雀的歡啼聲喚醒了沉睡中的思顏,幾束初升的朝陽正巧投在雙眼處,美眸微啟,燦爛的不同往日,連心里都仿佛溫暖起來。
本想和丁大夫問候一聲就離開,不料和有些人的「緣分」總是那麼的不淺。
身穿冰藍的寶衣,外套亮綢面的乳白對襟衫,衣擺處素華的君子蘭迎風招展,伊淅痕緩步而來,亦是帶出陣陣蘭麝般的香氣。
但身側的宇澤則是與這位非凡的貴公子完全沾不上邊了,黑發散亂的披著,穿著看不出材質的寬松黑衣,領口肆意的張開,露出他雪玉似的脖頸和胸脯,總之他那身裝扮始終讓人不敢恭維。
「思思,昨晚睡得好嗎?我今日是來帶阿澤復診的。」
「紅豬,又見面了。」
雖說是打招呼,但宇澤只掃了一眼思顏,便徑直走向丁大夫去了。
思顏在一旁白了他一眼,他這話的深意她可是明白的,她對著伊淅痕,禮貌的輕輕點頭。
魅妖是想讓她向白狐狸道歉嘛∼
「呵呵∼看來思思今日心情蠻好的。」
「嗯…你也是…我想跟你說——」
「唉∼你這小伙子是怎麼回事?老夫都說你沒什麼大礙了,不必再多診療了啊。」
思顏下定決心想要說出的抱歉,結果很不巧的被丁大夫打斷。
「煩人,我說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繼續看就好。」
微微往里室探了一眼,正好對上宇澤桀驁的眼神,眼底深處的怨意好像在指責自己的慢動作一樣,思顏暗自無奈的輕嘆一口氣,遇上這麼個客人,這老人家可憐嘍∼
「里面發生什麼事了嗎?估計阿澤又在給別人添麻煩了。」伊淅痕前一腳剛邁入,後一秒卻被思顏拉出。
她搖著頭,有些尷尬︰「沒什麼啊,別管他們了,我有話要跟你講……」
伊淅痕微微挑眉,眼中閃過狡黠之芒,心底深處則有一絲未曾察覺的喜悅︰「哦,我突然很感興趣呢。讓我猜猜,思思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
思顏的臉色霎時一黑,嘴角抽動,小聲咕噥著︰「我又不像那個魅妖,那樣有病…」
「收起你這狐狸的冷笑話,我要說的是對——」
「丁大夫!丁大夫!丁大夫啊!」
又是一道驚雷,一連三聲的急切呼喊讓思顏徹底啞口了,單字音也已被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