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芙蹙緊了眉心,拉過闌幽,將這具嬌弱的身子緊緊摟在懷中,不忍放開,眸色里迷迷蒙蒙,是一種訴不盡的悲涼。
她這般花一樣的年紀,為何卻已對生死看得這樣淡然?
「師父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實在不行,我就強行把你帶走,帶離這個皇宮!「
不要!我不能走!我若走了,爹怎麼辦?雪溪雪芷怎麼辦?整個花府又會怎樣呢?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就連累他們……
闌幽抿緊了唇線,清亮的水眸里宛然一片堅毅厲烈。
倪月芙忽然微微一笑,態度緩和了許多,替闌幽蓋好了被子︰「這件事……師父會看著辦,你現在好好休息。」
嗯,師父,這些年謝謝你了。
「……」
後來倪月芙的面容漸漸模糊了,又整整昏睡了一日,闌幽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小姐!你醒啦!太…太好了!」
「嗯嗯,小姐,以後不要亂來了,我和姐姐都擔心死了!」
雪溪和雪芷見狀,說了兩句,不禁破涕為笑了。
闌幽看見她們這般,心間涌進一股暖流,頃刻間覺得所有的痛苦都化為烏有了,展顏一笑。
從花仲影和雪溪雪芷的口中,闌幽得知是景王司空翊冰替她和無辜之人求情,貞德皇後才答應放過了他們。
這件事,足以見得貞德皇後對她這個大兒子的偏愛。
闌幽正納悶著景王救他們的原因,揣摩著他的人品,又一個消息傳入了耳中。
璘羲帝司空伯玉總算肯打理朝綱之事了,他下令查辦了王大姐一家,以意圖謀害祈王的罪名,判了死刑。
但是這其中的詳細經過,卻沒有向外界透露,大概只有皇氏內部之人才明了。
一日後,將舉行祈王司空銘錫拖延已久的葬禮,因為先前司空伯玉一直堅持要查出真凶,還祈王一個公道,所以一直耽擱著,如今水落石出,祈王也該入土為安了。
作為祈王妃的闌幽,當然是要參加的。
祈王府,痛苦悲傷的氣氛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觸目所及,均是一片片素白之色,從屋外的檐角門窗到大廳中央的祭奠高台,兩邊的長明燈以及皇室親族們身上的縞衣。
聆听著漫天盤繞著的念經超度的禪音,闌幽一身縞素,跪坐在旁邊焚燒著紙錢,心中過于沉重,以至于都感覺不出指尖被火焰灼燒的痛楚。
祈王是司空伯玉最為寵愛的兒子,其喪禮自然是聲勢浩大了,光是看這儀式舉行前的規模,就可料想到了。
無意的,闌幽的眼角瞥過了眾皇子,竟沒有發現司空暝,張望了一周,也沒有他的蹤影。
和身邊的雪溪雪芷悄悄打了聲招呼,闌幽起身準備去外室看看,畢竟他是銘錫哥的親弟弟,怎麼都是要來參加的……
「喲∼祈王妃你這是要去哪里啊?待會兒儀式上可不能少了你的。」
穿梭在人群中的闌幽,肩頭被驀地撞了一下,不料竟踫到了惠王司空明允。
望著他的臉,闌幽想了片刻,才意識到他是當日那個衣著花俏的五皇子,也就是那個斷袖。
「看你的樣子?我來猜猜……是在找八皇弟嗎?可惜,他不會來的呀。」司空明允一聳雙肩,隨即擺出一張失望的臉。
但下一秒,頭上便吃了痛,某位姑娘的小拳頭向來都是很有威力的。
「斷袖王爺,這件事是你該插嘴的嗎?」
闌幽不由的訝然,頓時便把目光投向了司空明允身後跟著的這位婢女身上。
雖是身著縞素,但女子看起來依然是秀麗甜美,當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她的身形苗條靈動,一雙含情水靈的凌波目透著慧黠,幾分調皮,幾分機敏,這輕靈美妙的人兒哪里像是這深宮之中可以束縛住的?
呃,她是?
「她是小俞啊,我新收的侍婢,我也不曉得她哪來的膽子,在我面前可以這麼囂張?真是頭疼呢。」司空明允正說著,哀怨的口氣逐漸加重。
PS︰最後面,某只冒出來了,大家還有印象嗎?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