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的鷹兒躲回了無情那里,有些發顫的縮著身子,無情看著自己的心愛之物,眼里頓時燎原起騰騰的大火。
「命,我是絕對不會輕饒他們的!」
他仰天一喝,飛刀卷起狂風生猛的砍向蕭宸燁,蕭宸燁以槍抵擋,怎料槍身被震得斷成了兩截,自己也受創倒地,「噗∼」的一口,噴出了血沫子。
「宸燁!」闌幽大喊,扶起了蕭宸燁,「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沒事。」
「他現在暫時沒有事,等會兒就很難說了。」
一道嘲諷的聲音冷冷的響起,風中又多了幾分肅殺的味道,司空暝紫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一手舉刀,刀尖逼人的光亮正對著蕭宸燁的鼻尖。
他的身後,是已經被人抓住的雪溪雪芷,雪芷望著闌幽,眼中有太多的淒楚。
「小姐,別管我和姐姐了,你快走,快走啊!」
闌幽心里一痛,愈發咬緊了發白的下唇。
突然到來的司空暝死盯著闌幽和蕭宸燁兩人,厲烈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們圈死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而無情則負責去追還在逃竄的俞夢欷和司空明允,無情和蕭宸燁剛剛大戰後,本來武功就不及俞夢欷,自然就敗下陣來。
「呼…呼呼……」無情喘息著。
看著倒地不起的無情,俞夢欷的眼神復雜,他們都是御靈派之人,她絕不會對他痛下殺手的。
但是無情呢,除了無心,似乎是十分厭惡排名在他之前的人,他攻擊俞夢欷的一招一式都是招招致死,凶狠異常。
「你好自為之。」
最終,俞夢欷只淡淡道,攙扶著受傷的司空明允離去了。
才走了一會兒,俞夢欷發現前進的腳步是愈加沉重了,自己也有些吃力了,真氣大耗的她走得跌跌撞撞,臉色越來越慘白。
「欷欷,你別跑了,你是跑不掉的。」
人未到,聲先至,俞夢欷瞬間瞪大了眼楮,抬頭四處尋覓著,一襲白影果真就在林間徐徐的飄落下來。
白衣墨發,扇面點墨,伊淅痕一動一靜中無不滲透著優雅的氣息,他慢慢的朝俞夢欷走來,潔淨的衣角竟一點也沒被林間的泥塵沾染,四周的霧氣也忽然仿似仙氣一般繚繞。
「淅……伊公子?」
礙于司空明允在場,俞夢欷還是得和伊淅痕保持點距離,誰知司空明允隨後卻道出驚人之言。
「小俞,你不必再隱瞞了,你和淅痕的關系我一直都知道。」
「斷袖王爺!這,怎麼會?」
司空明允喚他「淅痕」!這世間能如此稱呼伊淅痕的人,根本屈指可數,因為他總是習慣用看似溫柔的笑容,疏離隔閡著別人的靠近。
他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只是為什麼要瞞自己瞞到現在?俞夢欷忽然意識到自己真是個傻瓜。
「淅痕,時間已經到了嗎?真的要回去了?」
司空明允的語氣很淡很輕,卻隱隱約約帶著落寞,听著讓人無端的心疼。
「能和心中的他這樣的相處,你該學會滿足了,明允。」伊淅痕只是這樣答道,不給他多余的希冀。
「淅淅,你一會兒叫我幫闌幽他們,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怎麼這會兒你又跟著無情一起現身捉我們呢?」
眼見伊淅痕要走近司空明允,俞夢欷潛意識里想要阻止,腳步一急,就張開雙臂擋住了伊淅痕的去路。
「欷欷,這是無心要求的,是他下的命令。」
「可是,可是……」俞夢欷回頭看看司空明允,心中仍有猶豫。
「無緣,你該知道抗命不從的下場。」
伊淅痕變了語調,眼里的柔光散去,幽邃的眸子里溢出絲絲的寒意,這是很陌生的伊淅痕,又或許這已經不是伊淅痕了。
「是,無緣遵命。」
俞夢欷跪了下來,心中已然明白,心湖里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終是認了命。
俞夢欷或許可以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任由自己的意志去做事情,然而無緣是絕對不可以的。
司空暝,伊淅痕和無情合力抓回了闌幽他們六人,面對屢次想要帶闌幽逃出皇宮的蕭宸燁,司空暝利用他八皇子的地位和權勢,狠狠欺壓和折磨著蕭宸燁。
馬蹄聲陣陣,壓在沉重的土壤上,蕭宸燁被一根粗繩子綁住了雙手,被馬拖在身後,粗糙地面上的小石子十分扎人,割得他的身上和臉,都出現了絲絲的血痕。
司空暝用一只手死死的鉗制住闌幽的腰身,把她囚在自己懷里一同坐在馬背上,另一只手揚著馬鞭,不斷用力的抽著馬背。
狂奔著的馬兒所經之處隨即揚起一股厚重的塵土,由地面急轉直上,如同一股淡淡的黃色濃霧,風只要一拂,便四散而去,嗆入到蕭宸燁的鼻腔里。
「宸燁∼宸燁∼宸燁∼」
闌幽時不時的回頭看著蕭宸燁,聲音因為一遍遍的哭喊都嘶啞了。
蕭宸燁之前和無情打斗就受了傷,如今又要忍受這樣的皮肉之苦,雖是習武之身,闌幽還是萬分擔憂。
「怎麼,才走了這麼
小一會兒你就心疼了?」
司空暝無情的扭轉過闌幽的身子,捏著她的下巴,十分不屑的問道。
「司空暝,你快放了他!隨便你要做什麼,都沖著我來!」闌幽的態度很強硬,倔強的眼神宛若一把冰刃,刺得他的寒痛交加。
司空暝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壓住他的心痛,故作冷酷的繼續譏笑。
「呵呵,你真是偉大啊,花闌幽。你可以求本皇子,低聲下氣的哀求本皇子,也許本皇子可以考慮一下放過他。」
「不…不要,不要…求他,闌…幽。」
蕭宸燁將斷未斷的話逸出唇瓣,強撐住的意識似乎隨時都可能渙散,听得闌幽直欲落淚。
「蕭宸燁!你第一次犯錯要不是你父親蕭城主出面頂著,父皇看在他一生衷心效國的份上,你哪里可能重罪輕饒?只被召回西域。沒想到這次你還聯合了惠王一起,闖我承宣宮,帶走我的幽奴!本皇子若是高興,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司空暝!」闌幽絕然的一咬下唇,對著他的側臉就打了過去,他的臉上倏地凸起五個指印。
「我曾經罵你是禽獸,倒小瞧了你,哼,你分明就是禽獸不如!」闌幽肆意的大罵著他。
禽獸不如?!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對她做的事也許是傷了她的身,可她的所作所為,卻是深深傷了他的心。
面前的這個女人,身上流著沐儀國之血,是皇兄摯愛的妻子,卻又是幫著她的父親害死皇兄的幫凶。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就偏偏要將他們綁在一起?
為什麼自己好愛好愛這個女人,愛到不知道怎麼辦,只能自私的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呢?
司空暝臉上的痛楚根本不及心頭上的萬分之一,他冷冽的目光聚積著即將爆發的狂怒,微微顫抖的身體,隱忍著一種鑽心的劇痛,唇角卻仍是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好,很好!那我就再做給你看看,讓你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禽獸不如’!!!」
司空暝說罷,粗暴的撕裂闌幽肩頭的衣衫,闌幽震驚的看著他深沉幽暗的眼晴,感覺他好像要將她吞噬一般,下一秒,他的唇便封了下來,闌幽還來不及驚駭,嘴巴就被堵住了,窒息一般的難受。
蕭宸燁看到了這一幕,渾身猛地一怔,全身骨頭都在叫囂著痛楚,卻又動彈不得。
司空暝當著自己的面,對闌幽這般的公然羞辱,讓他怒不可遏,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心口有股撕裂的痛楚襲來。
「司空暝!你瘋了不成?快住手!」
闌幽羞憤難當,用小拳頭狠狠的捶著司空暝的胸膛,司空暝猛然恢復了理智,黯淡的眼里點點迷離的光芒飄忽不定。
「闌幽!闌幽!不要!」
蕭宸燁在極度的痛苦之中,昏了過去。
「司空暝你再不住手,我就立刻咬舌自盡!死在你面前!」
闌幽厲聲大叫著,張口就要咬下去,司空暝臉色驟變,及時一記手刀,把闌幽劈暈過去。
PS︰每次逃走,似乎都是不成功的,闌幽想要真的離開司空暝,談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