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見過一次面就會令人印象深刻到終生難忘,鬼谷三絕,血寒無言,他們都是認識的。
「暖暖,你…你殺氣好重……」
少女怔怔的開口著,她和血寒相處的日子里,她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血寒緊繃著的臉部,此刻由于恨意而繃得更緊,漸漸呈現出扭曲之態,出口的話語亦是寒冷如斯,字字都帶著沁入肺腑的寒意。
「因為我找到了,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思顏眼神凝起,又盯上了血寒背著的寒雨劍,傾雨城城郊外樹林的那一戰,仿佛又歷歷在目。
這個血寒究竟是和伊淅痕有著怎麼樣的不共戴天之仇呢?
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和自己一樣,本質上都是復仇者,這一生似乎都在為復仇而活著。
少女的雙眼立刻瞪圓了,看看咄咄逼人的血寒,又看看忽然沉寂下來的伊淅痕,始終是難以置信的目光。
「暖暖,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的,你…你不要沖動!」少女張開雙臂,擋在伊淅痕面前,企圖阻止血寒的行動。
「她剛才口中所說過的同伴,應該就是血寒無言,只是……」
思顏對身邊的宇澤道,只是她還很奇怪少女對血寒的稱呼問題。
「暖?叫一個滿身寒氣的人為暖,真是可笑又有趣。」
宇澤道,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伊淅痕,一直看著少女,心中的興味越來越濃。
「讓開。」
血寒冷冷道,已抽出了周身包裹著寒氣的寒雨劍,隨時準備攻擊。
「姑娘,你不必為一個陌生人做這麼多。」
伊淅痕在少女的耳邊淡淡的說,手下輕運一個掌力,就把她推到了一旁,抽出玉扇笑意綿綿的望著血寒。
他給她的話,很輕很淡,卻使得少女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陌生人……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少女是知道血寒的厲害的,生怕他真的傷害到了伊淅痕,她急中生智,趕忙捂住肚子,蹙緊了眉心︰「疼…好疼!暖暖,暖暖,我突然肚子好疼啊!」
少女的叫聲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想想不能露出馬腳來,少女這出戲只好越演越賣力,就直接倒在地上不停的翻身打滾了。
「哎喲,疼…疼死我了!暖暖∼」
這丫頭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思顏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很快看出了她這是在裝病,而宇澤卻是興趣盎然,整一副看戲人的姿態。
「嬛藜!」
血寒的眉頭微皺,心中猶豫了良久,還是跑到了少女的身邊。
為了她,他居然放棄了?!
伊淅痕拿著扇子的手一僵,銀白的扇墜在風中擺動了些許,他臉上的笑意不自覺的消散,眸中的一縷愁緒一閃即逝,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嬛藜,白嬛藜,這是這位少女的名字。
血寒把嬛藜背了起來,而嬛藜趁機對著思顏他們使眼色,眨眨眼楮又動動嘴唇,示意讓他們快點逃跑。
思顏又是一陣郁悶,這丫頭真是搞不清狀況,該逃的是他們才對,他一個血寒再厲害,也敵不過他們三人的。
「紅豬,走了。」
宇澤拉著還在發愣的思顏,思顏一回神,竟發現伊淅痕早已駕著馬車要離開了,無奈,她和宇澤也一起跟了上去。
這下倒如了那丫頭的願,他們三個人真的是「落荒而逃」了。
隨後,伊淅痕倒是進了馬車休息,某只妖孽反而被趕出來騎馬了,思顏看著宇澤一臉思索的模樣,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魅妖,你在想什麼,你不會也看上了白狐狸的那個小情人?」
「切∼」宇澤眼角一翻,「你不是覺得我眼瞎嗎?所以我只能看上你。」
「你……」思顏嘴邊的話一頓,氣習慣了也就不氣了,看宇澤這反應,其實心里還是甜的。
晚上,三人終于到了南都某小鎮的客棧。
伊淅痕迎著月光站在窗邊,握著手中的青玉簫,久久的凝眸沉思。
思顏在瓊月門之時,曾過他,何時多出了這樣的一只蕭?
他只簡單的答,故人送的……
故人?她該是自己的故人嗎?
現在,只做陌生人就夠了。
忽然,宇澤伸手奪過了這支簫,在月光下細細觀摩著它的質地,玉石上等,晶瑩剔透,似乎還蘊涵著一種古老的靈力,絕對像老祖宗傳下來的珍寶。
宇澤隨手把玩著玉簫,魅惑的紫眸中絲絲光彩流動︰「老實交代,你離開的那段時間,說是去應什麼無法逃月兌的劫,我看實際上是勾搭小情人去了。」
「小情人?」伊淅痕不禁失笑,深邃的眼中又多了一份不可捉模,「你看她像嗎?」
「……完全不像。」
宇澤月兌口而出,那丫頭沒有一點是符合伊淅痕的情人的標準,算不上漂亮,也不夠聰明,身世背景什麼的也看不出一點顯赫的樣子。
「大部分女人于我來說,只有是否能利用的價值,這一個,就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伊淅痕語畢,從宇澤手中拿回了屬于自己的玉簫。
當伊淅痕徑自走後,宇澤喃喃道︰「不是沒有利用價值,而是你不願意利用。」
血寒背著嬛藜,在鄰近的鎮子上很快找了一家醫館。
裝病的嬛藜一看血寒竟把自己背到醫館來了,心下就慌了,悲催的覺著自己馬上就要面臨血寒冷死人不償命的一張冰臉。
某只肥貂也露出了腦袋,兩個黑溜溜的眼珠子蠻是駑定之意︰嗯嗯,你死定了。
悄悄的在衣袋里胡亂模了一把,只有兩根小針,嬛藜想了想,還是一咬牙在自己的筋脈上扎了下去。
裝病得裝到底,為了能讓伊淅痕他們有時間跑得遠遠的,她只有自殘啦∼
「暖暖,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啦。」
而此刻的嬛藜,躺在床上休養著,聲音分明很無力,卻還是強打起精神來。
「……」血寒一向面無表情,也不表態。
小雪貂蹲在嬛藜的床頭,眨巴著眼楮,眸光淒楚的看著自作自受的主人。
小家伙淒楚的原因有二︰其一,主人沒有辦法買肉給自己吃了;其二,旁邊的冰山美男凶巴巴的樣子,它的小心髒實在是承受不來。
嬛藜狠狠的斜視它一眼,就它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她這個主人?
忽然,一縷藥味又飄入了鼻尖,嬛藜頓時慌張起來,迅速看向血寒,冰塊人一般的血寒果然動了,看來是又要起身拿藥給自己喝了!
啊!難不成又要喝藥?她不要哇∼
之前被大夫診斷後就被喂下了幾碗藥,苦的她那叫一個煎熬,根本就是庸醫一個嘛。
「暖暖!暖暖,我真的沒事了,不…不要喝藥。」
「……」血寒不理她,手中又捧了一碗藥。
「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好歹也是醫仙啊!」
「不信。」
本以為搬出自己的身份,會有些余地,不料被血寒兩個字直接無視過去,她險些兩眼一翻,就暈了。
話說,北陵雲夢山世世代代的白家醫仙,都擁有起死回生之能,專治百病,各種奇毒怪病、疑難雜癥自然也不在話下。
這麼夸張的說辭,血寒從來不信,不過倒還是認為這世間的醫仙,應該是有非凡的醫術的。
但在真正的熟識了這位醫仙後,也就是面前的白嬛藜,看她一副不靠譜的樣子,血寒就徹底失望了。
果然傳聞就是傳聞,凡是外界的傳聞還是不能亂信的,頂多只能信五分。
于是,嬛藜只好乖乖喝藥了。
「伊淅痕,你認識?」
冷不防的,血寒的這一問,差點就把嬛藜給嗆住了。
「咳咳…咳咳…」嬛藜拍拍胸口,一臉無辜的傻笑,「不認識,不認識,好奇怪的名字哦。」
「說謊。」
血寒的聲音沉了三分,嬛藜隨即就垂下了頭,不好意思再去直視他了,語調低低的︰「暖暖,淅痕他不僅是你要找的人,也同樣是我要找的人。」
PS︰白嬛藜,一卷的最後幾章里,有她和這位「暖暖」的影子呢,可以回顧一下滴~三卷的前半部分還是偏向于她的故事,個人表示還是愛小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