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人選已經定下,皇上無需憂心。」洛銘奕收回撫模著她小臉的手,趁機推開。
上官恪一臉受傷,吶吶的起身走向一旁的軟榻。
「朕知道朕這樣的身份,知道真相的人唯恐避之不及,更別論攝政王兄。朕雖每日與攝政王兄嬉皮笑臉,可心中並不輕松,朕現在才知道小時候攝政王兄那番話的用意,朕,不是朕是我,我若生在平常人家,自不必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不必成為這作假的天子,更不會勞煩姨娘和攝政王兄為我守的這麼辛苦。我究竟還要害多少人?姨娘為了守著我,一直不曾和周丞相結為夫婦。攝政王兄為了我……我不是木頭,知道朝臣里都在說些什麼,不如今日攝政王兄就從這些女子之中選些順眼的納了去,省的朝中有人嚼舌根子說攝政王兄……不,不行……」原本有些幽怨怒氣,說到最後又想起七歲那年竹林所見所聞不由得滿面通紅強說下去。
空氣一下子冷凝了去,上官恪小心翼翼地看向默不作聲的人,鳳眸閉著看不出情緒。
良久,洛銘奕緩緩睜開雙眼,看向不自在的上官恪。
「皇上,胸中的火氣可都發泄出來了?」
上官恪傻眼,疑惑的看著依舊波瀾不驚的攝政王。莫非地久天長,攝政王兄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日進增長?剛才那番話,若是放在小時候,免不了一頓責罰,可是如今卻是風平浪靜,可疑的令她深深地感覺到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人能讓攝政王兄喜怒現行。
「攝政王兄,方才那些話……」她是個心思極直的人,有些話說完就後悔。現在攝政王兄不責罰他,肯定是記著仇,若現在她不說些軟話,不知什麼時候暴風就會加諸身上。她真的不相信這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會不記仇,不信,不信,絕對不信!
「皇上恕罪,皇上方才說了什麼,臣一個字都沒有听見。皇上大婚三日後舉行,時候不早了,皇上早日休息,臣告退!」
他起身,上官恪比他更快一步,上前及時抓住他的袍擺。
「慢著,要做皇後的是誰家女子,她可知道朕的秘密?三日後?會不會太快了些?」
「此事已交由長公主操辦,皇上不必掛心。」洛銘奕垂眸看向揪住他袍擺的小手,又沉聲說︰「皇上現在的身份是一國之君,平日里要多注重個人言行。君是君,臣是臣,君臣關系再親密也不能君臣不分。這手該放了!」
明明那話說的極輕極淡,可是上官恪卻頓時感覺胸口巨悶無比。她將他視為極近的親人,如兄如父,可是自小到大,他幾乎沒有對她表現出一絲的親昵,連一句貼心的話都沒有。
可是她究竟在執著什麼?是那天雪地里的混戰,讓她產生了攝政王兄其實也很愛玩的錯覺?還是期望像對夜白那樣不分君臣的叫一聲‘哥哥’嗎?
奕哥哥,奕哥哥……
「朕明白了,攝政王兄退下吧!」她松手,轉身繼續去假裝看她的那些畫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