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恪一愣,忽又笑道︰「夜白哥哥能做錯什麼事,我信你。」
她親昵的朝他笑笑,又伸手抓住他的手,感覺他指尖有些冰涼不由得自責起來。
「夜白哥哥的手怎麼這麼涼,恪兒真是笨蛋,若方才讓謝公公拿個手爐過來也不錯的。來人啊,快到含元殿將朕的手爐拿過來。」
她回眸,卻愣住。
上官夜白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見她回頭,面上騰起一絲暖意道︰「恪兒,不必了。」
他頓了頓,垂了眼眸又道︰「臣身子好了些,皇上還是去皇祠祭拜先皇和慈仁皇後吧,臣還在在皇城多待些日子,兄弟敘話來日方長,臣先行告退到長公主那里接母妃。」
上官恪仔細瞧了瞧他,確認他比方才好了些,爽朗笑道︰「嗯,這樣也好,夜白哥哥早些回去休息吧,恪兒抽時間會去陪你的。天氣冷,我會派人多送些上等的木炭給你和宋太妃,帶我向宋太妃問好啊。」
「好。」上官夜白不自覺的對她舒心一笑,情不自禁的撫模她的面龐,手一頓,又好似觸電一般收回手,躬身道︰「臣告退。」
上官夜白轉身慢步走向宮門方向,心中卻好似中了魔咒一般忽冷忽熱,忽苦忽甜。
「夜白,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本就是你的……」
「夜白,上官乾那個狗皇帝殺了你族三百一十口人,你竟然還認賊作父……」
「上官夜白,上官夜白……」
他步出宮門,雙眸泛著血色,避開守在宮門外等著他的轎夫,扶著宮牆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腳步。
「夜白哥哥,攝政王兄若再欺負你,等我長的又高又大了,我就替你打他讓他也嘗嘗挨板子的滋味。」小小的上官恪在他腦海里明眸一眨一眨。
「夜白哥哥,我信你!」長大的上官恪依舊為他不惜觸怒攝政王,那麼信他,那麼信他……
他突然扶著牆跪倒在地,抱著頭痛苦的申吟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拼命想忘記他的一切好,為什麼他心中不斷地有意丑化他嫌惡他,可還是忍不住想憐惜他、心疼他。若如此,一切大仇如何得報?
「很難過嗎?」
隱約之中一個有些低沉的男聲傳入耳朵里,上官夜白痛苦的蜷成一團,顫抖地伸出手。
「藥,給我藥。」
「好。」來人自懷里掏出一個白頸瓷瓶,「主公,別忘了是誰害你成這副模樣的,是上官乾也是上官恪,別忘了那三百一十口人命。只有殺了上官恪,你才能真正替死去的所有親人報仇,才能坐擁江山美人。殺了上官恪,殺了上官恪……」
上官夜白看著他掀動的嘴唇,瞳孔驟縮不自覺地跟著他念著︰「殺了上官恪,殺了上官恪……」
那人微笑,從瓷瓶中倒了一丸藥塞入上官夜白嘴里,又伸手點了他的昏睡穴,這才伸手招出暗處的人將上官夜白抬入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