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勢 第二卷 宦海風--第三卷 辛亥狂飆 【第029章】 安然撤退

作者 ︰ 月影梧桐

ps︰有關于鐵甲列車在書評區爭論的很凶,時竹不是兵器專家,只談三點個人認識。第一,這個鐵甲列車體積並不大,既要裝載30人又要攜帶彈藥補給,用燃煤鍋爐是不可取的——起碼煤車就是累贅;第二,燃煤鍋爐需要預啟動,從靜止到完全功率耗費時間太長,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不太適應;第三,隱蔽問題,燃煤鍋爐必然需要煙囪,夜里噴出的火星之顯著程度遠遠超過內燃機的尾氣排放……歡迎各位看官就相關問題繼續拍磚。

孟恩遠下令撤退後,張皇失措的二十三鎮官兵頓時放棄陣地,朝鐵路線奔去,意圖與馮麟閣部匯合,不管新軍平時如何看不起巡防營,起碼現在他們感覺到只有人多才有安全感。孟恩遠一路搜羅殘兵敗卒,居然也聚集一支千余人的隊伍,只是軍容實在不敢恭維,四成多的人扔掉了槍,還有不少人跑丟了帽子、外套,寒風凜冽的時候居然還有赤腳大仙,真不知道這麼多路他們怎麼跑過來的。

眼看鐵路線在望,孟恩遠為了振作士氣,大喊︰「弟兄們,鐵路就在那里,過了鐵路我們就安全了。」

鐵路確實在前面,可在鐵甲列車面前,過鐵路卻是一項不可能成功的任務——陸尚榮和蔣方震帶著部隊牢牢守著。

孟恩遠正沒命的跑著,旁邊跟隨的參謀大叫一聲︰「統制你看!」

孟恩遠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只見對面三百多米的鐵路上,停著兩節車廂。似乎又不象是火車車皮,「這是什麼玩意?」

正胡亂猜疑之際,裝甲列車開火了,單側的四挺重機槍開始重點發言,緊接著,守衛在旁地革命軍將士開始了步槍協奏,路基是最高點,如果不是開槍的話,根本很難發現路基的另一側還趴著許多士兵。目睹逃命時沖在最前面的手下一個個被機槍火力撂倒,孟恩遠痛苦地閉上眼楮。「天亡我也!」

「百里兄,怎麼來了這麼多敵人?」陸尚榮也在納悶。

「估計孟恩遠的陣地已經崩潰,這應該是他撤退的部隊。」

「那就好好地跟他玩玩!」

「師長,兵法雲,歸師莫掩、窮寇莫追,現在事急,我怕孟恩遠會拼命,還是打一陣子見好就收吧。」

「傳令,在原地狙擊敵人十五分鐘,然後向山海關方向撤退。」

望著面前不斷噴火的怪物。孟恩遠發了狠,抄起一桿步槍就朝車廂射擊,一口氣打光了彈閘里的五發子彈,也沒見對方有什麼反應。機槍火力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陸、蔣兩人只不時听到打在鋼板上的「當當」聲,「要不是有這麼個玩意護衛,就咱們光禿禿地守在這里,非被打成蜂窩不可!」

「這東西樣子雖難看,但終究皮實。要是造得能挨敵人炮彈,豈非天下無敵?」

「從來一物降一物,將來肯定有對付這鐵烏龜地辦法。」陸尚榮心里暗笑,要是告訴你將來還有穿甲彈、反器材槍、反坦克炮,你不是要傻眼?

等田伯雄率部找到馮玉祥時,兩邊早已和曹錕的騎兵打得不可開交。一听援兵到來,原本因為斷後且孤立無援的後衛部分立即士氣大振,馮玉祥緊緊地握住田伯雄的手,眼里噙著淚水。「謝謝!謝謝!」,為了狙擊,這個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完好無損的不到二百人,許多士兵打光了手里的子彈,有的也只有一、兩發了。本來打算敵人如果再沖鋒就要拼刺刀了。生力軍的到來,著實挽救了瀕臨險地的他們。

曹錕地騎兵也在咬牙堅持。仗著一口銳氣,他們連續沖鋒了三次,損失一次比一次大,效果也一次比一次差,眼對面抵抗這麼凶,他們誤認為咬住了藍天蔚的主力,連連向曹錕報告,請他迅速跟上增援。天黑了下來之後兩邊暫且罷手,但冷槍卻是一直不斷。怎麼才能擺月兌敵人追擊呢?田伯雄想出了轉守為攻的辦法,他讓馮玉祥先率部隊撤退,遭到了後者的斷然拒絕,「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大家一塊死!三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兄弟,沒看錯你,果然是條漢子,救你值了!」

「弟兄們,跟我沖啊,對敵人反沖鋒!」田伯雄身先士卒,朝陣地前沿地敵人沖擊而去。對面的敵人根本沒料到革命軍還有反沖鋒這一招,慌亂中亂成一團,田伯雄部帶了充足的手榴彈,不時朝敵人扔去,彈如雨下,爆炸火光將戰場映得通紅,再加喊聲一片,敵人更加模不清虛實。在這樣的重擊下,騎兵們終于撐不住了,連連後退,而反沖鋒的革命軍也殺紅了眼,居然要追殺下去。

「危險!危險!」

「回來!回來!」田伯雄好不容易收攏住了部隊,「趁敵人一時沒回過神來,趕緊撤退,大伙相互掩護,交替退走!」……

听到鐵路上槍聲響成一片,馮麟閣如坐針毯,派出去地偵察兵回來匯報說,「鐵路附近有大批人馬激戰,鐵道上還停著兩節車廂,里面不斷地往外面開火……」

「孟恩遠有麻煩了,我怎麼辦呢?」馮麟閣找不出既能救出孟恩遠,自身又不會受損失的兩全之策。

短短十五分鐘,以馬克沁每秒鐘600多發的射擊速度,將單側備彈打去了近九成,盡管是冬天,槍管還是熱得燙手,「師長,是時候了,我們撤吧!」「好,邊走邊撤!」

在陸尚榮做出決定的同時,馮麟閣也終于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救援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地,況且他也對陸尚榮恨之入骨。小心翼翼地率領兩個營出擊,趕到鐵路附近時,陸尚榮的部隊剛剛撤退,馮麟閣虛張聲勢,算是「趕跑」了敵人,重新見到孟恩遠時,馮麟閣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已經成了這副熊樣——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卻連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來,堂堂一鎮統制。滿身塵土,一臉痛不欲生,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除了田伯雄和斷後的馮玉祥營暫時沒有消息外,其他部隊全部安然撤退,陸尚榮和蔣方震終于見到了藍天蔚等人。

「秀豪兄,終于又見到你了,這段時間可真是天翻地覆。」蔣方震緊緊握住藍天蔚地手。

「百里兄,沒想到居然還能活著見到你,真是蒼天有眼啊!」藍天蔚本已抱定了必死決心,被營救出來後。簡直不敢相信,「多虧了陸師長救命之恩,我代表那死里逃生的幾千號弟兄謝謝了!」

「客氣了!都是革命同志,援救是應該的。」陸尚榮皺起了眉頭,「我只是擔心田伯雄和馮玉祥他們。」

「煥章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想起斷後的馮玉祥,藍天蔚心如刀絞。

「他們都是好樣的,個個赤膽忠心、義薄雲天,要不我再率領部隊回去找找?」蔣方震寬慰兩人。「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可能是天黑,一時找不到路,所以耽擱了。」

「但願如此!」陸尚榮也沒有好辦法,只能再等待一會兒。

藍天蔚手下的士兵月兌離危險後,個個放松下來,或坐或躺,有滋有味地吃上了晚飯——他們已好幾天沒這麼放松地吃飯了。看見手下這般淒涼模樣,藍天蔚忍不住背過身去。淚水奪眶而出。施從雲和王金銘正在仔細清點人數,最後報告說,「現在除去馮玉祥部以外,總共有268人突圍,其中輕傷1365人,重傷487人。所有物資、輜重全部丟失。彈藥告罄。傷員正在收治,不少重傷員恐怕撐不到夜里。」

「一定要救活他們!」藍天蔚近乎瘋狂地叫了起來。「完好無損地革命同志連一千都不到了啊!我們第二混成協本來可是有五千多人馬地,為了革命,那麼多同志犧牲、負傷,我怎麼對得起他們?」

說罷,號啕大哭,月兌離了險地的眾將士亦是抱頭痛哭。

「秀豪兄,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犧牲地同志都是為了革命事業,我們要繼承他們的遺願,將革命進行到底!」蔣方震勸他。

「對,一定要革命到底。」

「陸師長,你讓我帶兵去找斷後部隊吧。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犧牲了。」

「你冷靜一點,再過半小時他們還不回來的話,我自己帶隊去找。」陸尚榮寬慰他,「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修整,我已發電向都督匯報,等候指示。」

「來了,來了!回來了!」斷後部隊一出現,陣地上一片歡騰,無數人涌上前去迎接。

「師長,我回來了!」田伯雄大老遠喊過來。

「好小子,終于回來了。」陸尚榮擊了他一拳,「你怎麼撤退得這麼磨蹭?害得為你擔心了半天,正打算派部隊找你呢。」

「報告師長,我們和一股敵人騎兵交上了手,一直月兌不了身,最後捱到天黑來了個反沖鋒才瞅準機會溜的。」

「騎兵?哪部分的?孟恩遠的嗎?」

「不是,從南邊上來地,也是新軍,什麼番號我沒弄清。」

「我看,不是第三鎮就是第二十鎮,咬的真緊啊。」藍天蔚連稱僥幸,不然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看來明天又有仗要打了。」陸尚榮嘆了口氣,「敵人是一刻也不讓我們休息啊!」

「請陸師長放心,我們雖然人數不多,但還是能為守陣地出力,只是我們的彈藥和火炮都沒了,這仗有些不好打。」

「沒關系,彈藥有地是,」陸尚榮笑著說,「孟恩遠的軍火軍列讓秦都督給劫了,大批彈藥落入我軍之手,你仔細想一想,孟恩遠與你們對陣之時,可有火炮?」

「是沒有,我當時就納悶,莫非……」

「猜的不錯,全給我軍繳獲了,你要是喜歡,隨便你挑。」

「陸師長真客氣,飛艇好生厲害,如果能挑我就先挑那個。」

「秀豪兄真有眼力,上來就挑咱們的寶貝疙瘩,」蔣方震笑著道,「咱們還有鐵甲車,刀槍不入,今天之所以能這麼快粉碎敵人抵抗,全是它的功勞。」

「有這等事?」藍天蔚地眼里充滿了疑惑,不過看蔣方震認真的表情,他又相信對方不是撒謊,等到後來看見火炮和陣地,藍天蔚連連稱贊,「百里兄不愧是士官學校的高材生,布局精細、嚴密,堪稱固若金湯!」

「說來慚愧,這些工事我出力不多,大多數是陸師長想出來的,我只不過在一旁參謀參謀——我是參謀長嘛!就連我個人參加革命,也是秦都督推動的。」

「真的?」

「趙爾巽將我免職又攆我到南方考察,都督派人把我從車站抓了回來,勸我參加革命,後來……」

「奉天獨立究竟怎麼進行的,我可是一點風聲都沒听說?」

蔣方震原原本本地將飛艇突擊、佔領諮議局大樓,控制全城等一系列革命過程說了一遍,听得藍天蔚直點頭,「秦都督、陸師長果然大才,革命不流血而成功,此是黎民之福啊。」

「如果順利的話,今夜吉林也可宣布獨立。」

「東三省獨立將是對清廷的重大打擊,看來革命離完全勝利地日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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