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院長,打仗歸打仗,再說打仗也不見得人人願意留疤呀!」
「眼看都督沒事,我就放心了,唉,左秘書長怎麼搞的,說你傷勢很重,危在旦夕,我急匆匆地就來了,連家里都沒招呼一聲。這玩笑開得也忒大了些吧。」
「院長大人不要生氣,不是左雨農謊報病情,是我指示他這麼干的。」
「嗯?」嚴福慶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都督,您究竟想干什麼啊?軍政府听說你遭到暗殺後,都亂成一鍋粥了。」
「亂得好,天下大亂才能天下大治。」秦時竹似笑非笑地說,「希望顏院長委屈一下,先在這里住兩天,你們家里我會讓人通知的。」
「可是,可是,都督,您為什麼要這樣呢?」顏福慶仍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都督雖然安然無恙,但刺客已死,為查找幕後真凶,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顏院長配合。」葛洪義回答了他的疑問,「這里的真實情況,你們只字不能向外界透露。如有人打听,就說都督傷勢嚴重、命在旦夕,恐怕無回天之力。」
「明白了,明白了,我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所以剛才我說要委屈你們一下,這幾天暫時就不要出這個醫院了,你看見醫院附近的警衛沒有,沒有我的命令擅自外出,他們可以格殺勿論。」秦時竹見他們有些驚慌,又安慰說。「諸位只要呆在這里,不會有麻煩的,衣、食、住有人給你們安排,反正就幾天,克服一下就過去了。」
「是,是!我們听都督的,保證不添亂,就是……就是這樣似乎無聊了點。」
「你放心,有你們可干地事,柳總管傷了肩部。你們得給他好好治療。」秦時竹和顏悅色地說,「听說這些天你們救治傷員也忙得不可開交,就當在這里休息幾天吧,對你們的工作我代表政府感謝你們。」
「都督客氣了,這是我們的分內事!雖說葛部長剛才的要求有些古怪,但我們還是願意合作。況且,柳總管也受了傷,我們也不至于無所事事。如果都督沒有別的事,我們先去柳總管的病房看看。」
「好,你們先忙去。記住剛才的吩咐。」
顏福慶帶著醫療小組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外面響起了吵鬧聲︰「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病房里的秦時竹皺起了眉頭,問夏海燕︰「不知是誰在外面大吵大鬧?听口氣好像來頭還不小?」
「不行。您不能進去!真的不行!都督有命令,什麼人也不見!」
「胡說,什麼狗屁命令,都督都傷成那樣了,還能下命令?」
「真的。是周夫人出來傳達地……」
「大哥,好像是我哥的聲音。」夏海燕仔細听了會後說,「估計是彭家珍他們攔住了不讓他進來,他正在那吵呢?」
「海強?這家伙來干什麼?我就是怕他捅婁子才讓他呆在遼陽的,他不在部隊整頓兵馬倒跑到我這里來了?」秦時竹很是不滿,「是不是你讓他來的?」
「不是啊,我讓他呆在遼陽,說這里有我,讓他放心。誰知道他還是這麼魯莽。」
「算了,你趕緊出去把他放進來,注意,只讓他一個人進來,別人統統擋在外面。」
「老大,老大。你怎麼樣了?」夏海強風風火火地闖進了病房。只看見秦時竹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
看見秦時竹不搭理自己。夏海強的心猛地抽緊了,一坐在床沿上,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秦總,秦總,你醒醒!海強來看你了!」
秦時竹還是沒應聲,夏海強急壞了,把頭轉向夏海燕,用目光詢問秦時竹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夏海燕一頭霧水,她知道秦時竹沒事,但為什麼還躺著不理夏海強呢?
突然,秦時竹用手撐起來坐了起來,對著夏海強就罵︰「你喊這麼大聲干嘛?想把我耳朵震聾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眼看秦時竹安然無恙地坐了起來,夏海強喜出望外,罵他的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老大,你沒事啊?可把我急壞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誰說沒事?你看,我胳膊上中了一槍。」秦時竹把負傷的地方給他看。
「他娘的龜兒子,居然使出暗殺的下三爛手段,老子抓住他非把他碎尸萬段不可。」
「不用啦,刺客已被李春福打死,我不光是胳膊中了槍,胸口也中了一槍。」
「真地,嚴重不?我看看。」夏海強神色大變。
「沒事,有防彈衣護身,一般的子彈還奈何不了我。」
「到底是誰干的,查出來非來個斬草除根不可。」
「我也不知道,洪義正在查。」秦時竹翻著白眼,沒好氣地說,「我讓你好好在遼陽整頓兵馬,你跑這里來干嘛?」
「我……我……听到你被人暗殺,就急壞了。」夏海強撓著耳朵,「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關心?算了,別給我添亂就行啦。」秦時竹一臉嚴肅,「回去後,我的實際情況不許跟任何人講,別人要是問起,就說我生命垂危,命在旦夕。」
「不會吧?老大,這次你又玩什麼花樣?」
「沒什麼。醫院已讓衛隊團團圍住,政府方面也沒有人知道我地實情,錦州城全城戒嚴,即使你要出去,也得找由葛洪義和李春福聯手發放的特別通行證才能出城。」
「這麼麻煩?為什麼?刺客不是已死了嘛,難道在城里還有別的幫凶?」
「城里有沒有我不清楚,但是我敢斷言,在我們內部有刺客的幫凶,不然我剛剛到錦州他就下手,沒人通風報信,他點子能這麼準?」
「這麼說倒也有道理,不過破案這事我幫不了忙,非得找洪義不可。」夏海強怒氣沖沖,「一旦找出那個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第一個剁了他。」
「這是以後地事,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我讓你整頓兵馬嗎?我吃不準這個內奸到底有多少能量,但只要牢牢掌握著軍隊,誰都翻不了天。」
「這個你不用發愁,整個東北,就咱們哥兄弟幾個的部隊兵強馬壯,大黑的部隊那更是身經百戰,絕對沒有人能動搖。」
「我說海強,你也不想想,大黑在山海關守著與北洋軍對峙,我能輕易動用嗎?讓老袁打了進來那還了得?我之所以讓你整頓兵馬,就是萬一有叛亂時讓你平定用的,不然我把遼寧絕大多數的新兵都讓你訓練干什麼?兵工廠生產的武器都優先撥給你干什麼?」
「你倒是深謀遠慮,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別說什麼深謀遠慮,我也沒有想到暗殺這事居然真的攤在我頭上了,你的部隊我本來打算訓練好後入關征討的,現在倒好,沒打著敵人,自己可能先要亂。」
「你也真是地,倒躲在醫院享福了,你出去一露面,讓大家知道你沒事,我看就不會有人膽敢反叛了。」
「反叛估計是不敢,但定時炸彈就這麼埋下了,要是以後再爆炸豈非更加危險?趁著現在革命時期,這個隱患消滅掉才是最要緊的,而且我現在是兵馬大元帥,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老大,你這手可真夠毒的,哪學的?你的政治水平那是越來越高了啊!」
「嘿嘿,老毛的陽謀論!5年,老毛先是引蛇出洞,鼓勵大鳴大放,後來就矛頭一轉,變成反右了,我這也是學點皮毛。」
「好你個陽謀,連我也差點上當,既然你沒事,我這就回去整頓部隊,準備隨時出動。」
「別急,別急,沒有洪義簽發地手令,你出不去地。再說,晚上十點以後就宵禁了,李春福的巡邏隊要是在街上看見你,不格殺勿論也得把你抓起來。」
「乖乖,這麼厲害,那我等他來再說吧。」
「也只有這樣。就是現在你要出去,沒有王雲山和彭家珍地許可,我的衛隊也會把你打成蜂窩!」
「難怪,剛才拼命攔住我不讓我進來,差點就要拔槍了,還是俺妹子比較機靈,趕緊出來解圍。」
「什麼機靈不機靈,你的大嗓門我在里面就听見了,你可真會吵的啊!」夏海燕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