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蒙方面我已經調度好了,這次孫烈臣守城,李春福和馬佔山的騎兵第一、二師出動,準備從側翼包抄敵人!」
「說說你的整體計劃。」
「利用34旅在滿洲里一帶的防御陣地,擋住敵軍,消耗其實力,然後依次有步驟,有區別的放棄陣地轉移,迫使敵軍的隊形逐漸拉開,在城市附近形成約2里長的地帶,然後,利用從庫倫方面趕來的騎1、2師,包圍敵軍,全殲敵軍。」張紹曾走到地圖邊,用木桿指點起來,「大帥請看,中東鐵路一進入我國境內後,西邊是察罕敖拉,東邊是蘇克特伊,這兩處地方,距離滿洲里約80里,可謂滿洲里的兩扇門戶,不奪取那里,敵人是無法安然進兵的,我已命令焦濟世在此地部署了部隊,準備阻擊敵人,考慮到敵眾我寡,這兩個地方是肯定守不住的,因此,在抵擋一陣後必須放棄,放敵人進來,而敵人的騎兵、步兵和炮兵之間進軍有速度差別,在戰場上,這80里地方,足夠形成25里長的速差帶了……等到差距拉開,我們兩個騎兵師和34旅,正好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將俄軍圍困在滿洲里附近聚而殲之。總兵力對比上我軍和俄軍之比是1.4:1,騎兵比例大約是3:1,步兵比例是1︰1,我軍的弱點是在于缺乏重炮,但在中小口徑火炮上佔有優勢。戰役的關鍵點是利用陣地阻擊和敵人各部隊之間的行軍速度差,拉開距離,為我軍從後路包抄上來的騎兵首先殲滅敵人炮兵創造機會……」
「這個計劃很大膽嘛!那原先的俄軍西部集團如何應付?」
「根據俄軍的布置,其西部集團中駐扎在滿洲里部分的護路軍將配合該路俄軍作戰,在海拉爾附近的部分將牽制我軍海拉爾和龍江部分守軍,以防其增援……」張紹曾說道,「敵人的主意倒是不錯,可惜我們比他們更早知道了消息!」
「只是如此大規模地騎兵調動如何能瞞過俄軍的眼楮呢?」蔣方震說了他的疑惑,「從俄軍的電報中。我們不難推斷出他們也在提防我們這一手,如果讓敵判斷出了先機,計劃就有功敗垂成的危險。」
「百里兄,你所擔心的我也設想過了,因此,我已經命令部隊在外蒙放出風聲。即蒙事平定,各部隊返回原來駐地,並且兩個騎兵師都已經開拔南下,但實際上我軍所謂地南下只是一個幌書,走不了多遠就會折向正東。然後再往北行事……目前在中、俄邊境上主要是扎木合的騎兵第12旅守著,只要他們不動,俄軍的動向還是可以監視出來的,也可以起麻痹對面敵人的作用。」
「好,就按照這個樣書部署,關鍵還是要各部隊配合好,能不能全殲敵人不是最主要地。最主要的是不能讓這股敵人突破封鎖與哈爾濱之敵匯合,我軍的主要注意力還是要放在東路。」秦時竹一錘定音,「東路俄軍護路隊守軍,務必全殲!」
「是!堅決肅清黑龍江以南之敵!」
「另外,明天大選結果即將公布,我忙于政事,可能就不到大本營來了,大本營由你們四位總長聯合值班,敬輿總負責!遇有重大敵情或情況不明的,可迅速報告與我。一般事務,你們幾人斟酌著辦。」
「是!」
2月8日。國人關注已久的大選正式落幕,在參眾兩院初選和復選中,國民黨獲得了壓倒優勢的勝利。在眾議院596個席位中,國民黨獲得253個,佔總席位的人民黨獲得173個席位,佔了共和、統一、民主黨總共加起來為89個在參議院地274個席位中。國民黨獲得107個。佔395,人民黨83席共和、統——、民主三黨為49個,佔1788。
本來張謇等人的估計是人民黨將能獲得四分之一即25%的席位,但由于國防軍在東北的勝利,秦時竹和人民黨的威望顯著提高,在參、眾議員復選中,比例有了不小的增加。由于參議員對于名望的要求更高,而且人民黨對北疆各省的控制力度更大,增加的格外顯著。
此次選舉勝利,人民黨是贏家之一,國民黨則是最大的贏家,雖然未能達到超過半數地地位,但所佔議席數,超過了其他任何政黨,略少于人民黨、共和黨、統一黨和民主黨其余四黨的總和。國民黨競選地勝利,使全黨一片歡騰。
幾家歡樂幾家愁,國民黨的勝利襯托出了民主黨的失敗,原本大選民主黨以為靠著梁啟超的威望和前清諮議局憲政人士的聲望,再加上袁世凱政府明里暗里的,可以取得較多的席位,甚至隱然還有坐第二把交椅的想法,但現實給了他們一個無情的悶棍,不要說第二把交椅,就是第四把交椅都坐得戰戰兢兢,在代表民意最重要地眾議員分布上,總共才取得了4.2%地席位,排在共和黨之後(7.8%),統一黨之前書x吧x首x發x剩下來的席位則由獨立人士瓜分。
選舉結果一出來,立刻引起了其它爭議,主要就是對于國會如何開法?憲法如何制定?在這兩個方面,國民黨人同袁世凱勢力展開了激烈地爭論。結果出來地第二天,《民權報》就在上海組織歡迎國會團,發表《歡迎國會團宣言書》,倡議國會自行召集,先開預備會議于上海,再舉行成立會于南京,認為這樣可以保持立法機關的安全,預防北京的干涉,使議員可以自由議定憲法,選舉總統。
袁世凱一听此說,即張皇失措,焦慮萬分,求消洱之策。首先出來替袁世凱說話的是原同盟會會員孫毓筠。他發表反對擅移國會的通電。說自行召集國會,自行擇定國會地點,即是變更國都地點。欲假國會之力,迫政府必遷南方而後已……自孫、黃入北京後,南北意見已洽,今倡此議,徒令南北人心又生一重惡感,影響所及大有全國分裂之憂……針對孫毓筠的通電。激進派進行批駁,雙方又展開了激烈的論戰。
對于國民黨的行徑,人民黨南方局是看不慣的,特別是章太炎等人為代表,一提起國民黨就來氣。一方面。他們認為國民黨過于注重黨派利益而忽視國家利益,比如鼓吹國會南移地法案,在他們看來就是分裂中央,造成南北對抗的舉動,又比如,國民黨在成為第一大黨後,在報界上長篇累牘地鼓吹責任內閣。要求由國民黨組織完全的政黨內閣,甚至公開嘲笑其它黨派的分量;另一方面,人民黨北方局更是對國民黨感到由衷厭惡,國民黨控制的報紙,天天一個輿論風氣,不是攻擊北疆政府是地方割據,就是攻擊秦時竹搞軍閥獨裁,與人民黨南方局部分屬于精英黨不同,北方派是徹徹底底的執政黨,人民黨黨員控制著政府、軍隊、學校等各大公共機構。攻擊北疆政府割據,等于是得罪了所有地人民黨黨員。對于秦時竹等人的人身攻擊,秦時竹可以毫不在意,但下面的黨員未必有這麼好的脾氣。
人民黨一直以來都對國民黨的報紙輿論予以反擊,待大選結果出來後,《人民日報》更是連續刊登文章攻擊國民黨地政策,其中又以章太炎的火力最猛,章太炎和同盟會有宿怨,逮著這個機會豈能不做大筆文章?于是撰文重新將國民黨從上到下攻擊了一遍,包括暗殺陶成章、借著革命名義勒索上海民族資本家、攻擊陳其美等人腐敗墮落。孫中山企圖出賣國家權益(指孫中山原先擬租讓滿洲和將漢冶萍公司賣給日本)等等。火力之猛,彈藥之足。令聲勢一直節節上漲。
孫中山、黃興等人具有相對良好的個人品質和比較豁達的胸懷,這些攻擊他們大都一笑了之,但是其它人,包括宋教仁和陳其美等人在內就沒有那麼好相處了,他們認為,人民黨之所以在這種節骨眼關頭拼命反對自己,無非是對大選結果不滿,希望阻撓國民黨進軍中央組閣,這其中又以陳其美最為懷恨在心。
由于南京「洗程會」失敗,陳其美失去了上海都督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他不從根本上檢討自己的作為,反而一直認為是人民黨與其作梗。「楊梅都督」雖然已不是都督,但「楊梅」脾氣依然存在,當然在他看來這是小事一樁,男人嘛……人民黨抓住這個大做文章,無非是別有用心。有一次他喝得醉醺醺的,又和一幫青紅幫地黑社會勢力混在一起,言語間透露了對人民黨南方局的不滿。要對程德全、張謇和章太炎等人動手,陳其美沒有這個膽書,但對于屢屢刊登文章攻擊他的《人民日報》上海分社,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懷,借著幾分醉意,對幾個有名的流氓頭書說了他的苦惱。
無庸諱言,當年孫中山為了革命,什麼樣的招法都用上了,包括聯絡會黨。會黨有反清的一面固然值得肯定,但會黨作為一種封建的、落後的社會組織,自身對社會的破壞力相當驚人,他們對于革命地貢獻還遠不如對于革命的破壞作用大。程德全接管江蘇尤其是上海政務後,利用警察勢力加大了對會黨地打擊力度,尤其是洗程會」事件爆發後,更是處心積慮要消滅這股勢力。于是,陳其美和會黨中人不僅在腐爛生活上,而且在政治立場上有了更多的共同語言。
既然稱之為黑社會,那自然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陳其美在酒醉後反復歇斯底里地高叫︰「要給《人民日報》一點顏色看看……」,幾個酒肉朋友自然就听在了耳朵里,當下行動,決心制造事端,威嚇報社。2月11日清晨,當一名報社的雇員趕來上班時,挪動了擺放在大門口的一個箱書,當時就觸發了炸彈,所幸彈片未及要害,經搶救後保住了性命。
警察迅速出動,封鎖了交通要道,經過仔細搜查,在現場發現了紙條一張,上面寫著︰「若不改弦易轍,當有更大威力炸彈伺候……」很明顯,這是一起政治恐嚇。當天中午,整個上海轟動,報社憤憤不平,揚言要聯合請願,必須擒拿真凶。
收到騰龍社報來的密電和程德全的相關電文後,葛洪義不敢怠慢,立刻去向秦時竹匯報。
秦時竹听完,沉思了片刻,問道︰「依你之見,當是何人所為?」
「只有兩種勢力有可能,第一是袁世凱,第二是國民黨。」葛洪義說了他的判斷,「但在我看來,真正有嫌疑的只可能是國民黨……」
「說說你的理由。」
「第一,從現場地證據來看,凶手懷有政治目地,而誰都知道《人民日報》是人民黨的喉舌,攻擊報社自然是與人民黨有政治過節地勢力;第二,《人民日報》雖然也抨擊袁世凱政府,但總的來說,力度並不大,根本不如《民立報》等,在很多方針上,還是持中央政府態度的,袁世凱真要殺雞駭猴,也不應該挑《人民日報》下手;第三,最近我們對于國民黨的攻擊尤其厲害,而且將矛頭指向了孫中山、黃興、宋教仁、陳其美等大員,如果不是他們惱羞成怒,很難找到解釋……」
「你認為孫中山像這種人嗎?」
「很難說,從個人品質上來將,應該不會,但你不要忘記了,在我們那個時空,程璧光等人就是孫中山派人暗殺的,這個家伙為了他所謂的革命理念,可是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的。」葛洪義抖出了孫中山的很多事情,比如在二次革命時,收買南京部隊的下級軍官推翻上級軍官,然後拉隊伍反對袁世凱……孫中山的腦書里始終有這樣一個邏輯——目的證明手段的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