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勢 第四卷 逐鹿天下 【第195章】 參觀教育

作者 ︰ 月影梧桐

「諸位考慮都很周全,確實,如果都在日本建造的話,時間上完全來得及,在質量上也更有把握,但是,從長遠來考慮,我認為安排兩條訂單給江南廠是適宜的。」夏海燕微笑著說,「隨著航運業務的拓展,我們還需要眾多的貨輪,如果都訂購外國船廠的輪船,不僅花費頗大而且不能指揮如意,倘若國家有事,我們自身便無能為力。這次的訂單,也是給江南廠一個機會,希望他們能抓住機會實現大發展。諸位除了熊主任外,都是江南廠的股東或董事,我想你們必然也希望看著江南廠茁壯成長吧?這一次也許價格不便宜,工期也偏長,但我相信,今後會越來越好的,我們對自己要有信

沈麒昌點點頭︰「言之有理。想到江南廠這事,我就想起以前的遼陽鋼鐵公司,我們剛剛出爐的第一噸鋼軌,不僅成本高而且質量也沒有進口貨好,但不到一年,經過大力改進,不僅質量上去了,成本也降下來了,以至于現在國內幾乎所有的軌鋼,都是咱們遼陽貨(還有一些是漢陽貨)。再比如說範旭東他們搞的化工產品,我們明明可以從德國進口,不僅方便,利潤也高,但還是堅持自己搞了。現在怎樣?大家都很清楚,連英國人、日本人、俄國人都在用我們的產品。秉三你不是商人,但是也從鹽稅那里嘗到了甜頭。很多事情,一開始都難,前景都不看好,但到後來優勢就體現出來了,我想江南廠也有這個潛力。」

唐紹儀笑了︰「沈老可謂是意氣風發啊,其實,我也相信咱們中國人不比洋人差。*你說起這些。我倒想起我的同學詹天佑來。那麼多洋人工程師望而卻步的京張鐵路愣是給他修好了……」

眾人大笑。沈麒昌代表了遠東航運最大的股份,他的最後拍板等于是定下了基調。

「那好,到時候簽合同就要有勞沈老和幾位了,我明天打算隨政府團去考察教育,特別是女子和師範教育,不能出席簽字儀式了。」夏海燕完成了任務,心情格外舒坦。

「我也要向沈老請假。我們明天也主要參觀教育。這簽字儀式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唐先生客氣了,你是團長,大部隊到哪里行動還不是你說了算,參觀教育也是要緊事。」

由此,考察團兵分兩路,一路以商務洽談為主,除了造船合同外,還有各類機械訂貨合同、土特產出口合同(主要是大豆)等;另一路以觀光為主,赴奈良。游春日神社、二月堂、東大寺、大佛寺等名勝古跡及學校教育品展覽會,隨後又從奈良乘火車經過富士山麓到達東京,開始走馬燈似的參觀訪問。

東京是日本的首都。它與其衛星城橫濱是日本地文化、金融中心,這是唐紹儀等人此次考察地重點。到東京後,首先系統地考察日本的教育情況。北疆考察團先後參觀考察了大倉商業學校、國立高等師範學校、女子高等師範學校、東京府高等師範學校、商務學校。日本的師範學校之多令唐紹儀等人感到驚訝,日本人的教育觀念和對教育的重視程度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夏海燕在參觀時和眾人小聲提到,甲午戰爭時日本從中國的得到了2億兩白銀賠款基本都用于了基礎教育,眾人心頭都是一凜,這是一種被深深刺痛了地感覺。熊希齡和黃炎培等人暗暗咬牙發誓,無論有多困難。一定也要在北疆普及基礎教育。

東京還有一所專為中國留學生而設地成誠學校。考察團特別對這個學校進行了參觀、訪問,看望了正在這里學習的二百七十八名中國留學生。這些留學生中有五十人是各省保送的官費留學生(北疆方面不多,基本都去歐美了)。唐紹儀鼓勵他們努力學習,學成之後為國家的強盛盡力,特別歡迎他們去北疆工作。另外在橫濱還參觀了華商公立大同、中華兩所學校,並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通過這一系列的考察、參觀,考察團得知日本的學校大致可分為三種類型︰第一類是商業學校,如大倉商業學校就是這類學校的典型。它的學制是預科兩年,本科四年。預科主要培養國營商業一般服務人員,本科生除預科所設課程外,還耍學習經濟、法規、簿記、商品學、商業實踐等等。這些學生畢業後,大多充實商事機構地高級管理人員。大倉商業學校與其它商校不同的地方是它還附設了夜校專修科,招收那些白天做工養家糊口,沒有時間讀書的貧寒子弟。大倉商校地創建人大倉喜八郎自己就是貧寒出身,他通過頑強的努力、刻苦的自學而成為一位名聞日本的實業家(即大倉組財團)。

黃炎培在筆記本上刷刷的記下︰……可借鑒大倉模式,開辦夜校,一方面可有效利用館舍,不必投入大量經費建造新校,另一方面可方便已工作但仍需學習的貧寒子弟。考察團還了解到,大倉商校從開辦、購地、建房、置辦學校設備所需十萬多元,全部都是大倉喜八郎獨捐,學校的常年經費也是由大倉先生專門存入銀行的款項生息而來。這項款每年利息大約兩萬,足以滿足經費需要。很多商業巨子深受感觸,榮德生為此曾在日記中發出感想︰「……蓋八郎徒手起家,不數十年,致富數百萬。而能栽培後生,體恤寒酸若此,其胸襟非尋常人所能及,可欽佩也。」他對于大倉喜八郎捐資興學地行動極為贊賞,並且打算效法。其後幾十年,榮氏家族果然實現了這一願望。

日本學校地第二類是師範學校。這類學校又分國立和府立兩種,專為全國城鄉培養中等學校的教師。學制分三年、四年兩種。並分文、理、制藝三科。無論國立或府立師範,都附有小學和幼稚園,作為學校自己地教學實踐的練習場所。東京的府立師範學校,還兼設了師範的簡易科,專門為農村培養小學教員。黃炎培對此十分感興趣,認為中國為提高國民素質。必須以普及小學為基礎。而簡易師範又是基礎地基礎。這種學制一至二年地簡易科對迅速大量培養初級教育人才十分有效,他稱之「欲求速成師範,當取此法」。

第三類是工科學校。如商船學校,分為海船制造與機關駕駛二科,學制為四年,以培養工程師、大副為目的。陳設有教室、實驗室、自修室、練船場外,還附設造船廠。供學員實習制造之用。工科學校的辦學宗旨是「工學並舉」。教師同時也是學校附設工廠的工程師,學生是半工半讀,相輔而行。所以培養出的人才大多既有理論基礎,又有實踐經驗,任職以後能夠很快發揮作用。北疆也設有工業高等專科,只是由于事業草創,分類不及日本這麼細致。

北疆和日方原本有協議,既要聘請日方顧問也要聘請日方教師。顧問方面日本催得緊,秦時竹基本都已經辦好。但教師方面遲遲沒有全部到位,日方心里也很急躁,按照他們的既定目標。是需要對華輸出大量教師,以便影響中國青年,因此在考察團參觀訪問的時候,一方面熱情接待,隨即又不遺余力地大力推銷。教育系統地幾位官員心里有數,對日本推薦地其他教師都不感興趣,唯獨聘請了20位西醫教師和10位法科教授。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日本西醫學習歐美已取得相當成就。中國很多西醫名詞都是直接來自于日文翻譯。由日方發揮二傳手功能,比較合適。魯迅先生(周樹人。現在《人民日報》社工作)曾經在仙台醫學院受過藤野先生的教誨,聞得這次考察,特意推薦了自己的老師。夏海燕本身就是醫科出生,對于醫學相當熟悉,在她的把關下,20位理論精深,實踐經驗豐富的日本教師高高興興地接受了為期2年的客座教授聘書。至于法科,則是著眼于中國法律體制改革和健全司法的需要,日本在明治維新以前所用的法律體系與清朝有很多相象之處,這種親緣性遠較西方法律(包括大陸法系和海洋法系)要來得大,而且對各種法學名詞地翻譯也以采用日文譯法比較得當。清末修律時,沈家本等修律大臣都是在日本專家的下拿出了《大清新刑律》等近代法案,要加速實現法律近代化,非繼續這條道路不可。

在東京的日子里,除了重點考察教育之外,唐紹儀、熊希齡、禹子謨等還拜訪了很多日本地朝野名人。尤其是會晤了日本明治維新時期的財政名家、曾任大藏大臣的松岡正義。

在一間約有二十鋪席寬的客廳里,眾人見到了松岡正義。松岡穿著一身寬大的和服,腳穿分為兩叉的襪子,盡管上了年紀還是腰板筆直地坐著。他已經知道考察團到日本以後的工作情況,他很喜歡這群聰明好學的中國官員,特別是其中有婦女參與,更是由衷感到吃驚,認為中國地女權解放甚至已走在日本地前頭。對中國官員能有如此勤奮刻苦的工作態度和敬業精神感到高興,認為這種精神面貌是在前清官員上所看不到地。

「如果中國的官員能多一些像唐君、熊君、禹君這樣的人,那對于我們日本某些人來說,恐怕就不是件很好的事情了,哈哈……」

「感謝松岡閣下對我們的夸獎,我認為如果中國強大起來,對中日兩國都有好處。況且,不管兩國有過什麼樣的誤會,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是真誠希望中日友好。」

「听說唐君在中、俄交涉中很出色,現在看來所言不虛啊!」松岡大笑,「能有你這麼出色的人才輔佐,我相信秦時竹君將來一定能成一番大事業,可惜我不能和這位年青將軍會面……」

「臨行前,復生告訴我,希望盡力邀請一些日本名流,且對中國友好的人去中國看看,我相信如果松岡先生去了,秦時竹將軍一定會出郊30里歡迎的……」

松岡意味深長地說︰「中日關系,源遠流長,將來走勢如何,都掌握在你們手中,我已經老了,今後的航向,還要靠你們把握。」

松岡已看出了中日矛盾的不可避免,作為日本人,他無法擺月兌日本國民的民族情結,但作為一個有眼光的政治家,又不同于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他的一番話語既隱晦又確實。

在廣東、福建相繼取消獨立,江蘇、安徽、江西討袁軍在軍事上陷于不利境地後,湖南都督譚延開始著了慌。他和程潛密議說︰「湖南在上月25日宣布獨立,從當時環境看,可以說水到渠成,除獨立外別無第二條路可走。現在我們處于四面楚歌之中,孤立無援,取消獨立,也可以說瓜熟蒂落。我想取消獨立,依靠黎元洪組保,可免生靈徐炭,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你以為如何?」

程潛不得不表示同意,並辭去軍事廳長職務,表示願意擔責任。湖南妥協空氣佔了上風,革命黨人上層迫于各方面的壓力,決定放棄抵抗,紛紛出走。譚人風、程潛等人先後逃往上海並轉赴日本,譚延遂于8月15日通告正式取消獨立,但譚又把許多革命黨人送去上海,繼續同革命黨人結好,以免對方做困獸之斗。

繼廣東、福建之後,湖南取消獨立,而江蘇、江西的軍事態勢日益呈現惡化態勢。

徐州前線的失利和程德全政治上的打擊,使坐鎮南京的黃興面臨著嚴重惡化的軍事、政治形勢,一籌莫展。南京軍界不但接到程德全取消獨立的密電,南京衛隊營營長張鵬容還接到了程德全捉拿黃興的電令。張把程的電令報告了黃興,黃興悲憤萬分,企圖自殺,經部下一再規勸,遂于夜間乘日輪靜岡丸離開南京,一走了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遇有艱難險阻,則一走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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