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兩個秘密消息︰其一，包頭附近蘊藏著一個特大鐵礦，甚至比遼寧全省目前已經勘探出來的鐵礦儲量更大……」張謇愕然，這個消息他不知道。
「其二，包頭附近還有一個準格爾煤田，儲量大，煤質好。」陸尚榮得意洋洋，「這些全部是地質所勘探出來的，有充分的科學考證和依據，報告都還放在內務部呢。」
張謇有些奇怪，「這份報告，應該送工商部啊，前兩天輯之還和我討論發展礦業來著，報告是不是送錯了地方？」
葛洪義也笑了︰「報告是不錯的，丁文江他們早就撰寫出來交給我了，那時候連護國戰爭都還沒有開始呢，考慮到保密，防止袁世凱又把礦產白白賣給洋人，所以一直秘而不宣。」
張謇心里感嘆︰難怪老袁死的一點也不冤枉，人家早惦記著他了……
「凡是軍工基地，無一不是煤鐵富裕之處，比如遼陽，有鞍山、本溪的鐵、撫順、阜新的煤；比如漢陽，有漢冶萍聯合企業，包頭鐵礦豐富，煤近期可以依托山西大同之煤（距離不遠），遠期可依賴準格爾之煤……更重要的是，包頭最為基地最為合適——遼陽基地目前雖強，但在南滿鐵路沿線，北有俄國、南有日本，兩面夾擊之勢；漢陽在長江邊上，若是敵人溯流而上，也不為美，包頭既是內陸，又離敵國尚遠，可謂得天獨厚，再加上人煙較為稀少，對于防止敵國刺探也更為有利，輔之于山西的電力和鋁業。黃河沿岸的水源，擬建成一個綜合性、門類齊全的重工業基地，包括冶金、機械等，槍炮、裝甲車輛、航空等軍事工業一個都不能少。」
「6個中型基地主要為直隸的唐山-灤州區域、吉林長春、山東德州、上海制造局（吸收兼並金陵兵工廠）、廣東廣州和四川成都。這6個中型基地，除西北軍區沒有外。其余軍區都有一個，主要負責提供本軍區內普通彈藥和步、手槍。如子彈、手榴彈、地雷、中小口徑炮彈等，起協助作用……等將來西北開發成功，再在蘭州或西安設一個基地，方便運轉。」
「另外，還需要籌建一個大型的指揮中心。國防軍大本營地所在，地點初步選定北京西山腳下。將其建成以地面建築為輔、以地下工事為主的一個核心基地，作為全國武裝力量的中樞。不僅有牢固的永久性工事，而且隱蔽性好，再加上周圍相應設立軍事禁區、儲備物資和武裝人員，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密和自如運轉，基地將有秘密通道通往總統府和國務院，方便應對緊急情況……國防部大樓依舊設置在國務院，但那主要負責日常行政和對外工作，四總部在該處也只是設立禮儀性地、行政性的辦事機構，並無多少保密內容。國防軍地核心精華——四大總部聯合指揮作戰將完全在西山基地。換而言之，整個北京城讓別人佔了都不要緊。只要西山基地還在，國防軍就是照常運轉的。此處基地已蒙總統批準，命名為虎穴。原沈陽國防軍大本營所在，改名為龍潭，繼續發揮作用，方便總統巡視指揮，待虎穴修建完工，將在武漢繼續修建一個類似基地，定名鷹巢，作為對南方指揮地次級中樞。」
「在後勤補給上，各大軍區駐地設立大型綜合補給基地，各省省會駐地設立中型補給基地，各交通要害、重要城鎮設立兵站，負責保障駐軍所需……凡國防軍，一律按照分工明確的要求進行補給——人員補給、物資補給和軍械補給，不得私自招收兵員，不得向地方勒索所需物資，更不得籌餉……總之，一句話，國防軍是國家、民眾的武力，不是哪個人的私兵，國防軍平時專注于軍隊訓練和部隊建設，一律與地方行政月兌鉤，既避免干涉地方行政事務，又防止心術不正之人擁兵自重、尾大不掉……」
「甚好，甚好……」張謇對地方那種疲于應付軍隊要求的局面也不是陌生，深知有百害而無一利，國防軍既然如此表態，那麼可以想見今後軍、政之間地關系將更加融洽……
「國防實力，除陸軍外，還要由海軍和其他兵種配合，海軍等會請薩次長談談，先談空軍。空軍目前雖然是獨立軍種，但因為時間短，人員少，暫時由陸軍統管。不過，我國空軍和陸、海軍不一樣，在世界範圍內是領先的，甚至說是一等一地空軍強國也不為過，下面請總裝何主任具體談談空軍發展規劃……」
听得陸尚榮的開場白，何峰嘿嘿一笑︰「陸總長把空軍捧得太高了，受之有愧，有愧啊……」
「按照軍種獨立的原則，空軍本應該單獨設立司令部的，但空軍到現在為止，總人數還不及陸軍一個師多，因此暫由陸軍監管，加之空軍涉及設備、科研甚多，故而由總裝具體負責，由馮（如）副主任擔綱。^^^^方才總長談了陸軍的三期發展，空軍同樣也是三期，不過在時間上稍有差異。
擬將現行空軍按照基地-聯隊體制進行改革，基地等同于部隊的師級，而聯隊則同于旅級，于陸軍師、旅互不統轄相區別的是，基地-聯隊體制上下監管的，或者說，基地類似于聯隊的管家。空軍要發揮作用，不是光靠飛行員和飛機就行的，要有人負責為飛機加油——這就需要基地擁有油料貯備，要有人負責為飛機補充彈藥，為飛行員補給飲食——這就需要有後勤儲備，飛機若是壞了，需要有人維修，平時若是不壞，也需要有人進行維護、保養——這就需要技術儲備等等……
具體而言，在要害城市設置空軍基地，設基地司令一名，少將軍餃。副司令若干名，管轄一個飛行聯隊，聯隊長為準將軍餃，一般兼任基地副司令。按照國防部和四總部聯合要求，空軍基地同樣設立四部門。統稱某某基地參謀部、某某基地裝備部等，四部門正職由準將或上校擔任……一句話。雖然飛行聯隊是整個基地地核心，打仗地也許只是那數百個飛行員，可為了讓這數百人投入戰斗並取得勝利，需要數千人進行配合。初步確定每個基地定編4000人，其中飛行員400名。機械師200名。當然，由于規模龐大。一個基地可能擁有數個相鄰之飛機場，說是某處基地，可能往往也分布在該處臨近縣、市。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努力，空軍第1聯隊已經整編完畢，在原先地沈陽基地。聯隊編制采用四單位制。即一個聯隊下轄4個飛行大隊，設大隊長一名，團級，上校軍餃，副大隊長一到兩名，中校；每個飛行大隊下設4個中隊。設中隊長一名。營級，少校軍餃。副中隊長數名，上尉；每個中隊下面又有4個小隊，小隊長為中尉軍餃，每小隊統轄4架飛機，飛行員一般為少尉軍餃，見習飛行員為準尉，每個基地專屬一個偵察中隊，16架飛機，納入四單位體制……
因此，整個聯隊共有作戰飛機256架（包括16架偵察機），考慮到損耗，額外編定24架備用機（內2架偵察機），由于飛行技術是一個逐步積累和上升的過程，還特意準備了20架實習機用于一線訓練（主要由那些機型相對較老、操作對新手更為容易地飛機擔當），整個聯隊擬編入300架飛機，如有缺額，在條件允許之情況下應該盡快補上。
由于飛機的作戰使命是相對分開的，轟炸、驅逐、強擊需要由不同的飛機擔當，因此4個大隊往往分為一個戰斗大隊、一個強擊大隊、兩個轟炸大隊。以第一聯隊為例，列編如下︰
戰斗大隊一個，64架戰斗機︰
48架為「雀」式戰斗型號（還有一種是轟炸型號，速度較慢，可以攜彈）；
16架為較為新式地「隼」式戰斗機（雙座戰斗機，後座操作一機槍，備彈800發，實用升限2800米，最大航速175公里每小時，續航時間2小時）；
另更為新式的「梟」式戰斗機也在開發中（單座，前列機槍，備彈500發，實用升限3200米，最大航速205公里每小時，續航時間150分鐘）。
強擊大隊一個，48架攻擊機，16架偵察機︰
48架攻擊機為「雀」式；
16架偵察機為鴿式甲改（馬力125匹，實用升限2300米，最大航速175公里每小時）；
另更為新式地「燕」式偵察機也在開發中（單座，無武備，馬力150匹，實用升限3200米，最大航速220公里每小時）。
轟炸大隊兩個，128架轟炸機︰
96架為「雀」式轟炸型號；
32架為較為先進的「鵬」式轟炸機（實用升限2500米，最大航速140公里每小時，可攜帶4枚50公斤重炸彈，續航時間2小時，作戰半徑100公里）；
另更為新式地「鵬」式乙改已經定型，尚未裝備（更換發動機後，實用升限2800米，最大航速155公里每小時，可攜帶4枚5公斤重炸彈，續航時間25小時，作戰半徑140公里）。
今後根據形勢發展，特別是基地數目增多後，可以設專門聯隊，如第1轟炸機聯隊，第13戰斗機聯隊等……要承擔飛行員的日常訓練、飛機的保養、地勤工作、基地的防空準備
空軍第一期︰民國二年至民國四年（1913-1915）第1航空聯隊︰駐地沈陽，聯隊長王子樹準將；
第2航空聯隊︰駐地北京，聯隊長擬由田伯山準將擔任（原先王子樹的副手，福建護軍使田伯雄之弟），今年組建完畢；
第3航空聯隊︰駐地保定，明年開始組建；
第4航空聯隊︰駐地錦州，明年開始組建；
第5航空聯隊︰駐地洛陽。後年開始組建；
第6航空聯隊︰駐地歸綏，後年開始組建；
第7航空聯隊︰駐地濟南，後年開始組建；
由于飛機制造相對不易，各部隊組建過程中。強調是先行將基地和框架構建起來，人員、飛機缺少可以慢慢解決；
重要補充說明︰自革命以來。我軍飛艇發揮了重要作用，堪稱各項戰事之勝利地中流砥柱。但自古一物降一物，總裝已研制出了有效克制飛艇的武器（白磷彈），由于飛艇速度慢、體積龐大、轉向不夠靈活，很容易被摧毀擊落，故而在這一期內飛艇將陸陸續續退出一線作戰。轉而發揮其運載量大、滯空時間長、航行距離遠等優勢，轉行負責重要物資地空中運輸。今後，飛艇將由總參直接掌握，用于機動運輸，等到有適格的運輸機取代飛艇地功能。^^^^
原本在北疆體制中，航空隊是歸屬于教導總隊編制的，由于教導總隊也將改編成中央教導師，兩者將不再具有統轄關系，航空高專擬更名為空軍學院，下設專門的教導部隊，不納入聯隊管轄。空軍學院院長為秦國鏞少將。余和準將任副院長，潭根準將充任技術總監、厲汝燕準將充任飛行總監、謝瓚安準將任教育總監。今、明兩年將陸續搬遷之京城南苑。
空軍第二期︰民國五年至民國七年（1916-1918）
陸續組建第8-13航空聯隊，分布于上海、南京、武漢、太原、杭州、吉林等六處；
第三期︰民國八年至民國十一年（1919-1922）
陸續組建第14-20航空聯隊，分布于合肥、南昌、廣州、廈門、長沙、龍江和西安等七處。
在此期內，不僅要完成總共20個聯隊之整編，還要實現各聯隊的滿員，第一期7個聯隊滿編率必須在9成以上，第二期部隊必須在6成以上，第三期必須在成以上
總地來說，到那時大概可以擁有4000架以上飛機。」
由于已經見識了陸軍之大手筆，張謇對于空軍的擴張要求反而不顯得那麼感冒，飛機不就幾千圓一架嘛，4000架飛機加上配件總共不會超過4千萬，再加上空軍其他開支，頂多2億，十年億，不算太多。他卻沒有想過，隨著技術地發展，特別是全金屬結構的出現，飛機地成本會越來越高，到那時就很難說啦……
「遍查世界各國，由于我軍在作戰中使用飛機、飛艇效果良好，已經翻然醒悟，也在加強空軍力量，英國地飛機已經超過了500架，法國更是達到了800架以上，德國雖然略少，但是飛機新、質量好，更加之德國的機械實力，其發展後勁遠遠超過我國，就是東鄰日本，也改變了一貫對空中力量地藐視，開始了大力建設，據說已經有了上百架的規模……我們如果固步自封，認為因起步早略佔優勢而沾沾自喜，必然會有害于國防，有損于國家利益。」歷史上到1913還沒有發展成這樣，但由于秦時竹等人地蝴蝶效應和實際運用，各國對于航空力量的建設重視遠遠高于歷史同期，這也在微妙地程度上影響了一戰的進程。
「方才何主任談到了軍事院校教育問題，我補充幾點。」蔣方震插話道，「按照四總部職能劃分，軍隊教育（包括軍內文化教育和軍事院校教育）、軍紀維持（指軍事法院、軍法處、憲兵）、軍餃管理（校級以下軍官晉升，先由總參擬定人選、方案，由總政復議並報請國防總長決定，準將級別開始就要由國防總長報請總統決定了）等都屬于總政治部職責，其他兩項只是一個制度完善，軍隊教育尤其是軍校教育卻是根本性的發展問題。
原有陸軍體制，各省分設陸軍小學、陸軍中學、各省有陸軍講武堂、督練公所等，事實證明，這套體制對于軍事人才的培養有一定作用，但更多時候由于水平良莠不齊，純粹浪費，今後，陸軍小學、中學一律廢止，各省的軍校也予以停辦，集中力量進行中央辦學。
初步擬在京城設立國防大學，作為全軍最高學府，擔負起高層次人才的培養，校長、副校長由總統和國防總長兼任，以示鄭重；擬在保定軍校的基礎上籌建陸軍學院，培養各級軍官，中央教導師也安置在保定，主要就是承擔教學和新戰術演練任務，校長由我兼任，向各國聘請的教官團規模還要略微擴大……為了加快青年軍官的培養，經總統特批，白崇禧、張治中、李宗仁、傅作義等30余名軍中年輕翹楚，由蔭昌副主任帶隊前往德國陸軍學習各項戰術。另外，根據陸總長的建議，還準備同時設立一個少年軍校。」
「少年軍校，什麼機構？」眾人來了興趣。
「陸總長說，我國孤兒甚多，由于社會福利和慈善不足，往往只能流落街頭，衣衫襤褸、境遇可憐、南方尤其為甚（一方面是因為南方人口相對多，另一方面是因為北方天氣惡劣，冬天極冷，不適合流浪）準備在此人群中，擇其身強體壯、聰明伶俐之少年加入軍校，由國家撫養成人，充作職業軍人……好處有三︰第一，能在可能範圍內幫助社會解決實際問題；第二，能培養起一支從小就接受系統、嚴格軍事教育之隊伍，可以成為國防軍地中堅力量；第三，這批人出身孤兒，幾乎無家庭牽掛，又由于受惠國家甚多，故對國家、人民必報極大感激之情，一旦有戰事，必將奮不顧身，必將誓死忠誠……」這可不是空穴來風，日本軍中也有招募孤兒成軍地例子，事實證明，孤兒部隊作戰極為勇敢而且不怕犧牲（牽掛少，受教育時間長）。
眾人皆稱善，這倒是個好辦法，國防軍雖然不可能將所有孤兒都撫養下來，但能解決一部分是一部分吧，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一部分具有「特殊才能」孤兒（比如極機靈，或擅長開鎖，或擅長翻牆），後來被國安局招募了去成為特工。
「與少年軍校對應地，還有一項預備軍官制度。由于我國文盲率高，軍隊普遍文化素質不高，雖然軍內本身會進行基礎教育，但畢竟所得有限，有些技術性質的崗位，如炮兵、地圖測繪、通訊、機械維護等，必須由高素質人才擔當，預備軍官針對對象主要就是面向這批人，凡各大高等院校在校學生，有志于從軍、身體和政治經檢驗合格者，均在此列。成為預備軍官後，可以在不妨害學習的情況下，每月集訓數次，每年暑假進行較長時間集訓（一般學生只需軍訓一次），一年總集訓天數不少于90天，由國防軍發給服裝（無軍餃，只說明預備軍官身份）和部分津貼……」
「倘若這些人畢業以後不願意加入國防軍而從事其他行業呢？」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但這批人至少接受了軍事教育，一旦國家有難，我相信真正的愛國者會義無反顧地報效祖國。」
秦時竹點頭道︰「有理，有理！患難之中見真情，就從我個人的立場出發，大學生都是國家的寶貝，我是寧願一個大學生都不要上戰場的，但是在國家危急存亡的關頭，每個中國人都有義務為國家做奉獻——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要相信同學們的覺悟！」
總參發言……
總後發言……
終于輪到海軍發言，薩鎮冰冷汗直冒，坐立不安——各兵種、四總部都講述了很好的規劃，唯獨海軍，唉……他是來訴苦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