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勢 第五卷 大展鴻圖 【第024章】 戰略部署

作者 ︰ 月影梧桐

程壁光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上述造艦計劃,沒有包括重型戰艦,非是壁光糊涂或者疏忽,而是根據我國技術水平和造艦能力的進步速度來看,10年之內我們要獨立建造戰列艦很難,勉強制造則容易誤事……一直以來,海軍造艦的傳統是商船的制造能力需要高過軍艦,一國倘若能造萬噸輪船,也許可造8000噸兵艦,若能造5000噸之商船,一般能造3000噸左右之軍艦,我國現有造船能力,以江南廠和北方廠最為高級,也不過5000噸之商船,因此不宜操之過急,而要循序漸進,若10年後能造7000噸以下之軍艦,已稱得上是大為進步了。只要這10年積累了足夠的經驗、人才和技術,到時候要造戰列艦,完全是水到渠成。方向級的前兩艘,算是德方主力,我方協力,後兩艘我看我方可以主力,德方協力,再過些年份,我方不僅可以獨立制造而且可以達到根據客戶的需要出口之地步。」

何峰插嘴道︰「船廠規模擴大,光靠國家的投入是不行的,前次有個出國留洋的學生,名叫卓孝康,听說我們發展航運,將所有家產變賣收購了江南廠的股份……我相信肯定還有不少有識之士對于艦艇建造願意躍躍欲試,如果將這些人的力量集合起來,我相信計劃實現的難度將減少很多,說白了,造船是一種能力,至于造的是軍艦還是商船只不過取決于形勢需要。」

「很好,很好,李鴻章所謂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完全是一派胡言,沒有自己的看家本領,就要處處受制于人,哪能如意?」葛洪義笑道,「我對海軍的情形還是樂觀的,不過整肅嘛。嘿嘿,內務部也會根據實際操作,誰違反三條禁令,我和他沒完……海軍的兩位當家,兄弟我要下手了,你們可別怪我手太重。」

「不敢。不敢,副總理是為了海軍好,這些個害群之馬不除,海防大計就永遠受影響。長痛不如短痛,我雖不是諸葛亮,但也有斬馬謖的勇氣。」

「很好,既然大家達成了一致,明天就乘我的專列出發,對海軍來一次狠狠地整頓。中央事務,委托季老全權處理。不過今天還有一個重要話題,明歲的軍費分配。一直以來,涉及財政分配總是難題,這次咱們把事情先落實,除非有極特殊的情況,否則誰也不許反悔……寧主任,你先談談看法。」

寧武早有準備,打開同樣著有絕密字樣地文件袋便開始娓娓道來︰「明年總軍費1.32億,按照總統的吩咐,海軍的1500萬和國防總長機動費200萬需要預先留出。那樣還剩余1.15億圓,總後初步擬定的方案如下︰

1、國防部行政辦公費、人員薪水等日常開支50萬(包括國防委員會),西山基地首期建設費50萬,共計100萬;

2、總參謀部日常開支50萬,軍事演練等費用300萬,共計350萬;

3、總政治部日常開支(包括各地憲兵隊)100萬,軍事院校籌備、運轉、外國留學人才派遣、外國教官聘請等費用計350萬(海軍學院費用由海軍軍費開支),共計450萬;

4、總裝備部日常開支(包括各研究所)50萬,各大軍工基地拓展、建造、維持等費用250萬。新式武器研究費用100萬,共計400萬。注︰軍工企業一律由總裝承擔盈虧,各兵種所需裝備由各軍種向總參、總後備案,由總裝落實;

5、總後勤部日常開支(包括現有後勤基地和倉庫人員開支)100萬,全國各大、中型補給基地、兵站建設費用200萬,共計300萬;

6、戰略部隊常年經費600萬(包括兩師人員薪水、福利、個人伙食、服裝、物資消耗等)。軍備采購費用400萬。共計1000萬;

7、東北軍區、西北軍區、華北軍區、西南軍區籌建費用、機關日常開支為50萬每家。總共200萬;

8、戰備步兵師每師常年經費220萬。裝備采購費各師情況不等。從30萬起(指原先已經具備實力地北疆軍)到150萬每師(指新升格和編組地部隊)不等。暫定80萬每師。黃河以南尚未改編成國防軍地部隊。由駐省提供軍費。因此需中央直接負擔地一共為12個步兵師。共計3600萬;

9、戰備騎兵師每師常年經費150萬。裝備采購費50萬。一共兩師。共計400萬;

10、步兵警備旅每旅常年經費100萬。裝備采購費40萬。明年擬編組12旅。共計1680萬;

11、騎兵警備旅每旅常年經費70萬。裝備采購費30萬。一共四旅。共計400萬;

12、步兵後備旅每旅常年經費70萬,裝備采購費30萬,擬編組20旅,共計2000萬;

13、空軍基地兩個,建設費、維持和運轉費等日常開支共計200萬;

14、航空聯隊常年維持費每聯隊100萬,計200萬,兩聯隊新購飛機等裝備費用300萬(內飛機數量要求不少于600架),共計500萬;

15、剿匪等各項臨時事務花費300萬。

以上總計11880萬,超過額定計劃380萬,由于各部門實際開支、軍備采購開支都不可能真的全部是整數,因此總後相信實際運行赤字肯定還要小于此數,基本可以維持平衡……」

「方案已經在此,各部門有什麼意見?」秦時竹掃視了眾人一眼,卻發現沒有一個回答的,他這才恍然大悟,總後制定計劃時估計早就根據各方意見進行了調解,不然哪能如此輕易就提交上來?果然,陸尚榮在他耳邊耳語幾句︰「這個方案,方方面面已經爭吵過幾次了,寧武提的議案算是最後反映各方力量的妥協方案。如果沒有意外,可以通過。」

「那如果明年有戰事,戰事軍費如何安排?」秦時竹話一出口,會議室氣氛陡然升高,難道大總統又要打仗?

「這個……要看戰事規模而定,剿匪、鎮壓某省叛亂等類似費用已納入雜項費用。不必單獨列支;若是小型戰事,類似于中、俄邊境沖突之類,只要戰備師切實達到陸軍整編規模和裝備儲存,且時間控制在一月以內,人員控制在5萬以內,基本可以憑借儲備應付;若是護國戰爭這種中等規模的戰事,除動用各師儲備、總參演習費(200萬)、總長機動費(200萬)、總統機動費(300萬)外,還需籌集至少500萬軍費,此規模戰事若是持續超過1月。則每增加一個月需多承擔軍費700萬;大型戰事……恐怕就需要局部動員或全國動員,那樣每月臨時軍費開支當在1500萬以上。」寧武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將大致的情況告訴了秦時竹。

秦時竹心里也在犯嘀咕。明年到底打仗與否、規模到底有多大,我到現在還不清楚呢,先訂計劃,萬一有事可以臨時調整.

「很好,這些方案我基本都滿意,請四總部、三軍按照今日會議議定的基本思路,于11月底之前將所有涉及地方案提交陸總長審議並提請我簽字,12月底之前形成正式文件,保密工作由國安局負責。特別是三軍發展案、裝備更新案、明歲國防開支案列入一類絕密,確保萬無一失。」

「是!」

听到最後結語,令先是听了一堆軍事發展目標,後來又糾纏于軍費分配,早已有些昏昏欲睡的張謇長出了一口氣,站起身子來不由自主地伸了個懶腰,心想︰明年就不來參加這種會議了,反正只要按照協定將軍費提交給軍方就可以了,至于他們怎麼花已不是政府所能干涉的了地。我這個總理也樂得清閑。

「請相關人員回去準備,明日坐我的專列去秦皇島整肅海軍,注意保密,不可走漏風聲……」

專列奔馳在關內外鐵路上,車窗外的樹林一閃而過,秦時竹批閱完文件便開始閉目養神,京城距離秦皇島並不遠,乘坐火車也就大約4、5個小時的路程,專列沿途又不靠站。速度相對來說更快了。只是他的眼楮雖然是閉著的。但腦子卻轉得飛快,海軍啊海軍。我拿你到底怎麼辦?

簾子被人輕輕推開,總統侍從武官葉身懷上校端著茶盅恭恭敬敬地過來了︰「總統,請用茶。」這葉身懷還頗有些來歷,原先一直是秦時竹手下,後來在北疆11師擔任副營長,在當時裝備經費緊張地情況下首倡捐款報效,被秦時竹重點表彰,任命為巡閱使衛隊長,後來又去國防高專深造,現今回到秦時竹身邊,擔任了侍從武官。葉身懷腦子極為機靈,很多事情只消一個眼神便會意,干事也頗為小心謹慎,深得秦時竹的信任。看到秦時竹這副樣子,便笑道︰「總統還在為海軍的事情煩

「是啊,海軍真是個麻煩,你說這些將士怎麼就不懂事呢?」秦時竹頗為惱怒,「我給他們發了餉,還好好地給海軍維護、造艦,一心就想著海軍強大起來,洗刷馬尾和甲午地恥辱,結果這幫家伙這麼不爭氣,居然鬧到要我親自去整肅,真是令人氣惱……」

「我瞧總統這模樣,怕也是要大干一場的架勢。」葉身懷笑了,「現在弟兄們恐怕早就摩拳擦掌了。」

伴隨秦時竹同行的除葛洪義、陸尚榮等一干軍國要人外,還有整整齊齊的三支武力,佔據了其余10節車廂。第一股——大總統衛隊(400余人),由趙廣和李賓(原秦時竹貼身侍衛)擔任衛隊正副隊長,衛隊成員基本都是秦「統領」的衛隊——早期特種部隊,一直跟隨秦時竹,忠心耿耿,是總統安全的最高護衛;

第二股——內務部特警,葛洪義原先在遼寧成立了特警支隊,其前身由最早地一批特種兵復員擔綱,葛洪義擔任內務部總長後,這支特警部隊也跟隨到了京城。規模日益擴大,達到了500多人,個個身手不凡,當然此次任務不用裝甲車隨行;

第三股——總政治部直屬憲兵隊,為了有效對部隊軍紀加以監督,總政特設憲兵隊糾察風紀。不僅可管普通士兵,連軍官都是憲兵隊的管轄對象,憲兵和普通國防軍很容易區別,除了袖標上帶有「憲」字模樣外,凡是憲兵值勤一般都有自行車,瀟灑氣派。

「狠話我已經放出了,要收回也不是我的風格,現在想地,就是如何徹底整肅。我非把海軍翻個底朝天不可……其他兩部分等會怎麼行動?」

「方才葛副總理已經把方案送過來了,擬由特警突襲秦皇島各處妓院、賭館等場所,重點查違反三條禁令的海軍官兵;由憲兵突襲港口各艦艇上官兵舉止。重點是點卯和軍紀盤查;衛隊主要是居中策應,保護總統安全……」

听著葉身懷的答復,秦時竹若有所思,突然問道︰「你也算是國防軍的老人了,這樣地整肅是我掌兵以來從來未有過的,你有什麼看法。」

「卑職對于總統的整肅,影響最深刻的莫過于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我想我們部隊的勝利,我們部隊地風貌和這個很有關系。至于對海軍地整肅。卑職見識淺薄,也沒和海軍打過交道,不好妄加揣度。」

「你在我身邊,多少也算個知情人,必定有自己的看法,說出來听听,對我也是參考。」

葉身懷笑了︰「既然總統這麼器重,那卑職就隨意胡說兩句。我個人以為,整肅其實不難。難地是下決心,特別是壯士斷腕的決心。薩次長和程副總參謀長對海軍不可謂不上心,只是顧慮太多、投鼠忌器,鬧到現在這個局面,非要總統您來收拾殘局。卑職愚鈍,對海軍基本沒有認識,竊思海軍雖然與陸軍兵種迥異、風格不同,但不論海軍、陸軍,首先是個軍人。軍人如果不能守紀律。如果不听指揮,我想是怎麼也打不贏的……失去了紀律和作風就失去了一支軍隊最為根本的東西。這是心月復大患,其余與之相比較倒沒有什麼了。套用老百姓的話說︰死了張屠戶,不信要吃帶毛豬,即便清除了個把人員,對海軍也不是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成章兄(沈鴻烈)我看就把部隊帶得很好,沒听說有什麼污七八糟地事情,除了上面幾個長官是學海軍出身地外,咱們手底下這些個官兵,大部分都是陸軍出身,現在不也把船開的順風順水嘛,所以我才敢大言不慚。」

秦時竹點點頭︰「很多事情,身在其中很容易被環境所限制,我也是反復斟酌了許久才下定決心,現在想來,百里第一次來匯報海軍動向不正常的時候就應該采取斷然措施,不然哪有現在不可收拾地局面?」

葉身懷笑笑,大人物的決策哪是他輕易可以評價的。

「不過有一點要注意,現在不要再稱呼咱們、他們的了……現在全國武力是一家,我是最高統帥,自然也是他們的統帥,你在我這邊說不要緊,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歧視非嫡系部隊,不利于團結。」

「是,是,總統訓誡地是,身懷糊涂。」

「安平啊(葉身懷字安平),我琢磨著你是個人才,把你放在身邊做侍從武官,每天干些迎來送往地事情,實在是太浪費了,你想不想出去帶兵?」

「若說心里話,作為軍人應該沒有哪個不願意帶兵,但總統身邊的位置也十分重要,都去帶兵,誰來給總統服務?再說,蒙總統地提拔,我這兩年連升三級,自己都覺得升遷太快,心里總有些忐忑不安,覺得要好好錘煉錘煉,侍從武官這個位置接觸地人多、消息多,雖然看似有些煩瑣,但對于鍛煉大局觀、謀劃全盤的能力是很有幫助的,我決心在干好這個職位之前不想別的……」

「你這麼想也挺好,將來機會有的是,確實不急于一時。」秦時竹端起茶盅喝了兩口後連聲稱贊道︰「不錯,醇香入味,秘書長的本事都讓你學去了。蓉兒回來大概要失業了。」

「說什麼這麼開心呢?」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葛洪義和自己打趣。

「正說茶水好呢。」秦時竹連忙招呼陸尚榮、葛洪義和何峰三人坐下,葉身懷動作飛快,三人剛剛坐定,他已將茶水飛速地送了上來,然後放下簾子。靜靜地退出去了。

「我說老大,你坐著慈禧的花車,喝著進貢的香茶,這日子過得真逍遙啊。」專列本來只有花車車廂是高級車廂,這次因為要安排其余高層領導,秘書處又額外安排了一節高級車廂,不過在裝備齊全程度和舒適度上面是不能和花車相比地。

看見幾個兄弟和自己開玩笑,秦時竹樂了︰「花車就是花車,專列就是專列。坐得真舒服,弄得我現在都不願意坐飛艇了。」

「確實該坐專列,**他老人家不也是經常坐專列嘛?何峰半是玩笑。半是威脅地說道,「不是我嚇唬你,飛艇太不安全了,你要是再坐,我就命令總裝用白磷彈把你打下來。」

「行啊,把我打下來做燒雞。」

葛洪義換個法子嚇他︰「專列更要少坐,忘了有張作霖的前車之鑒?」

秦時竹佯怒︰「你們那節雖然差點,但也沒有到難受的地步,本來想叫你們過來享受享受的。怎麼一個個都擠兌我?」

「哈哈哈,你不是一向吹噓你耐挫力高強嘛,怎麼才剛剛被打擊了幾句就按捺不住了?」陸尚榮長長伸了個懶腰,「話說回來,這花車,嘖嘖,真不錯……」

「還是大黑肯說句公道話。行啦,不是叫你們來對專列品頭論足的,說正事要緊。」秦時竹收起笑容。「此次軍備發展案,其余幾個不能說不知道我的心思,但卻未必對明年地局勢有個大致了解……一戰爆發,是我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由于歐戰牽涉精力甚大,各大列強對我之壓迫必然減退,我們所面臨的國際氣氛將更加寬松,經濟上、政治上乃至軍事上都擁有一個更具有回旋余地地大環境——說白了,除了日本。沒有哪個國家會對我們構成威脅。美國主要致力于經濟考慮,不會推行**果地炮艦外交。對于這個局勢的應對。我們一方面要抓住機會發財,無論軍火、物資、技術、情報,在我眼里都是白花花地銀子。」

「我整出了那麼多飛機,就是考慮到時候要賣的……」何峰很是配合。

「不僅是飛機,到時候哪怕是一顆子彈的生產能力對于各國都是寶貴地。」秦時竹接著道,「另一方面是要加緊統一,消除割據勢力,主要就是以雷霆萬鈞之勢迅猛解決以馮國璋為首的北洋殘部。我的主張依舊是——戰略上要溫和,繼續采用蠶食法,戰術上要迅猛,要以最小地代價、最快的速度達成目標,這些省份都是錢倉,打爛了可不太劃算。」

反袁勝利,秦時竹執掌中樞後,對于下一階段的部署,也開始有了思路——張孝準入主四川、田伯雄擔任福建護軍使、範曾文擔任湖北護軍使都是預先安排下的棋子……護國戰爭結束後,原本在二次革命中反復動搖、觀望的福建都督孫道仁意識到了中央政府的可怕,更由于他在二次革命時期背叛國民黨陣線怕後者報復,拼命向秦時竹輸誠、示好,加之福建方面軍力本身不強,師長也已被孫道仁趕走,中央政府順理成章地派員掌握軍事大權,孫道仁也表示了認可——反正他本來也管不住軍隊,現在有了靠山正好依靠。

湖北的情形有些特殊,由于湖北位于南北交通要沖,袁世凱曾經安排王佔圓、楊善德兩部以示監管,結果二、四師被藍天蔚打得灰飛煙滅,湖北本身兵力只剩下原先進步黨等人掌握的一個殘缺不全的師,正好趕上師長去世,群龍無首地時候,秦時竹憑借著他和張錫鑾在前清時節建立起來的交情,在做出擔保張錫鑾地位的保證後,派遣和張錫鑾同鄉的範曾文入鄂,一舉掌握湖北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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