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獅子悠閑地在白霧四周游走,似在散步,又似在巡邏。不時有小獅子從白霧中穿過。小獅子每從白霧中穿過一次,皮毛就更光亮些,似乎是經過了某種洗滌而變得更加純粹。
忽然,遠方響起雷鳴般聲響。原來是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率領著上萬匹野馬奔騰而來,暴發出山洪般的雷鳴之音。
獅群全然沒有發現獵物的驚喜。獅王一聲怒吼,率先奔逃,獅群迅疾遠遁,唯恐避之不及。
馬群過後,草原依舊。那團白霧依然在花尖上飄飄蕩蕩,凝而不散。遠遁的獅群還沒來得及轉回。
一個年輕人從草地里飛快沖出來,那氣勢不亞于群馬奔騰。他背著大背包,挎著沖鋒槍,腿上綁著匕首!他就是陸易!
陸易沖到那團白霧面前,抖開一個白色塑料袋。一袋子罩下,一撈。花尖上的白霧已然不見。
遠處群獅吼叫,它們正急速趕回。
陸易毫不遲疑,迅速撤退。
白色塑料袋子中的霧氣慢慢散去,只剩下一物。該物有乒乓球大小,晶瑩剔透,似水卻凝聚成球,雨露一般在塑料袋中滾來滾去。
陸易身後,回到營地的獅群發出聲聲怒吼,對草原上的動物們發起了瘋狂報復。一時風聲鶴唳。
遠在十幾公里之外的陸易停住腳步,掂了掂手中的塑料袋子,笑道︰「又一顆幻霧之露到手!唉,可惜那匹馬兒啊!汗血寶馬啊!馬中之王啊!號令群馬,連素有草原之王之稱的獅子也要遠避其鋒芒!可惜一時半會兒是弄不到了!弄到了也沒地兒養去!還是讓它再自由幾天!」
陸易將塑料袋子微微打開一點口子,意念一動。這滴名為幻霧之路的似水非水似晶非晶的寶貝就進入了時空穴,乖乖地依附在時空界碑附近。
在那里,已經有五顆幻霧之露了。
「這草原上的寶貝真不少!」
陸易的背包里已有許多成色好年份足的藥材,以及五株草原白芝。草原白芝也是靈芝中的一種,只是年份最多的也只有幾十年。草原太空曠了,靈草仙芝根本就來不及長成,就被禍禍了。
轟隆隆——遠遠地萬馬奔騰而來,氣勢磅礡。
陸易停下來,駐足觀看。
領頭的依舊是那匹棗紅色汗血寶馬。高大健碩的體魄,每一次抬腿蹬踢之間,都充滿力量。順滑地鬃毛猶如美人的秀發一般,亮麗迷人。
無視陸易,也無視萬物。棗紅色寶馬,猶如帝王般率領著他的軍隊在草原上奔騰而過,好似君王在檢閱他的領地。
目送群馬離去,陸易繼續他的尋寶之旅。
斜陽薄暮之時,陸易又收獲了一枚幸運草。
幸運草,在陸易原本的觀念里,不過是子虛烏有之物。植物課老師說,幸運草其實就是四葉草,是三葉草的變異。在原本的三片葉子上,多長出了一顆。大約每十萬三葉草中,會有一枚四葉草。
據說,四葉草的四片葉子每片葉子都有不同的意義。第一片葉子是信仰,第二片葉子是希望,第三片葉子是愛情,第四片葉子是幸運。佩戴這種葉子,會給人帶來好運。
陸易原本不信。可時空界碑這次卻主動提示陸易︰「發現幸運草,建議收集!」
和混沌紫氣一樣,時空界碑只提示陸易收集,對它的作用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易收取了這枚幸運草。看這枚幸運草與網上登載的那些四葉草有些不同。這片幸運草每片葉子的顏色都有些不同,從深綠到淺綠,層層遞減,看起來的確很神秘。
將幸運草丟入時空穴中,陸易拍拍手。該回去了!陸易手按向月復部,準備啟動連接點。
就在這時候,唏嚦嚦——唏嚦嚦——聲聲馬嘶遠遠傳來。
由一聲馬嘶,到幾匹馬同時發出的馬嘶,到萬馬齊嘶……聲聲入耳,猶如山洪暴發般震耳發聵。嘶聲中悲涼,更是讓陸易一陣心悸。
到底發生了什麼?令草原上最龐大的軍隊發出如此悲聲?
陸易停止了穿越傳送,兩腿發力,循著聲音,飛奔而去。
大地之上,萬馬列隊,不時抬起兩腿前腿,仰天長嘶。萬馬齊嘶,聲勢何其浩大!陸易不得不揉了兩團紙巾塞住耳朵,以保護耳膜。
陸易穿進馬群之中。馬群對陸易這個異類視而不見,它們的悲聲就沒有停止過。
還沒到馬群中心,陸易便隱隱猜出事情始末。
越往馬群深處走,草地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焦土。這不是普通的焦土。這是涌出地面的瀝青干涸之後形成焦地。平時很干,但天氣一熱就會變軟變粘。
有瀝青焦土,那麼焦土中心想必也有瀝青湖。
瀝青湖可是自然界中的動物殺手。瀝青湖看起來像湖,其實沒水。就是雨季之後,留下的雨水會生出些水草之類,偶爾還會有小魚小蝦在里面。若是動物誤以為是水面,走進去,哪怕是最輕巧的小鳥,只要踏足其中,必定會被瀝青粘住。越掙扎就越陷得深。
陸易放慢了速度,在明顯有新的馬蹄印的行走,保證自身不會誤踏軟化的瀝青。
馬群中心,果然是一處瀝青湖。這瀝青湖面積大約上千平方米。黑色的湖面上,零星有些小草頑強滋生。這應該是春季雨水帶過去的種子。
瀝青湖邊緣地段,一匹雪白小馬的半個身子陷入湖中。小馬眼神驚恐,高揚著頭,大張著嘴,做著垂死掙扎。
小馬附近,靠近湖岸的地方,群馬首領棗紅色汗血寶馬馬身前探,兩條前腿踏入湖中,已被吞沒了大半。棗紅馬馬嘴含著小馬的馬脖子,大概是想把小馬拖回來。卻不想他自己也同樣深陷其中。
難怪萬馬齊嘶!首領被陷,眾馬無可奈何,除了聲聲悲嘶,也別無他法。
陸易趕緊疾走幾步,沖到棗紅馬後蹄所站的位置。棗紅馬的後蹄沒有陷落的跡象,顯然這地兒還安全。
見救助小馬無望,棗紅馬放棄了繼續拉扯小馬,只在全力自救。它努力掙扎,試圖掙月兌瀝青湖。兩匹壯馬咬著棗紅馬的後腿,想要把他們的王拖出來,可把棗紅馬的後腿咬得血跡斑斑,棗紅馬的身子依然完全沒有半天月兌離瀝青的跡象。
「別動!」陸易大急之下,顧不得馬兒能不能听懂他的話。「別動啊!越動陷得越深,等我想想辦法!我來救你!我來……」這種情況到底要如何救啊?
陸易抱著棗紅馬的馬身,用力往後拽了拽,卻發現阻力極大。他如今的力量,比普通壯漢的力氣要大得多得多。這匹棗紅馬比一般馬高大,重量也不過幾百斤。陸易要單單舉起它,輕而易舉。
可棗紅馬的前腿大半被瀝青黏住,陸易要舉起棗紅馬,就得和瀝青湖的強大粘力抗爭。陸易倒是有力氣和瀝青湖比,就怕棗紅馬的腿沒那個韌性。這要是把馬腿拉折了,就算治好了,這匹汗血寶馬奔跑力也要大打折扣。如此好馬,要是因為他救治不當的緣故受損,陸易自己就無法原諒自己。
「好馬!安靜!安靜!等我想想!等我想想!」陸易撫模著馬身,安撫它。
寶馬自比普通馬匹有靈性。也許是棗紅馬感覺到了陸易的善意,又發現陸易剛才的救助比同伴救助更可靠安全,它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在棗紅馬打了幾個響鼻之後,身陷其中的小馬也慢慢安靜下來。別的馬匹也都不再嘶吼,只是靜靜地原地等待著。宛如紀律嚴明的軍隊!
陸易揪著頭發開動腦筋,眼珠子在馬匹、瀝青以及四周的境況間轉來轉去。
兩分鐘後,陸易手一招,從時空穴中拿出三彩靈芝,分出指頭大小一小塊塞入棗紅馬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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