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很久很久,容婉西終是自然醒了過來,見自己是趴在餐桌上,有些混鈍的腦袋漸漸清晰,反應過來,連忙推開椅子站起來,打開恆溫箱一看,三明治和牛女乃都還好好的,難道他還沒有下來,這都什麼時候了?
驀地抬頭往牆壁上的時鐘看去,都快11點了,難不成他也睡過頭了?
容婉西屐著卡通人字拖「嗒嗒」的往樓上跑去,推開房門,白色優雅的大床上除了滿滿的陽光,就是枕頭被子,整個房間也沒他的人影。
她知道他去公司了。
莫明的怒氣在胸腔里急速膨脹,似快要爆發出來,好一個冷以陌,不在家吃早餐,居然把她搖醒起來,欺負她很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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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日之後,冷以陌好像又回到先前的冷漠中,卻好像沒有,她總感覺怪怪的。
他們之間本來話就少,現在更是少得可冷。
他會吃她煮的早餐,再去上班,也會回來吃晚飯,吃過晚飯就去書房忙碌著,跟她交待過讓她別等他,自己先睡,他忙著呢,她也就真的不再等他,做好家務事就爬上軟軟的大床抱著被子安靜地睡去。
他總是在她睡意朦朧中要了她,卻不再擁著她睡,而是翻過身背對著她沉沉的睡去,那一刻,她卻再也沒有睡意了,過後總要好久才能睡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想解釋卻無從說起,就這樣僵持著。
他還霸道地不讓她再去上班,說什麼家務事做好了再說。
她第一次發現做家務也是一件很繁重的工作,每天就簡單的拖拖洗洗也能讓她精疲力竭,累得她晚上一倒在床上就呼嚕嚕的睡去,她知道他有踫她,她卻擠不出半點力氣來,眼楮都沒辦法睜開,隨他如何擺弄,只覺得自己就像一灘水,下一秒,就要蒸發殆盡,完事了,再也不會因他翻身背對著自己睡而無法睡著的事煩惱了,因為她總是比他還先睡著。
日復一日,平平淡淡,忙碌卻充實,不知不覺,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家務事並沒有增加,她卻越來越感到累了,時時都想躺躺,想睡睡。
似乎沒有什麼比睡覺能吸引到她了,連去討好以陌的心思都變得悻悻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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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月光柔和而親切,窗外夜蟲正在竊竊私語著,容婉西洗好澡,坐在梳妝台前拍著爽膚水,倏然看見沒有完全關上的抽屜里那個精致的香水包裝,一愣,連忙停下手上的動作,拉開抽屜,把那個精品包裝拿出來。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被從外朝里推開,冷以陌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毫無思想準備的容婉西心里咯 了一下,她要怎麼把這香水送給他呢?
下一秒,她硬著頭皮朝已躺在床上的冷以陌走去,音色很輕卻溫潤,仿若三月春風輕輕拂過,她說,「以陌,這個香水味你喜歡嗎?」
「怎麼了?」冷以陌深幽的眸里明顯劃過一絲錯愕,下一秒,恢復如初,清冷如月,看不出任何情緒。
「上次我跟安月兒去逛商場看著好看,一人買了一個,拿回來放在抽屜,一直給忘記了,所有沒有給你看……」容婉西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並且她說這些做什麼,直是懊惱萬分,她怎麼突然話變得這麼多了?
「繼續……」他的聲音涼涼的,就如窗外的月光,沒有一絲溫度,眼底藏著些許的探究。
容婉西被他那雙深幽的眼楮盯著,感覺特別扭,臉色不由得微微泛紅起來,听到他的問話,微微一愣,心中怔了怔,想也沒想,結束的話就月兌口而出,「沒有了。」
冷以陌有些沙啞的音色淡淡響起,「真沒有?那安月兒是什麼時候結婚了?」
聞言,容婉西一陣錯愕,這什麼跟什麼嘛?他們不是在談香水麼,怎麼一下扯到安月兒結婚去了,關鍵是安月兒哪有結婚啊?
「我不明白你想要我再說什麼?」容婉西猶豫了一下,還是顫顫的問出了疑問。
「那安月兒買男士香水做什麼?」冷以陌一貫的冷漠語氣。
「當然是送給她異性朋友作為生日禮物了。」這男人今天怎麼回事了?一向對她身邊的事總是漠不關心的,這一刻,怎麼這麼熱衷于她朋友的事情來了?
「她送蘇晨香水,那你送他什麼?」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卻無端有種咄咄逼人的氣息。
「什麼?她送給蘇晨了……不可能吧……你肯定是騙我的。」聞言,容婉西禁不住驚呼起來,美眸里帶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你別給我裝了,難道你不知道蘇晨的生日?」听到她的話,冷以陌有那麼一絲錯愕,不由得抬起頭,深深凝望著她,似要探究她心底的秘密。
「我……這次給忘了。」容婉西心里咯 一下,終是明白他繞這麼大個彎的用意了。
驀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可是你的初戀情人呀,你這樣,是不是太健忘了點?」冷以陌深邃的眼波依然看不出一絲情緒,他緩緩地勾起唇角,不疾不徐地說道。
他那不動聲色的模樣,仿佛茶余飯後隨意談起一宗無關緊要的話題。
「嗯,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的,再怎麼樣,也得發條信息祝賀一下。」容婉西溫聲細語地說道,眸如秋湖,平靜清潤。
說後,她不去看男子有什麼反應,而是轉身走向大床的另一邊,月兌鞋,上床,不經意瞥見床頭櫃上的手機,有那麼一秒的蠢蠢欲動,要不要發條信息給蘇晨道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