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光復雜,一股強烈的風暴在眼中醞釀,大有風雨欲來前的可怕之感,她不管不顧大步走過去,扯開男子身上的被子。
沉睡中的男子全然不知被子已飛走,呼吸聲依舊均勻,聲聲抨擊著她劇烈跳動的心髒,容婉西更是怒氣起來,伸手就去拽起他。
「啊……」她的手剛觸到他的身體,就被他身上那股滾燙嚇得縮回手來。
難道他發燒了?
容婉西還是有些懷疑,連忙又伸手去模了一下他的額頭,很燙,再模模自己的額頭,她可以確定他發燒了,而且是高燒。
一時對他緊張起來,把自己跑來質問他的事就給轉移了。
容婉西連忙跑去冰箱里拿出常備用的退燒藥和退熱貼來,在玻璃杯里倒好開水冷起來,先撕開退熱貼外面的包裝,然後小心翼翼地往他漂亮飽滿的額頭上貼好。
用手握了握,感覺開水熱度差不多時,把藥粒放在手心握著,走過去,將裝開水的玻璃杯輕輕地往床頭櫃上放,伸手去扶他起來,「以陌,你發燒了,快起來把藥吃了。」
「走開,不要打擾我睡覺。」冷以陌被容婉西扶了一下,有些醒,厭煩地吼道,翻過身,繼續睡他的覺。
「你先把藥吃了,再睡!」容婉西見他那壞脾氣的樣子,心里很氣也很想笑,但想到他發燒了,不放棄喂他吃藥的念頭,說話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的溫柔,溫潤的音色如雨後干淨的陽光。
她又伸手去拉他坐起來,這次她是使出了她所有的力氣的,終是把他拉了起來。
冷以陌被吵醒後坐起來,一臉黑線,咬牙道,「你干嘛?瘋了嗎?」
「你發燒了,吃了退燒藥再睡。」容婉西一本正經地說道,一手端來開水,一手攤開手心中的藥。
「神經病一個!」冷以陌雖是這樣罵著,手卻不由得伸去探他的額頭,卻觸到那張退熱貼,下一秒,他一手扯下來扔在地上,「這是什麼玩意,居然跑到我額上了?」
「那是我給你放的退熱貼。」容婉西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的動作太快了,她只听到他的聲音,下一秒就看到退熱貼躺在地上了,她根本都沒有看到他摘下的動作。
「我發燒了嗎?」冷以陌見她那慌張的模樣,甚是詫異起來,難道自己真的發燒了。
然後他伸手探了探額頭,果然,很燙!
「吃藥吧,我沒騙你。」容婉西見他已經認可自己發燒了,連忙再次走近他,把藥和開水遞給他。
這次冷以陌也不在嬌情,接過她手心里的藥和開水,慢慢吞服,然後才把玻璃杯遞給她。
容婉西趁他服藥這期間,又跑去冰箱拿了一張退熱貼過來。
把他遞過來的玻璃杯放好,撕開手中的退熱貼外包裝,然後溫柔地對他說道,「你躺好,我來給你貼上。」
「嗯。」當冷以陌知道自己發燒後,他確實也感覺到頭重得很,也不再說什麼,乖乖地躺好,讓容婉西給他放上退熱貼。
「貼好了,你睡吧!」容婉西貼好滿意的直起身子來。
諾大的雙人床上,冷以陌閉上眼楮,因為長途奔波又加上感冒發燒,很快就睡了過去。
睡眠中的冷以陌,表情稍稍舒緩些,沒有先前那麼冷峻陰寒,但眉心依舊緊鎖著,好像很是疲憊的樣子。
他剛從羅馬回來,的確是累了,現在又在發燒,肯定很難受的。
她本是上來追問顧西出事是不是他讓人設計的,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涌到喉嚨的疑問硬是狠狠地壓了回去。
她更是驚覺自己在他剛剛那樣對待後,還能如此不計前嫌,掏心掏肺的關心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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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從空曠的陽台望去,雲散了,雨住了,太陽照亮了大地,庭院的花草樹木經過雨水的沖洗,舒枝展葉,綠得發亮,美麗極了。一股泥土的清香迎面撲來,空氣也像濾過似的,格外清新,帶有一股清新濕潤的香味。
「早!」忽然,身後響起沉穩且熟悉的腳步聲,容婉西呼吸一緊,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緊張地回過頭去,小心翼翼地打著招呼。
冷以陌沒有回應她什麼,只是稍稍看了她一眼,就直接下樓了。
容婉西一時倍感難堪,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清冷如月,沒有情緒,也沒有溫度,她跳動如擂的心跳穩住了,如一盆冷水潑下。
他沒有去飯廳吃她早早為他準備好的早餐,而是直接下樓走出客廳,鑽進院中的車子,快速發動,如蒼鷹般飛竄出去。
站在陽台上,有些復雜的視線追隨著他的車子很遠很遠,直接完全消失在視線能觸及的地方,她才慢慢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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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辦公室,居然有人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那人不是別人,是他的好友曲振軒。
「以陌,現在才來上班?」曲振軒都快坐不住了,向來九點準時上班的冷以陌,今天十點都過了,都沒有見他來,手機又打不通,本想起身去他家里找他的,他就這樣推門進來了。
「有事?」言簡意賅,冷以陌公事化的問道。
「我也不想跟你拐彎抹角,有件事想同你商量。」曲振軒微笑著說道,音色溫潤得如三月的春風。
冷以陌走到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坐下,微微抬眸看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走近的好友,兩個字,「說吧!」
「此話說來就太長了,且你可能還听不明白,先給你看一段錄像,然後,我們再談。」曲振軒說完,拿著遙控器遙開牆壁上的液晶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