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罵完了,這是兩萬塊錢,拿出把自己收拾一下。」車窗玻璃徐徐滑下,一個英俊的男子遞出一張支票。
她看著他握著支票的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干干淨淨的,就連指甲上都沒有一絲劃痕,細枝末節里都透著上流社會議的貴氣與優雅。
「把車門打開,你下來,我們好好談談。」樸雪依順手接過那張支票,看了一眼,慘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另一只手卻牢牢拉著男子的手臂,往外拉扯。
「還有什麼好談的。」顯然男子不願下車。他余光瞥見她拽他袖子的髒手,冷稅的雙眸微微眯細,視線卻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冰冷的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冰川。
樸雪依只感覺一陣冷意從腳底直竄而起,她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怒氣。
他在這里發什麼怒,該生氣不該是她麼?
「看來這位先生,是不敢跟我談了。我還以為上流社會的人有什麼了不起,原來也是一個做錯事卻不敢承擔責任的膽小鬼。」樸雪依故意忽略男子眸底閃爍著的怒氣,嘖嘖了舌,嘴角隨即泛起一絲譏諷。
「你說什麼,我有什麼承擔不起的。」那男子也生氣起來,他堂堂漫城商界的風雲人物,卻被如此平凡女子羞辱,他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見那女子如此強悍的氣勢,他果斷地推開車門走下來,他到要看看她要跟他談什麼。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談,不過,談之前,我們得先做下準備工作,麻煩你先轉過身看看那破裂的水管有什麼特別之處?」樸雪依指著男子右邊正在噴射的水管,清淺的說道。
那男子听話地轉過身看過去。
樸雪依卻趁勢慢慢走近他,從背後抱住他,「別動,讓我靠靠,一會兒就好。」
男子內心深處泛起一陣莫名的悸動,他一怔,這是神馬情況?不過他卻听話般乖乖站著一動不動,任由女子緊緊的抱著。
樸雪依一會兒就放開了他,白皙的臉上綻放朵朵邪惡的笑容。
男子看到女子一臉得逞的笑容,低頭看了一下側邊的衣服,他白色的西服都是醒目的泥色,恍然大悟,他上當了。
「你……」瞬間,他眯起眸子,眼眸幽深邃,危險的目光變得駭人。
「你什麼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你,這是你那兩萬塊,拿去把自己收拾干淨,我們兩清。」樸雪依把那張支票塞進男子那青筋暴跳的手里,騎上她的單子,瀟灑地離開了。
他眯眼瞪住女子快速消失的身影,胸膛高低起伏著,該死的女人,惹了我,我要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良久。
冷以陌終是漫不經心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快速離去。
他遠遠就看到那個極品潑辣的女子騎著自行車,歪歪扭扭竄行在路上,他莫名就跟著她走了一段路。
起先他的心里的確有著壞壞的想法,想幫曲振軒教訓她一下。
在看到一潭淤水時,見她也是漫不經心騎著,他也想試試她的定力如何,所以就毫不猶豫按了一串喇叭。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切又在他的預料之外。
他猜中她的後果,卻沒猜中自己的結局。
是他太低估了樸雪依的惡魔本性了。
樸雪依認真起來要耍弄一個人,除非那個人也是極品或早有準備,否則會被玩得找不到北的。
樸雪依生長在樸實的南寧小鎮,因女乃女乃百般疼愛呵護,洗衣燒飯沒學會,整人倒是很有幾招。
上幼兒園時,語文老師向她女乃女乃說她怎麼怎麼發育慢,別的小朋友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她樸雪依卻不行,表達幾次也讓她听不明白。
這一幕剛好被從那老師背後路過的樸雪依听見,她心里討厭那老師可以說達到牙癢癢的,卻無奈老師比她強大得多,無從反擊。
有一天,她在校門口見校長滑下車窗跟一旁小(三)班的老師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樸雪依什麼也沒听清楚,唯一听到辦公室三個字,靈機一動,一個漂亮的想法就從大腦里崩出來。
她跑進教室看見那個語文老師正坐在講桌前翻閱著書本,于是她輕輕走到老師面前,慢慢說道,「老師,我剛剛在校門口遇見校長,她說讓我們小(四)班的班主任到他辦公室一下。老師你快去吧。」
班主任那知道這孩子會騙她呢。倏地合上課本,往校長辦公走去。
沒一會兒,她一臉陰沉地回到教室,輕輕走到樸雪依課桌邊上,低聲說,「樸雪依,到老師辦公室來一下。」
「樸雪依,小小孩子,就學會撒謊騙人,這不是好孩子,要改過來。」老師在她辦公室輕聲教育著樸雪依這孩子。
「老師,我沒有撒謊,校長在門口就說了一陣話的,不信你問問她,難道是我听錯了。」樸雪依不承認自己撒謊了。
「校長剛在門口是跟我說了,讓我到她辦公室關一下窗戶,她看似要下雨了。」小(三)班的班主任抬眸補充一句,笑了笑,又低下頭去。
「原來是這樣,老師,抱歉,我沒听清楚。」樸雪依低頭向老師認錯,那態度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其實她的心可是偷著樂著的。
樸雪依給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輕輕喝了一口咖啡,眉頭緊蹙,咖啡苦澀的味道難以下咽,倏地,她往里面再加了一些糖進去,澀澀的濃稠液體還是很難喝。
放下咖啡,拿起床上的一本雜志,漫不經心地翻看起來。
其實她有些喜歡那些站在街邊或菜場發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志,上面有些故事挺值得深思的,也能打發時間。
漫不經心地翻著,思絮卻飄回昨晚跟安燁霖在街心公園相談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