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開車鎖,踉踉蹌蹌爬進車子,眼淚瞬間如黃河泛濫,她長這麼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最終都會得到,唯有蘇晨,無論這三年她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走進他心里,讓她好難受,好痛苦。
冰冷的淚水在臉上流淌,淚流不止,痛苦和絕望一擁而上,把她完全淹沒,絢麗的跑車歪歪扭扭的奔跑在縱橫交錯的車潮中,奢華的方向盤上沾染了她晶瑩的淚水,整個車廂都是悲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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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奔跑的車子突然撞上什麼硬東西被迫停下來,沒有系安全帶的冷無雙本能往前撲過去,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眼冒金星的。
下一秒,玻璃窗就被狠狠地敲響,本能轉過頭來,是容軒。
按下車窗玻璃,剛滑開一條縫,就傳來容軒厲聲斥喝,「冷無雙,你故意的?」
容軒真是郁悶得要死,紅綠燈處,他明明看到綠燈還有10秒,他怎麼也相信自己這次能順利開過,因為他前面就只有兩輛車的車距,誰知,他前面那輛車居然慢得如螞蟻在爬,待前車開過駁馬線輪到他時,紅燈亮起了。
他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只有無奈的踩下剎車,準備掛向空檔時,突然車子猛烈震蕩一下,一怔,是意識到什麼,本能轉過頭朝後看去,果然,追尾了。
推開車門,下車,透過後車前片玻璃看進去,是冷無雙,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三年前那一幕,剛好也是在這個路口。
想到這,容軒胸腔里忽然騰起一股怒火,大步走過去,對著她側邊的車門就是一陣猛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看見我被撞傷了嗎?快回去,把你的車開走。」冷無雙一邊用手揉著被撞疼的額頭,一邊對容軒冷冷的說道。
「你……」容軒本想繼續跟她理論下去的,卻看到她臉上那清晰的淚痕,他的怒火一下子熄了半截,她氤氳水汽的媚眼,就像此時的秋意,有點煙雨蒙蒙的味道,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舍不得對她發火。
「算我求你了容軒,快把你的車子弄開,我快要受不了。」冷無雙只覺得現在的自己特難受,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出來。
「又被蘇晨拒絕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冷無雙,也會哭喪著臉,除了蘇晨,還真沒有誰能讓她這樣子無助的。
「你在幸災樂禍?」被人如此直言不諱的揪到痛楚,還是很難受的。
「當然,那麼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冷無雙小姐居然也會被人拒絕,而且還只能在背後哭天抹淚,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著實好看,梨花帶淚,楚楚動人呢。咦,怎麼附近沒有記者啊?你現在的樣子要是上報,銷量一定可觀。」容軒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說道。
容軒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他不是打算說兩句安慰她的話麼,怎麼說出的話就變得這樣了,也許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對話方式,都以挖苦對方為樂一樣。
听到容軒幸災樂禍的話語,按常理,像冷無雙那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定會暴跳如雷,狠狠的反駁回去,讓容軒感到特別意外的是,她卻一點也不生氣,而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突然真想上報了,不過,就我這樣只留幾顆淚上報肯這不會火爆的,這樣吧,容軒,你陪我去酒吧喝點酒,來個醉生夢死,我想那樣的效果一定不錯?」
容軒收回愕然,轉而溫潤的說道,「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想跟你一起登報,我還得維護我的良好形象的。」
「你……我冷無雙有那麼不堪嗎?我可是漫城一溫柔善良的大美女呢。」容軒的話,讓冷無雙的自尊有點受損,連忙極力維護。
「你溫柔善良?無雙這詞很不適合你,你充其量也就一個野性刁蠻的千金大小姐。」容軒不啻一笑,抑揚頓挫的說道。
冷無雙正想反駁,倏地,就看見幾個交警模樣的人迎面走了過來,「容軒,快上車,我們去漣漪軒酒吧,繼續下面的話題,不然馬上就要被交警叔叔上一大通政治課的。」
容軒一怔,本能看去,果然,隨即轉過身大步返回去,拉開車門,鑽進車子,以最快的速度,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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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初上,一層銀色的光暈鋪灑在一處公園里,影影綽綽的樹枝纏繞在一起,沿著湖邊青石板鋪設的小道上,來來往往回響著嗒嗒的腳步聲,靜謐寧和。
內心煩躁的蘇晨拒絕冷無雙的愛意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看到路邊一處像公園的地方,就靠邊停下車,來到這公園。
蘇晨雙手插兜繞著湖邊走了一陣,在一木質長椅上坐了下來,從口袋里模出香煙盒,抽出一根細長的薄荷煙,點燃,望著湖上的夜色,默默抽了起來。
薄荷煙吸進去那種清涼的感覺如同烈性的伏特加,可以讓人瞬間清晰,瞬間遺忘,繼而持續捕捉那種感覺。
曾幾何時,他開始迷戀上了香煙?
應是三年前吧。
自從婉西嫁給了自己的表哥後,他找不到,那個,他可以信賴,可以盡情訴說的人,所以默默的愛上了香煙,愛上了它不知不覺帶給自己的沉默和疼痛。
縷縷煙霧彌漫在眼前,隱匿了那張俊逸的臉龐,煙霧繚繞的背後,那張英俊的臉上透著無法言明的憂傷。
「外婆,你看,那是大哥哥呢?」小安安的小手從她外婆手里掙月兌出來,歡快的跑向不遠處蘇晨所呆的地方。
可愛的小安安沒有從正面跑到蘇晨面前,而是悄悄地跑到長椅的背後,小手調皮的從椅背那小縫伸進,撓他的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