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雪依從化驗室出來感覺有些難受,就去了一趟洗手間。
醫院清潔的洗手間里,銀色的龍頭里噴灑出冰涼的水花,卻怎麼也清醒不了她悲傷消沉的思緒,在潔白的牆壁紙箱下拉了一張吸水紙巾,漫不經心地把手擦干,才走了出去。
容婉西入廁推開門出來,不經意抬眸往前看了一下,卻在大幅玻璃鏡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她的神經一下子緊繃,手上關門的動作一僵,呆愣在原地。
洗手間里,容婉西呆若木雞,愣了許久許久,直到有人來上洗手間,她才晃過神來,驚覺自己早已經是四肢僵硬,下意識邁開腳步,如同踩在棉花上。
樸雪依本想去急救室看看林秋慧的情況怎樣的,遠遠就看到手術室外站了一些人,驀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更是想到容婉西的存在,往前去的腳步就這樣頓住了。
愣在原地掙扎了一會兒,樸雪依很無奈地轉身,往樓下走去。
她此時也很擔心林秋慧的,但是她卻不敢出現在那樣的場合。
她知道她若出現,一定會給自己或是冷以陌帶來很多麻煩,甚至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中,對搶救中的林秋慧一點幫助也沒有帶來,反而會制造出緊張的氣氛。
她只有這樣安靜地離去,盡管她很擔心林秋慧和她的兒子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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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西,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容婉西從洗手間出來,在樓道轉彎處遇到趕去洗手間的林秋美。
「媽咪,我沒什麼的。」容婉西見自己的母親拉著她看那瘋狂勁,仿佛她臉上少了一塊肉一樣,見有穿白大褂的醫生路過,覺得怪尷尬的,連忙把她媽咪撫在臉上的手給掰下來。
手術室外的等待是漫長的,死寂般的,空氣也稀薄。
容婉西坐在淺藍色的椅子上,目光落在急救燈上,思緒卻飄遠了。
她該怎麼辦才好?
事情比她想像中還要復雜。
她不確定樸雪依跟冷以陌是不是一同出現在醫院的?
他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她是不是馬上就要失去冷以陌了……
想到這,容婉西心里難受極了,讓她就這樣放棄他,她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
慢慢地,容婉西盯著急救燈那深邃的眸光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精致的五官陰鷙得駭人。幸好她周邊的親人個個沉浸于著急揪心的等待中,沒有人注意到容婉西表情的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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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雪依在一商店櫥窗玻璃前站著,目光緊鎖住里面擺設的一件項鏈樣品,跟她那條「幸運之星」很相似,只是冷以陌給她拍下的那條是瓖嵌著藍寶石的四葉草項鏈,而這條是瓖嵌著藍寶石的花朵項鏈,有五個花瓣,在燈光的照耀下,色澤鮮麗,流動有如波光,其工藝相當精湛,令奢華至極的美感更形和諧。
倏地,她從玻璃面上隱約看到曲振軒從一輛黑色車上走出來,正大步往她這個方向跑來。
樸雪依一愣,心中怔了怔,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白裙還有著醒目的血跡,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她該怎麼辦?
倏地,剛好三五個行人走來,靈機一動,連忙跟隨他們一塊往前走。路過一個街心公園,樸雪依月兌離那幾個人連忙往公園走去。
曲振軒很是失落地坐回車里,他剛剛開著車漫不經心的跑在大道上,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穿著淺藍色長裙的女子輕盈走在街道上,就在那家珠寶商行門前,她倏地轉過臉來,他看清那女子秀麗的五官,一愣,那不就是海瑤嗎?亦或是藍海韻。
是她們誰都沒關系,他想弄清楚了。
他連忙停下來,跳下車,往她跑去。
「海瑤……」他才跑了幾步,抬眸只見女子藍色的裙擺消失在一旁的香樟樹里,他情不自禁地大喊起來,仍繼續往前跑去。
他慌亂地在那條街道上瘋狂的跑著,四處張望,執著的,渴望著想要找到他的海瑤。
這條街上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卻再沒有一個人穿著淺藍色長裙,海瑤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他剛剛雖是驚鴻一瞥,他敢肯定那個女子就是海瑤或者是藍海韻。
他只見過蘇晨的秘書藍海韻穿職業裝的模樣,剛剛這女子穿的是素雅長裙更像她記憶中的海瑤,不管海瑤跟海韻是不是同一人,他都要弄清楚。
他垂頭喪氣往他停在大道上的車走去,看著夕陽下的繁華街景,心情陰霾至及。
自從見到蘇晨的秘書藍海韻後,這兩天他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蘇晨的秘書藍海韻怎麼如此像他愛著的葉海瑤?
她們之間有沒有什麼關系?
他剛剛停車太匆忙,根本沒考慮一下那個地方能否停車,就那樣把車隨便放在車流量大的十字路口的左轉彎處,此刻後面停滿一輛輛車,都在不停按著尖銳的喇叭。
曲振軒坐在車里,根本不理會後面那些憤憤不平的車輛及車里想左轉前行的人。
他慢悠悠地發動車子,漫不經心的直往前開去,他的舉動氣歪後面的人,看著那輛尊貴耀眼的黑色勞斯萊斯緩緩直行往前去,後面的人一邊快速左轉彎,一邊暗罵,有錢人就是太囂張,E市就是他家一樣。
曲振軒直接去了葉海瑤的家里,葉董葉夫人都在家,他把蘇晨的秘書藍海韻的長相及剛剛在街上看到那一幕告訴了二老。
葉夫人微微一愣,心中怔了怔,慢慢開口,「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眼花繚亂了,也許海瑤是真的還活著,那天我在商場滑梯上也看到了她,只是我往上,她往下,擦肩而過,沒有追上,我大叫她的名字,她好像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仿佛不認識我一樣。回來跟他提這一事,他竟說我想女兒想得頭腦不清了。」
「海瑤真還活著的話,經歷落水後會不會失憶了,才想不起自己的家,才認不出你是她的媽咪來,振軒說的那個藍海韻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女兒海瑤。」葉董沉默而冷峻,神情高深莫測,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在諾大的客廳響起,猶如大提琴般渾厚低沉。
「葉董說的很有可能,我會安排人去查找的。」曲振軒眸光深邃如潭,低沉沙啞地說道。
「嗯,去吧,我這邊也會安排的。」葉董渾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