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驚聲坐起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說大爺病得很厲害?」
小丫頭慎重地點點頭,「一早就吵得松園鬧翻了天,吳嬤嬤叫紅鸞姐姐去通知大小姐,奴婢進去看了一眼,大爺的嘴唇都白了,只有臉上被燒的通紅,吳嬤嬤抱著他叫也叫不醒,這會子哭得嗓子都啞了。」
文姨娘垂下頭,禁不住冷哼一聲,果然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呢。昨兒那樣他都沒事,還害得她自此就丟了當家的權利。現在好了,安浩軒不過七歲孩童,如果是從昨兒晚上的渾身發熱,現在人燒糊涂了,大夫沒有進來極是診治,還不要徹底把腦袋燒壞?
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以前就听說過有孩童因為體熱變成痴兒的事兒。
這麼想著,文姨娘忙叫通報的丫頭先回去,又叫梨香趕緊找來衣裳,匆匆梳了個頭,看了一眼在乳娘床上熟睡的安浩奇,便馬不停蹄地朝外頭奔去。
現在這個時辰,只怕太醫也快要進宮了。即便沒有進宮,大早上的才起床,也要梳洗更衣,總之時間都會被耽擱一些。
越想文姨娘越覺得痛快,只要安浩軒成了痴兒,即便還活著,對她生養的安浩奇就造不成什麼阻礙。安浩奇早晚要世襲了安家的爵位,到了那時候,母憑子貴,她就是堂堂正正的侯爺母親了。
想到這里,文姨娘不覺笑起來,只是笑容還沒抵達眼底就被收斂,忽地頓住步子,吩咐梨香,「咱們去二門上瞧瞧,看看有沒有派人請太醫。」
安錦華的有心何嘗不是怕安浩軒燒糊涂?剛到松園,一進門就立刻朝床邊奔去,見吳嬤嬤雙眼紅腫,躺在她懷里的弟弟,眉頭緊蹙,整張臉難受地糾結在一塊兒,嘴唇慘白干裂,唯有雙頰一對不正常的潮紅,全身滾燙的嚇人,模一下就禁不住收回手。
「什麼時候開始發熱的?」安錦華干啞問道。
吳嬤嬤模了模淚,哭道︰「今兒早起,奴婢進來才發現不妥當。」
「屋里就沒有守夜的人麼?」安錦華看了周圍眾人一眼,眾人不敢迎上她的目光,皆垂下頭。安錦華知道,一般能在主子屋里守夜的丫頭,都是大丫頭。
紅鸞立刻慌慌張張地站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昨兒著了風寒,怕過給大爺,就沒在屋里守夜。櫻桃家里哥哥成親,桂娘準了她兩天的假回去幫忙。昨兒,昨兒奴婢……奴婢讓青音進來服侍……」
被提到的青音這才戰戰兢兢站出來,安錦華看了她一眼,不過十二三歲的丫頭,此刻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而弟弟……安錦華又伸手模了模弟弟的額頭,只覺背心都冒出一層冷汗。
這些不謹慎當差的人那里比得過弟弟?當下能讓弟弟的體溫褪下來才是要緊的,可是,她畢竟不是大夫……腦袋里亂成一團,恍惚間好像有什麼法子,卻因為心急理不出來。
深吸一口氣,安錦華閉了閉眼,腦袋里靈光一現。前世的她也經常渾身發熱,自從晴兒來了她身邊後,說起一個土法子。
安錦華快速地吩咐道︰「去打一盆井水進來,取一張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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