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前世今生,秋月何曾吃過這樣的苦。
自打容嬤嬤來後,不過十來天來,秋月就瘦了一圈。本就略顯消瘦的她看上去更是柔弱清瘦。
那個花盆底的木底,本就堅硬,鞋面都壞了幾雙,可那底竟一點事兒也沒有。年夫人雖給秋月準備了一些藥水和藥膏,但秋月本就嬌生慣養的,即便是每日都用,那腳板中央還是起了幾個水泡。
秋月自己感覺到還好,有點前世軍訓時的感覺,倒把初蕊和錦心看的心疼心疼的,暗恨容嬤嬤不講情面。
年夫人雖心疼秋月,因容嬤嬤是胤禛的人,也不好駁了胤禛的面子,只好時不時地給她送些補品。小廚房里地點心,更是天天都備著,隨時可以蒸來吃。
另外,還特地做了幾個硬挺耐磨些的鞋墊,並在里面塞上一些棉花給秋月,讓她墊在花盆底里,走起路來腳板好受些。
初蕊和錦心因為將來是秋月的陪嫁,自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日也要學規矩。
只不過她們比秋月幸運些,因為是下人,沒穿花盆底的機會,只需要學習如何低眉順眼地跟著人後頭走路,以及給人磕頭行禮就成。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月地花盆底也漸漸增高了,人又瘦了一圈,臉更尖了,整個人更是顯得我見猶憐。
眼見選秀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秋月心里越來越焦急,自己雖不想這麼小就嫁人,卻沒有好辦法。
就這樣一直拖著,直到選秀前的十幾天。
秋月本就有心事,加上這幾個月來積累的勞累,竟生生累倒了。
這天早晨,秋月醒來後,就感覺頭暈。
初蕊進了內室,正打算伺候秋月起身,見秋月的臉色,不禁開口道︰
「姑娘,你怎麼了,臉色竟如此蒼白,我去告訴老爺和夫人。」
說著便要往外走。
「初蕊,沒事,歇息一會就好……」秋月話還沒說完,便暈倒在自己的床上。
初蕊見狀,連忙沖到床邊,「姑娘姑娘,你怎麼了,可別嚇奴婢呀錦心、錦心……」
一陣人仰馬翻後,秋月的閨房中才漸漸安靜下來。
待秋月轉醒,已是第二日清晨。
初蕊正守在秋月的床邊,見秋月醒了,連忙說道︰「姑娘,您醒了,有沒有感覺到哪里不適。」
見秋月要起身,便扶著她慢慢坐起來,靠在墊子上躺在。
「我怎麼了,怎麼感覺全身上下酸軟無力,使不上勁兒。」
「姑娘暈倒了,可嚇壞了奴婢,姑娘現在感覺怎麼樣,是否用些吃食。」
秋月點點頭,她真的是感覺到餓了。
這時錦心端著碗從外間進來,「姑娘用些小米粥吧,奴婢熬了整整四個時辰。王大夫說晨起先用些清淡的飲食,吃完後奴婢在把藥端過來。」
說著,人已到秋月床前,伺候秋月吃食。
待一碗粥下肚,秋月才感覺有點力氣,問道︰「我昏睡了多久,怎麼感覺全身上下酸軟無力似的。」
「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若在不醒,可又要去請大夫了。」
「我為什麼會昏倒,大夫怎麼說的。」
「大夫說您是勞累過度所致,您現在只管好生休息,容嬤嬤已經被老爺送回雍王府了,年老爺把這件事也告訴王爺了,現在姑娘可算是解月兌了。」初蕊答道。
「是啊,姑娘,這些事情老爺和夫人都處理好了,您啊就好生休息吧大夫可說了,這病得躺在床上修養好幾個月呢,姑娘這次選秀可是去不了了。」錦心一邊說著,一邊掀起簾子出了內室。
秋月听到這話,心中真是又悲又喜,喜的是不用參加這次選秀了,悲的是自己養了這麼些年的身子有回到了原點,這番想著,又慢慢的睡了過去……
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秋月這一病,竟足足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才好。
待秋月好後,選秀已經結束。
年夫人經過這次的事,對秋月學規矩自是不敢馬虎,可也不敢在用別的嬤嬤。便替秋月選了個溫和的嬤嬤,每日教她宮中規矩,卻也不會累著她。
這樣細水長流著,這些宮中的規矩,倒也慢慢刻在秋月的骨子里了。
時光流轉,轉眼三年過去,不管秋月心中如何不願,這康熙五十八年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