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清晨,絲絲的陽光從窗外透來,將空中飄浮的灰塵照射的清晰畢露。
一只手從銀紅羅煙紗帳里伸了出來,掀起帳幃一角。
「蘇培盛,什麼時辰了。」胤禛帶著清晨起床時特有的沙啞聲音,淡淡問道。
「已經卯時了,爺,您要起身麼。」
「嗯,」說完便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褻衣,自己穿上。
「唔……」秋月一聲嚶嚀,長長的睫毛撲了撲,才緩緩睜開了雙眸。
晨起的秋月有那麼一會腦中一片空白,表情也是有些呆呆的,望著床前站著的身影,愣愣的出神。待她回過神,胤禛已將褻衣穿好。
她半張小臉都埋在錦被中,銀紅錦被更是襯得她膚色雪白若凝脂。她伸出雙臂,揉了揉眼楮,道︰「爺,您怎麼自個兒起了,怎麼不叫醒我。」她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卻感覺得身上十分酸膩,不由想起了昨夜的痴纏,又紅了面頰。
「嗯,時辰還早,你在休息一會。」胤禛看著秋月孩子氣的表現,心下莞爾,面上還是淡淡道。
又見秋月紅了臉頰,想起昨夜的旖旎,細膩柔滑的肌膚,溫潤的觸感,淡淡的馨香,俏麗害羞的容顏,心情更是大好。
「嗯。」秋月頭腦本就沒怎麼清醒,听了這話,便閉上了眼楮,又睡了過去。
胤禛見她毫無防備的單純的模樣,心下觸動,替她放下了簾帳。
「蘇培盛,進來伺候。」
蘇培盛「」了一聲,從外間進來,伺候胤禛著衣、梳洗。
一切打理妥當後,胤禛便帶著蘇培盛離開了蓮心苑。
直到巳時秋月才幽幽轉醒。
「初蕊,什麼時辰了。」秋月開口問道。
听見里間秋月的聲音,初蕊和錦心便掀了簾子進來,「主子,現在已經巳時(9點——11點)了。」
「已經這麼晚了,今兒個定是不能去請安了,你們怎麼不叫醒我。」秋月掀起帳幃,坐了起來。
「爺走的時候吩咐奴婢不要吵醒主子,說是派人告訴福晉了,主子不必擔憂。」初蕊上前掛起帳幔。
秋月淡淡的‘唔’了一聲,沒在說什麼。
這時夏悠琴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子,熱水備好了,要伺候您沐浴麼?」
「唔,把熱水抬進來吧」
「是。」夏悠琴便連忙吩咐下人把熱水抬進來。
這夏悠琴也是個人物,待一切弄好,便自覺的離開了秋月的屋子,只留初蕊和錦心伺候秋月沐浴洗漱。
「你們和夏悠琴相處了幾天,覺得她是個怎麼樣的人。」秋月泡在浴桶里,懶懶的問。
「奴婢倒是覺得夏姑姑不錯,默默的干活,話也不多,還有一手很好的繡工。」
「哦,」秋月倒是有了點興趣,要知道初蕊的一手繡活,在她的院子里算是最好的了。若初蕊都說她的繡活不錯,可見那真的是不錯了。
「听說夏姑姑听慘的,剛結婚不久丈夫便死了。因沒有子嗣,丈夫又是為爺辦事的時候死的,爺便把她留在了身邊伺候。」錦心神秘兮兮的說。
「你這是從哪里听來的?」秋月問道。
「奴婢听廚房的張媽說的,不過是偷听的。」錦心吐了吐舌頭,「主子,這夏姑姑好慘,要不咱們幫棒她。」
秋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怎麼幫,難不成你還想給她在找一個丈夫。」
「奴婢可沒這麼說,這可是主子說的。」
「就你會作怪,要是信的過,你們倆平時多幫襯著就行了。」這也是,初蕊和錦心都是孤兒,並沒什麼家人,也談不上什麼開銷。伺候秋月這幾年,兩人都攢下了一筆不小的財富,比外面的貧民生活不知好了多少。跟著秋月這幾年,她們學了不少東西,現在若是單獨出門,別人也只以為是哪家的小姐。
「好了,起吧,有些餓了。」初蕊錦心伺候秋月起身,為她穿好衣物,伺候她用膳。
待用過飯,又和初蕊錦心收拾了會庫房,一天也就這麼過了。
轉眼,新婚八天已經過去,第九日便是新人回娘家的日子。
「回門禮準備好了嗎?」。秋月問道。
「準備好了,主子要過目嗎?」。夏悠琴回答道。
「不用了,我自是信你的。」秋月倚在炕上,淡淡道。
初蕊和錦心雖然在伺候人方面不錯,但畢竟沒嫁過人,這些事情當然是夏悠琴比較熟悉。
這幾日的相處,雖說算不上特別了解夏悠琴,但她的性情,秋月也算大致了解了。
不過是一個典型的古代女人,丈夫意外死後,為丈夫守節。秋月雖不贊同年紀輕輕便守寡,但畢竟是別人的生活方式,再說也不熟悉,自是不好多說什麼。但她的性格秋月還是很欣賞的,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只不過造化弄人罷了。
兩人說話間,胤禛進來了。
「給爺請安。」秋月起身,福了福。
「奴婢請爺大安。」夏悠琴、初蕊請安道。
「嗯,起吧」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
胤禛坐在方才秋月躺的位置上,接過秋月遞過來的差。
秋月吩咐道︰「這兒不用你們伺候了,先下去。」
「是。」說完,兩人便福身離開了。
「爺用過晚膳了嗎,要妾身準備麼?」
「在福晉那兒用過了,明兒個爺下朝了陪你回去,福晉為你準備了回門禮,明兒個記得帶上。」
秋月一陣無語,這嫡福晉當的,居然連妾室的回門禮都要準備……
此刻她心情很難表達,很復雜,幸好她只是一個側室。
作為正室,不僅要管一家子的雜事,還要管好自己老公小妾的生活起居,往來禮節不僅要顧到,還要不偏不倚,大度賢惠。
古代的女人,生活實在是太辛苦了。無論是正室亦或是小妾,都有各自的悲哀和不幸,都是煎熬。
女人難為啊
秋月心下惻然,坐在胤禛的對面,捧著茶杯。精致的小臉在騰騰的熱氣後面顯得模糊不定,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許久,才開口道「妾身也備了些薄禮,可以一並帶去麼?」
胤禛‘唔’了一聲,「帶去吧,時辰不早了,伺候爺沐浴更衣。」
「是,」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現在的秋月已經完全適應伺候胤禛沐浴了,表面上已經完全變成了她後院的一個女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內心,仍然有自己堅守的那一塊地方。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