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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睡的並不安穩,似睡非睡間,她做了一個夢。
在鱗次櫛比的建築中,一個長相清秀扎著馬尾的女孩咧著嘴笑著,聲音那麼爽朗,讓路人听了也不由嘴角上揚。
在她的身邊,走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那女孩低著頭,咧著嘴同扎馬尾的女孩說著什麼。
扎馬尾的女孩听了之後,笑的更是歡快。
秋月只感覺那個扎馬尾女孩的聲音是這麼愉悅,這麼純真。
夢中的她都能清晰感覺到那份快樂,秋月努力想要靠近,卻始終觸模不到她們。
她只能看著長發女孩對馬尾女孩道︰「溫馨,我昨天看了個超搞笑的視頻,回去發給你看。」
「好啊」馬尾女孩笑道,「對了,咱們快點走吧。八點只差十分了,劉老師的課呢?」
只听長發女孩哀嚎了一聲,「天啊萬惡的英語,老天,你讓我穿越了吧我實在是不喜歡那鳥語啊」
「別嚎了,快點吧要遲了」說著,便和長發女孩一起往遠處的教學樓走去。
秋月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漸漸走遠,卻在也生不出一絲力氣跟上去。
那個馬尾女孩,就是她
她究竟是在這個時代過了多久,竟然忘了那個她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世界。
看著長發女孩消失的身影,秋月漸漸哭了。
丁蘭蘭,她大學里最好的朋友,她們曾經無話不談,相約將來做對方的伴娘。
卻不想,一場穿越,讓她和她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蘭蘭,請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啊
兩名少女早已沒了蹤跡,秋月卻仍呆呆的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
那是她們上大一的時候的場景,那時剛軍訓完,宿舍的四人都曬的像從非洲過來的。
想到那時的情景,秋月淺笑了起來。
剛上大學的她們還是那麼稚女敕,宿舍四個人都不知道要用防曬霜。結果到軍訓完後,只有她們宿舍的四個人都黑的像猩猩。
那時,每個人都郁悶的不行,不肯輕易出宿舍。好在過了一個冬季,大家都白了回來。
想到這里,秋月微微笑了笑。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們宿舍的是個女孩,才開始知道保養自己。
這邊秋月在夢中回憶起了往昔的生活,而上房那邊,卻是掀起了軒然大*。
今兒個大清早,雍王府的女人們便都已起身了。
早早沐浴清洗後,便將時間都花在了梳妝打扮上。
每個人都使出的所有的家當和功力,勢必要給新進府的人點下馬威。
于是,每個人都不約而同早早打扮好了,到了上房。
當然,其中也不乏很早就失了寵,想來看秋月的笑話的女人。
原想著以年氏那清高小心眼的性子,必然會早早打扮好了,坐在上房等著瞧那新近的人。
不想眾人等了半天,年氏都還沒來。
鈕祜祿氏瞧了天色,對烏喇那拉氏道︰「福晉,要不要遣人去請年妹妹過來。」
李氏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她翹著那精致的玳瑁指甲假意道︰「唷,可真是奇了,這年妹妹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遲了。」
說到這里,她漫不經心的睨了眼站在末處那兩個新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這才用繡牡丹雲紋帕掩了嘴,嬌笑道︰「莫不是新近了幾個妹妹,年妹妹便吃錯了。」
說完,又瞅著那兩個作婦人裝扮的女子,輕輕搖頭道︰「也難怪年妹妹會不來,你們瞧瞧這兩個,嘖嘖,這水靈的,連我都有些吃錯了。」
那兩個女子只有十五、六歲的的年紀,正值青春,長得也不差。更何況,德妃特意照了秋月的氣質樣貌選的,那周身縈繞的柔弱氣息,讓人看了便升起憐愛之意。
那兩個女子本低垂著眉眼站著,其中一個著綠裳的女子,听了李氏這話,微抬起頭,恭敬道︰「奴婢蒲柳之姿,怎敢與年福晉相比,李福晉說笑了。」
另一個穿粉紅緞子繡桃花雲紋連裳旗袍的女子,則木訥的站在綠衣女子身側,仿佛听不懂李氏的暗諷之意。
烏喇那拉氏听了這綠裳女子的稱謂,暗自點頭︰不錯,是個懂禮數的。
李氏不料那綠裳女子回話,柳眉一挑,瞧了那女子的樣子,便知道昨兒個是她在伺候胤禛,眸子眯了眯,才輕笑道︰「唷,了不得,真真是個玲瓏心的。雖還沒給福晉和我敬茶,但你也伺候爺了,也算是咱們的姐妹了。這自稱奴婢,可不是謙虛了。」
那女子福身道︰「禮不可廢,奴婢不敢妄稱。」
這一粉一綠,立刻就見了高下。眾女人看了那粉裳女子,心下不屑,這女人呆愣愣的,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真是白白長了那麼一幅皮囊。
這下,眾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綠裳女子身上了。
這綠裳女子得了眾人的注視,心里得意的不行,面上卻還是一幅柔弱淡然的樣子,如姣花照水般清雅。
烏喇那拉氏坐在上首,看著她那模樣,心下滿意︰真是我見猶憐,若不是出身太低,光憑外表,比起年氏也不遑多讓。
那粉衣女子五官雖也精致,但比起綠裳女子,卻少了一絲韻味,多了些許木訥。
烏喇那拉氏看著眾女的心思都在這綠裳女子身上,卻忽略了這粉衣女子,心下便暗自皺眉︰這女人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這性子,簡直就是鈕祜祿氏的翻版。一樣的沉靜,一樣有些木訥,一樣的讓眾人忽視。
烏喇那拉氏心下一凜,說不定這粉衣女子才是個真真厲害的。
想到這里,烏喇那拉氏復又瞧了眼綠裳女子,細細打量。她雖表面淡然柔弱,但見過年氏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她便給人有了一種浮于表面的感覺。
若是年氏,剛才李氏的話,她就不會主動接過來。只會淡淡的給李氏一瞥,而不會主動招眾人的眼光。
烏喇那拉氏想到這里,嘴角浮起一抹端莊的笑︰這綠裳女子出嫁前也小有薄名,看來是個被人捧慣了的主,不足為俱。不過,這粉裳女子麼,烏喇那拉氏又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
嶄新旗裝,料子不過是普通緞子,琵襟小圓領,馬蹄袖子上也沒有繡花,很是素淨。衣服樣式雖一般,但勝在她年輕,這樣式看起來,倒讓她顯得老成了許多,也比實際年紀大了一些。
烏喇那拉氏心里輕哼一聲,她倒真是狡猾,從進來倒現在,竟沒出過一絲的差錯。
不錯,出了有些木訥,她表現的太完美的,完美的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越是這樣的女人,越不能小瞧。烏喇那拉氏垂下眼眸,輕輕覓著花茶,想到。
烏喇那拉氏放下手里的茶盞,瞧了天色,對身後穿著淺藍旗裝的丫頭道︰「去請年妹妹過來。「
那丫頭福身道︰「是。」
正打算往外走,就見守門的小丫頭便進來稟道︰「福晉,年福晉身邊的初蕊過來了,說是有事稟告。」
烏喇那拉氏道︰「讓她進來。」
「是。」小丫頭躬身退了出去。
初蕊進來給眾女人請安後,方躬身敬道︰「稟福晉,我家主子今兒個起床後便覺得身子有些不適,現在正臥床休息。主子說為免過了病氣給眾位福晉、格格,今兒個便不來了,讓福晉您不用顧慮她。」
烏喇那拉氏點頭道︰「知道了,年妹妹素來是知禮的,定是病的比較重了,才來不了的。」
頓了頓,繼續道︰「可是請了太醫。」
初蕊道︰「主子不讓奴婢請,說今兒個是兩位妹妹的好日子,她不好放了忌諱,只說休息一會便好。」
李氏插嘴道︰「昨兒個年妹妹還好好的,今兒個就病了,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哎我怎麼就沒年妹妹這好運道呢?」
初蕊听過了這話,面不改色的對李氏恭敬道︰「回李福晉,若您想病,自容易的。我就愛主子素來身子就弱,李福晉這話傳到王爺的耳朵里,怕是就不好听的。」
李氏面色立刻變得青紫,這個丫頭居然趕在這麼多人面前奚落她。
眾人听了這話,幾乎要笑了出來。但見李氏那臉色,生生的忍住了。
眾人怪異的眼神,李氏哪里感覺不到。
她深深吸了口氣,手在桌上狠狠一拍,「你不過是個下濺的奴婢,竟也敢指著起主子。」
說到這里,眼神凌厲的盯著初蕊道︰「年氏就是這般教奴婢的,來人,給我掌嘴。」
初蕊下跪道︰「奴婢不敢指責李福晉,只是方才李福晉說我家主子是故意病的,事實卻並不是如此。奴婢只是把實情告訴李主子罷了,若李主子執意要罰奴婢,奴婢也不花可說。」
李氏從進府以來,哪里受過人如此頂撞,氣渾身顫抖起來,手指指著跪在正屋中間的初蕊,對身後的丫鬟倚紅厲聲道︰「還愣著干嘛,還不快給我掌嘴。」
烏喇那拉氏勸道︰「李妹妹,今兒個是新人進府的日子,還是別鬧大了,這次就算了吧」
李氏哪里听的進去,對烏喇那拉氏涼涼道︰「感情這賤婢罵的不是姐姐,姐姐這才說這風涼話吧」
說著,對走到初蕊身邊的倚紅狠聲道︰「蠢材,還愣著干什麼,等著這賤婢奚落你主子嗎,給我掌嘴。」
「是。」
只听‘啪’的一聲,那巴掌便打到了初蕊的臉上,她的頭被打歪在一側,臉上立刻浮現清晰的五個掌印,可見倚紅使了多大的勁兒。
李氏瞧了,嘴角揚起道︰「在打。」心里卻隱隱得意,被年氏壓了這麼久,總算是扳回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