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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瞧了秋月那模樣,原打算在說兩句,又思忖方才若再由著她,這頓飯也不知要生出多少故事。
這樣想著,便也沒在開口,只懶懶的受著秋月的伺候用飯。
秋月雖因許久沒見著胤禛現在十分欣喜,但心里又掛念著福惠,倒也沒在言語。
一時,兩人用完飯,秋月伺候胤禛換了衣裳,見他一人獨坐在炕塌上無事,便吩咐嬤嬤抱了福哥兒過來。
有胤禛在嬤嬤也不敢太過上前,幸而這段時間秋月常常讓人將福哥兒放她屋里,因而屋中備了悠車。
現在,只需將孩子放在悠車里,又見他們父子兩相處的不錯,福哥兒也沒哭,這才讓夏悠琴伺候她梳頭裝扮。
看著胤禛在搖車旁逗弄福哥兒,秋月笑道︰「不知爺打算讓我和福哥兒娘倆什麼時候走?」
胤禛正細細瞧著福哥兒醒時的樣子,听了問話道︰「不急,眼下不過才九月,等福兒百日宴過了再去也不遲。」
百日宴是指初生嬰兒一百天舉行的慶祝儀式,又稱百歲、百晬。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明沈榜《宛署雜記》中都有記載,百日慶賀的習俗後來一直延續至現代,尤其是清朝的皇子府,百日之禮更是復雜繁瑣。
秋月蹙了蹙眉,這次滿月宴已是大辦,倘若再大辦百日宴,不是福哥兒這麼個小孩能承受的福氣了。但百日宴比滿月禮更是重要,自然不可能粗糙就辦了,因而只皺了皺眉,倒也沒多說什麼。
接著又听胤禛道︰「前兩日爺往宮里遞了折子,福哥兒身子骨弱,百日宴那日便不皇阿瑪賜名了,先取個小名叫著。待以後他大了,明事理了,爺再替他取個好點的名字,你莫要多心了。」
秋月笑道︰「這也是爺的一片心,妾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何況只要福哥兒能平安長大,其他事都無妨。」
夏悠琴替她梳好發髻,拿起頭油欲替她抹上,秋月蹙眉道︰「少抹一些,這頭上油膩膩的,少不得回來又要洗了。」
夏悠琴道︰「這是府里才發的,上好的頭油,味道不重,還是您最愛的荷香,主子您聞聞。」說著,將瓷瓶兒湊到秋月的鼻子下。
秋月聞了下,眉心微張,「即便如此,也少抹一些,油膩膩的,瞧著倒像十幾日沒洗過頭,惡心人。」
這話說的也不差,古代女子大多頭發極長,清洗也極為不便,因此並不像現代人那樣隔天一洗。便是有這個條件,也大多沒這個習慣,富貴人家的婦女大多一星期一洗頭,而當頭發有味道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模頭油和佩戴香袋,用香味驅散異味。
秋月來到此間後,最不習慣的便是盥洗的事情。特別是冬天,頭發不易干,她又病者,胤禛常常勒令她病中要少洗頭。當然,秋月雖面上應承著,胤禛忙碌時,卻偷偷洗漱,那異味她可受不了。
故而在胤禛的印象中,秋月常常散發不同其他女人的清香。淡淡的,並不濃烈,卻沁人心脾。
因這事和都市人特有的不喜他人動自己私有物的習性,下人都知道秋月喜淨,一般小丫頭不許進她屋子,更遑論動她貼身之物了。
幸而在年府和王府她都一直受寵,眾人巴結都來不及。雖偶爾私底下小有抱怨,但她素來待人大方,倒也有下人贊她不愧是大家出聲,說話做事皆是一派氣度,與常人不同。
夏悠琴還欲說什麼,胤禛便開口道︰「少抹一些也好,那厚厚的頭油爺瞧著也不喜。」此話一出,夏悠琴自然沒再說什麼了。
一時裝扮完畢,秋月扶了夏悠琴的手興致胤禛面前。
梳著三七分的劉海兒,一寸來寬地扁方兒,扁方兒兩頭皆露出一小截架子。左右兩邊皆戴著金嵌米珠桃色雙錢頭花,兩邊皆插了支兩層珠串,淺淺的流蘇從中墜下,很是精致有趣。
發髻中間戴了支與她身上衣服相符的蓮花簪,那蓮花簪餃著一透明垂珠,直直的垂在秋月的額際,中間卻周圍戴著幾支翠簪,腦後簪著金扁方,增添了雍容富貴、清高神秘之感。
衣襟處掛著一串下水晶珠子和紅玉珠間隔的珠串,最下頭則懸著一顆上好的東珠,正是前幾日胤禛得了差人送過來的。
胤禛瞧了那東珠,心下更為滿意。見秋月收拾打點完畢,起身淡淡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
秋月點頭,吩咐許嬤嬤抱起福哥兒,攜著悠琴素雲,跟著胤禛往正院而去。
此時,正院內各色齊備,府中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內外皆是煥然一新。雍親王府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三門、內儀門、塞門,直到正堂,一路正門大開。兩邊階下一色朱紅大高照,如點著兩條金龍一般。
一路行來,白石甬路,兩邊皆是蒼松翠柏。路上奴僕來來往往,卻都進退有度,絲毫不見慌亂,也無懶唄嘴碎之人。見著胤禛秋月一行,皆放下手中物實,或福身或大千下跪不停。
對此胤禛皆是面無異色,一路行至正院。門口早有幾個小廝丫頭候著,遠遠見兩人來了,朝院內喊道︰「王爺到,年側福晉到,小阿哥到。」
待兩人行至院門口,院內的人早迎了出來,行禮請安不提。一時院門處只听見金鈴玉佩微微搖曳之聲,並起跪靴履颯沓之響。
禮畢,眾人圍隨著胤禛至正堂前,只見錦幔高掛,彩屏張護,香燭輝煌。
行禮畢,女眷自然進了上房里間,男子則坐在外間的紫檀木高幾上說著話。正室之中,亦是錦裀繡屏,煥然一新。屋內焚著松柏香、百合草,馨香撩人。
秋月瞧了瞧,一半的熟人,五福晉和她們府的兩位側福晉、十三福晉和兩位側福晉、十四福晉以及隆科多的夫人和嫡媳婦,還有一些見過沒見過的秋月也就淡淡掃了幾眼。
烏喇那拉氏與秋月兩人坐在上首處,同眾妯娌吃著茶說著閑話兒。秋月和小阿哥自然成了眾人的焦點,秋月是因為一身打扮和未來可見的地位,眾人瞧著尚在襁褓中的福哥兒,心里暗自想著︰已年氏這般得寵的程度,將來這世子之位,不定就是他的了。
而上次梓萱滿月宴沒來的女眷則對秋月心驚不已,難怪年氏這般得寵,這樣好樣貌,這樣柔弱中帶著風流的身段,正是男子心中的最愛。
瞧那縴縴細腰,也不知怎麼保養的,簡直就是盈盈一握,堪比那趙氏飛燕合德了。
不論眾人如何想著,面上眾人皆對秋月和烏喇那拉氏奉承不已,說盡好話。
一時有丫頭進來回說︰「宴已預備下,爺讓福晉和眾位福晉貴人進席。」
大家挽手,笑了一回,讓了一回,一起往大花廳走去。花廳之上早已擺了二十來席,每一席旁邊設一幾,幾上設爐瓶三事,焚著御賜百合宮香。又有八寸來長四五寸寬二三寸高的點著宣石布滿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鮮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盤內放著舊窯茶杯並十錦小茶,里面泡著上貢的名茶。
席間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著大紅紗透繡花卉並草字詩詞的瓔珞。這屏上本就是那功力深厚繡娘所繡,所繡之花卉,皆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卉;故其格式配色皆從雅本來,非一味濃艷匠工可比。每一枝花側,皆用古人題此花之舊句,或詩詞歌賦不一,皆用黑絨繡出草字來;且字跡勾踢、轉折、輕重、連斷皆與筆草無異。
那各犄角處又有各色舊窯小瓶中都點綴著「歲寒三友」「玉堂富貴」等鮮花草,頓時滿室添香。
來訪者都是見慣了富貴的,也不覺什麼。但府內地位略次一等的婢妾之流,哪里見過這樣的好東西,便是鈕祜祿氏心里也暗自納罕︰這福哥兒的禮可別府里其他人隆重多了,直逼烏喇那拉氏的嫡子弘暉,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她心里存了這個心,面色也不變,只同平時一般,靜坐一旁,情緒絲毫不顯。
眾人按男東女西歸坐,秋月今兒自然是主角,同烏喇那拉氏一起分別坐在胤禛左右。因坐在高處,眾人將她們倆的模樣更是瞧的分明,女眷之中有了那身份的便妒忌秋月美貌,身份同秋月一般的,除了妒忌她的容貌,自然也羨慕烏喇那拉氏的身份地位。
男子瞧了胤禛身側,也是羨慕納罕。果然酒過三巡,那十阿哥喝的滿臉通紅,舉杯恭賀道︰「四哥弟弟我敬你一杯,四哥可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啊這賢妻美妾,可真是讓弟弟們羨慕不已,你們說是不是啊」
一時間,席上都安靜了下來。
大阿哥胤褆在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因魘咒太子胤礽,謀奪儲位,被削爵囚禁。而太子胤礽也在康熙五十一年被再次廢除。而三阿哥胤祉因與太子交好,在其連累,早已不得聖心。
這宴會上除了三阿哥,就數胤禛年數最大,地位又是最高。且眾人皆知他心思狹隘,且數來寵愛年氏,十阿哥在年氏小阿哥的滿月宴上這般挑釁,便是他一時忍了這氣,只怕也不會善了。
一時間,席上氣氛突變,劍拔弩張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