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記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拜月

作者 ︰ 緋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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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福惠和依茹從偏殿出來,見秋月一行人出來,忙迎了上來。

見福惠已經換了身新衣裳,秋月牽著他的手,往宮外走去。母子二人走在前面,年夫人緊隨其後,接著是古秀蘭和兆佳氏。

才走了兩步,夏悠琴便拿了件煙霞紅披風出來,對秋月道︰「夜里涼,還是帶件披風。」

秋月本就穿的不少,此時夕陽照在身上,猶有余熱,不禁笑道︰「這天也不涼。」

年夫人笑道︰「京里俗諺‘立了秋,把扇丟’,現在即便是余暑未消,也是一日日的涼了,你身子要緊,還是讓春縴帶著吧。」

听她這麼說,秋月自點頭應了。

一行人不過出了二門,就見小林子從外頭急急趕了過來,一臉喜色道︰「主子,皇上讓人抬了了翟輿過來。」

年夫人等人一听,亦是滿臉喜色。

在這紫禁城里,只有皇帝、皇後和皇貴妃才有資格坐翟輿。

而秋月這一頂,自然象征著皇貴妃的身份。而現在,胤禛讓秋月坐這翟輿,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秋月對胤禛在這種場合給她增加臉面自然是欣喜的,只是這樣大張旗鼓的寵愛,焉知是福是禍。

這個念頭不過一霎,看著年夫人和宮女們喜笑顏開的模樣,便丟開了心思,和福惠一起上了象征皇貴妃身份的翟輿。

年夫人上了軟轎,古秀蘭等人則在轎輦旁傍著,跟著隊伍慢慢走著。

到了乾清宮,早有太監昂首高喊︰「貴妃娘娘到六阿哥到」

李氏由媳婦兒董鄂氏扶著,面色難看的在院中行禮迎接。看著越來越近,眼里射出怨懟的目光,有想起如今年家的權勢,也只得壓下一股子怨氣,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鈕祜祿氏,斂下了閃著惡意的眸子。

此時乾清宮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三門、內儀門、塞門,直到正堂,一路正門大開。

兩邊階下一色朱紅大高照,點的兩條金龍一般。

不過須臾,翟輿至內儀門處,秋月下得轎輦時,齊妃李氏,熹妃鈕祜祿氏和一些宗室貴婦都迎了上來,請安行禮不提。

饒是秋月對權勢不甚在乎,但看著在自己面前俯身行禮的眾人,無一不是皇城下的權勢顯貴。從前見了,她也少不得行禮寒暄,而現在她無需做什麼,只需一個淡淡的眼神,自有人揣摩她的心思,替她一一辦妥。

這便是權勢的力量,心念起伏間秋月似乎明白了古人為何如此汲汲權勢。

腦袋里思緒不斷,面上卻是微微頷首,勾了勾唇角,「都是自家姐妹,齊妃和熹妃多禮了,快快請起。」

李氏和鈕祜祿氏就勢起身,笑著寒暄了兩句,擁著秋月行至偏殿。

宮中院宇深深,殿檐重重。此時,各殿堂的廊上都設擺葉如柏葉、皮赤色的丹桂,橙色花的金桂,香味濃郁甜膩,微風拂過,香味飄然而至,隔著幾重朱廊碧檻都能聞到。

「花氣襲人」四字形容,恰好不過了。

院內偏西位置早設了供桌,供桌朝著東南方向,兩旁各捆一根小竹竿,上懸古畫一幅,為工筆月宮圖像,畫面為一輪滿月,月內繪廣寒宮殿閣之形,宮前有一女菩薩坐像,兩旁各有一名執扇侍女,菩薩頭上繪有佛光,據說是太陰星君。

祭月供品,除五盤應時鮮果外,還有五盤蜜食,如金糕、栗子糕、蜜海棠、蜜紅果和油酥核桃。在各種供品後面,有個月牙形狀的大型木制托架,上置一個約五斤重的月餅。月餅之上模刻彩色月宮圖,兩旁各插雞冠花和帶葉毛豆枝。

因世俗有「男不拜月」之說,故祭月者皆為內眷。

乾清宮偏殿早已是錦帳高掛,彩屏張戶,香燭輝煌。此刻眾宮妃貴婦便聚在此處,說著閑話,等著皇後烏喇那拉氏的鳳儀駕到,以行祭月拜月之禮。

宮里赴宴都有自己的潛規則,秋月到了不過片刻,就听太監喊道︰「皇後娘娘到」

眾人忙歇了話,一一起身,由秋月率領,到儀門處迎接烏喇那拉氏。

烏喇那拉氏從翟輿上下來,嘴角含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一一掃過請安眾人,眼光在秋月身上頓了頓,方虛扶最前面的秋月起身,笑道︰「都不是外人,哪里這麼多禮數,都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眾人齊齊道。

一時眾人擁著烏喇那拉氏和秋月入了偏殿暖閣間,落了座。

喇那拉氏坐在上首,見鈕祜祿氏一身得勢掌權皇妃的裝扮,容貌雖不如年氏,可那一身端莊雍容的氣勢比年氏的清貴又是另一種感受,加上嘴角淡淡的笑意,更是讓人如沐春風,親切不已。

想到以前胤禛夸過她的話,和鈕祜祿氏已區區格格的身份,到如今與李氏齊坐,且硬生生高了她一層,喇那拉氏心里就是一陣膈應。

想到這里,她對秋月右邊的鈕祜祿氏笑道︰「熹妃妹妹今兒打扮的倒出色,本宮看著,竟比平日里俏麗了幾分,明媚動人的緊,也難怪前兩日皇上在本宮面前稱贊熹妃妹妹。」

秋月心里一緊,轉頭盯著熹妃鈕祜祿氏,這才主意到她今日的裝扮。

只見她穿著一身金色暗金絲梅花紋旗服,梳著高高的發髻,扁方上戴著一套金簪花墜兩串小米珠的小金簪花,右側戴著一支金累絲五鳳朝陽桂珠釵並一珍珠珠串,與金色的衣裳相得益彰。臉頰兩處略施薄粉,端襯得平日只算白皙清秀的面龐嫵媚嬌艷了起來,加上她身段豐腴,又有一股與世無爭的氣度,更添雍容華貴。

而外罩的純白坎肩,更襯得那圓潤的臉俏麗了三分,果然也是一個俏麗的佳人。

烏喇那拉氏見秋月和李氏都盯著鈕祜祿氏猛瞧,達到目的後,勾了勾嘴角笑道︰「齊妃妹妹今兒也是姿容出眾,諸位妹妹都是千姿百態,看著真是賞心悅目,只怕皇上今兒會高興的很。」

李氏使勁扭了扭帕子,諷刺道︰「皇後娘娘說哪里的話,眾姐妹打扮在用心,哪里及得上熹妃這麼用心良苦。貴妃娘娘素來身子嬌弱,這姐妹們都知道,可如今不過八月的天,貴妃娘娘都沒罩坎肩,熹妃卻穿了這個。哎,在府里時熹妃素來身子硬朗的很,怎麼如今進了這宮里,竟這般嬌弱,連這夏末的寒意都受不了,眾姐妹哪里及得上她。」

武氏唯李氏馬首是瞻,也出言附和道︰「唷,齊妃娘娘這話可就不對了,熹妃娘娘哪里是身子骨弱啊,臣妾估模著她是覺得皇上寵愛貴妃娘娘,是因為貴妃娘娘弱質芊芊,如弱柳扶風,惹人憐愛,這才學的吧。只可惜這畫虎不成,反倒落了個東施效顰的意思,白白讓人笑話罷了。」

依附李氏的一些妃嬪自然小聲附和,一時場面言笑晏晏,倒熱鬧的緊。

秋月對場中的唇槍舌戰充耳不聞,只捧著青瓷茶盞,斂眸輕啜,心里卻頗有些不奈,十分懷念前世的隨聲听。在這種場景,有一個隨身听,听著舒心悅耳的輕音樂,這種大會似的場景,卻是最好熬過了。

這樣想著,不禁覺得有些倦了。

鈕祜祿氏也是個妙人,雖被眾人這般口誅,面色仍淡淡的,只掃了眾人一眼。而她掃過後,聲音頓時小了不少,低位的宮妃這才想起她如今可不是在王府時的一個小小的格格,而是一宮主位,四妃之一。

如今的她可不是吳下阿蒙,二十掌握宮中大權的熹妃,皇四子的生母。

慢慢的,說話的人也被感染了,頓時大殿安靜了下來。李氏氣結,她不過被禁足幾日,怎麼宮里這風向就變了,正變臉間,只听一聲輕笑。

原來是秋月淺笑了起來。

烏喇那拉氏轉頭對秋月笑道︰「不知年妹妹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說出來讓姐妹們都高興樂呵一下。」

秋月抬眸看向烏喇那拉氏,對其擺手道︰「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皇後娘娘和眾姐妹不用顧忌我,只管說你們自己的。」

烏喇那拉氏端莊的笑僵了僵,秋月下手處的怡親王嫡福晉兆佳氏笑道︰「認識貴妃娘娘這麼久,竟還不知道貴妃娘娘會說笑話兒。」

秋月和兆佳氏關系尚可,且認真說起來,年斌的媳婦兒和她還是連宗。想起外間坐著的兆佳氏,不禁感覺兩人又親密了幾分,遂低頭說著閑話。

烏喇那拉氏見秋月不接她的話茬,也只得另尋話題,而這些宗婦也不是吃素了,有顏色的早岔開了話題,說著烏喇那拉氏感興趣的話,不著痕跡的捧著她。

一盞茶的功夫,又宮女從外間進來,說時辰到了。烏喇那拉氏遂領著眾人,出了偏殿。

秋月抬首,正值皓魄當空,彩雲初散之際。

烏喇那拉氏由太監攙扶至案前,焚香燃炬主祭,向月宮圖像叩拜。

俟其拈香下拜,眾人方一齊跪下,將五間大廳,三間抱廈,內外廊檐,階上階下兩丹墀內,花團錦簇,塞的無一隙空地。

而場面鴉雀無聞,只听鏗鏘叮當,金鈴玉佩微微搖曳之聲,並起跪靴履颯沓之響。

此禮,名曰「拜月」。

秋月虔誠的拜著月,這是一種信仰,一種寄托,無關其他。

想到後世如中秋拜月,重陽登高等這些傳統的習俗漸漸式微,而如情人節,感恩等國外節日大舉侵襲,秋月便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心痛。

一時禮畢,即歸院吃賞月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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