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桐環顧四周,沒品地叫起來,「啊!——」轉頭去看蘭泉,那小子臭美地抱著手臂斜倚在「樹干」上,笑得眉眼輕揚。眼前,仿佛進入童話世界。整個一層全都被一棵巨大的「樹」覆蓋。每個格子間都像是樹下一幢小小的木屋,形狀奇特,顏色可愛。就連電腦和辦公用品也一律都是卡通的模樣。累——而那棵樹,正是一棵巨大的梧桐。簡桐捂著嘴望蘭泉,「這是動畫片的攝影棚麼?」蘭泉笑著聳了聳肩膀,「的確是這樣設計的。如果需要拍攝,直接將辦公桌椅一撤,那就是個生動的實景影棚了。」簡桐還是不敢置信,「你說這是——辦公室?」有公司肯將辦公室打扮成這樣麼?公司老板們本就擔心員工上班會不專心工作,差不多都恨不得將網線給掐了;怎麼還會有人弄出這樣多容易讓人分心的東西來,就堆在員工的身畔?蘭泉點頭,「辦公室,也可以當游樂室。」簡桐深深吸氣,「這是什麼公司啊?」蘭泉翹起大拇指,指了指大門上那塊黃銅上鏨彩的門牌。方才進來得急了,簡桐沒注意到那門牌,此刻方看見——「涅槃」。簡桐只覺心底悸動悄然,「涅槃?——鳳凰涅槃?」蘭泉笑開,長臂伸過來摟住簡桐的肩膀,「果然是我女人!」悶心底一股澎湃的激動沖涌開來,簡桐的眼楮里溢滿了淚花。不是想哭,只是那樣滿溢的情緒在心底已經無法壓抑,所以它們爆發開來,化作洶涌的淚,溢滿眼眶。她說希望他長大。而長大,不啻為一次涅槃重生。曾經輕狂不羈的少年,終于願意涅槃重生,拋棄曾經的唐突魯莽,重生為羽色豐美、容光熠熠的男子了,是麼?「喂,很多錢啊!」簡桐捂著面頰,再度環顧這夢一般的一切,「你跟家里要錢?」蘭泉聳了聳肩,「沒家里,我還能餓死啊?這個不是。我用九天那邊的原始股抵押給銀行,貸款來的。另外有風投對我這個項目感興趣,所以我沒跟家里要一毛錢。」「真的?」蘭泉笑起來,伸手去捏簡桐的鼻尖,學著簡桐曾經的語氣,「還問?再問的話,就是——假的!」簡桐興奮得主動踮起腳尖,「叭」地吻在蘭泉頰上。幸好此時是五一長假,偌大的辦公室里沒有另外的人在。蘭泉哪里肯滿足面頰上一個吻,手肘用力,將簡桐的頭勾過來,照著那嬌紅軟女敕的小唇便深深吻下去!.五一長假,梅軒也沒有休息。九天集團的辦公室里,他冷凝著竇裕的匯報。「涅槃公司?」梅軒冷冷挑起唇角,「注冊人是誰?」竇裕皺了皺眉,「不是蘭泉。甚至,從前並沒听說過蘭泉有認識這麼個人。」「說名字。」梅軒不耐。「藺鴻濤。」「藺鴻濤?」梅軒眯了眯眼楮,「這個人是誰?似乎從前並未听說過這個名字。」竇裕打開征信社送來的背景材料,「目前能查到的資料是︰藺鴻濤是酒街80%生意的大老板。一年多前才從國外回來,手里有大量資金,背景神秘。」「他有家人麼?」「只有個爺爺。不過那老人家年紀也已經相當大了。」梅軒皺眉,「小竇,這件事你怎麼看?」竇裕沉吟了下,「我覺得,可能沒有那麼復雜。一個手里攥著大量資金的人,自然願意做風投,用錢生錢,或者是將黑金洗白。正好蘭泉這個項目對了他的胃口,所以便注資而已。」梅軒點頭,「評估了涅槃未來對九天的威脅沒有?」「有。短期內,涅槃尚無法與九天匹敵,而且他們的主營範圍還在蘭泉所擅長的繪畫方面。後續產業鏈的開發,以及市場的爭奪,他們還需要時日。所以我們評估的結果是,至少在五年內,涅槃還構不成威脅。」竇裕說著笑了笑,「梅軒,別忘了蘭泉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還是個孩子,萬事還都沒有定性。今天看他是做了自己的公司,可是誰敢期望他大少爺能堅持很久?說不定玩兩天便膩了。所以公司同仁一致的看法是︰無須多慮。」竇裕匯報完畢,走出辦公室去。梅軒手肘撐在辦公桌上,凝著那重新關合的房門出神。其實他不怕蘭泉在生意上的競爭,他自信在生意上,他一定會打敗蘭泉——他唯一在乎的是,是什麼促使蘭泉這位大少爺突然想自己做生意?靳家的地位在那擺著,就算蘭泉不自己努力,將來也必然有一份光鮮的前程。曾經梅軒認為,蘭泉會一輩子當長不大的大少爺,紈褲一世。如今他怎麼突然想要做生意了?曾經的蘭泉與此時的蘭泉比較起來,唯一的變動因素便是——小桐。難道蘭泉竟然是為了小桐麼?那個花花大少,這次竟然真的肯用心用力了?.電話響起來,是靳欣。「梅軒,說好了今天中午爸爸媽媽與你和苗苗一起午餐。你爸爸這樣忙,五一好容易抽出時間來,你怎麼還不早點回來?」梅軒眯起眼楮,「媽媽,對不起,公司有事走不開。」「梅軒,你覺得媽媽會相信你麼?」靳欣顯然是努力克制著怒氣,盡量平靜地說,「梅軒,媽媽了解你做事的方式。媽媽提前一個星期告訴你這件事,就算五一真的有重要的工作,你也一定會在提前的一個星期的時間里安排得妥妥當當,然後準時赴約。」「媽媽」,梅軒捏了捏眉心,「是突發狀況,沒辦法預料的。」靳欣在電話里清清涼涼地笑,「梅軒,苗苗的身子也是突發的狀況,也是沒辦法預料的,對麼?苗苗的身子一定會比你公司那件突發的事情更重要。兒子,不要用一件次要的事情來搪塞重要的事情。那不合邏輯,只能看見你的逃避。」梅軒閉上眼楮,在母親的咄咄逼人面前,幾乎無力招架,「媽媽,請你不要逼我。」「孩子,媽媽何嘗舍得逼你?可是難道你讓媽媽去逼苗苗?你覺得媽媽能夠做出那種,逼迫苗苗去打胎的事情麼?眼看著苗苗的肚子就要大起來,你還能逃避到幾時!」梅軒閉上眼楮,「媽媽,我不愛她。」靳欣冷笑起來,「不愛?這個媽媽不會強求你。不愛便不愛。我們這樣的人家,聯姻的有幾個是因為愛情?不必你愛她,只要你愛她給你生的孩子就夠了。」靳欣頓了頓,緩緩說,「永遠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簡桐那樣水性楊花的女孩子,永遠不可能成為我的兒媳,更永遠不會成為靳家的外孫媳婦。你盡早斷了那個念想。」「可是媽媽,我愛她!」「愛她?」靳欣冷笑起來,「如果真的愛她,如果她也真的愛你,那你們何必還在乎婚姻的形式!梅軒,好好地跟苗苗結婚、生子;完成了這件事,剩下的你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去,媽媽也不會再管你。」梅軒眯起眼楮來,「媽媽,您的意思是,只要我跟苗苗結婚——那麼以後我再跟小桐交往,您便不會干涉?」靳欣在電話那邊疲憊地笑,「你成家立業之後便是大人。這些世家子弟結婚之後的生活模式,你也該看到。我這個當媽的,也明白什麼時候該管,什麼時候不該管。」「只是,決不準離婚!」靳欣握著電話,目光拉遠,遙遙望著庭院里那幾株夾竹桃,「這是媽媽跟你的交換。梅軒,別希冀媽媽再會有更多的讓步。這已經是媽媽的底線,你好自為之。」放下電話,靳欣也只覺疲憊。作為女人,她深知世家女人之苦,有時候要眼睜睜看著男人在外頭鬼混,不能問,更不能鬧,多年隱忍更是要學會打掉牙齒和血吞;可是作為母親,她卻又不得不用同樣的方式來跟兒子做交換。這真是,宅門女人的悲哀。可是,她已經沒得選擇。靳家家大業大,靳欣如何能甘心不讓自己的兒子去繼承那一切?靳家是有蘭泉這個嫡子嫡孫,可是他那樣輕狂孟浪,當然扶不起。這個時候便是她的兒子入主的最大機會。她從不當梅軒是譚家的子孫,她從來都強調梅軒是靳家的後人。雖然她靳欣是女孩,她相信自己絕不輸給那兩個情種哥哥!能繼承靳家的,只有她靳欣,與她靳欣的兒子譚梅軒。至于簡桐那個丫頭,用好了,倒也是枚不錯的棋子。------------五更完畢,明天繼續~~謝謝小藍童鞋的5888紅包,比比童鞋的1888紅包!謝謝如下親們的寶貴月票(後台繼續抽,只能拷貝兩頁)︰3張︰zjiang、yukichen、2張︰lujan、z3mlkjze、可可、icy、老陳、1張︰weixin、莫名的夢、chenshan謝謝︰mylove親的鑽石、小7、462034a、磊@霞、的10朵花,yn915424的7朵,nazcasky的3朵,diqidiqi等親們的鮮花。還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