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公共場合,人家飯店還要做生意,所以警員們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轉瞬,整個飯店就已經安靜了下來。蘭泉咬著牙轉身,跟一個黑衣下屬使了個顏色。那下屬走到台那邊去。台里只剩下可憐的餐廳經理還在勉強支撐著,其他服務員都嚇得跑出了門。累那黑衣下屬倒是語氣穩定,「並沒有餐具與桌椅的損壞。那麼所有客人的賬單,以及接下來時段可能會產生的消費是多少錢?」那餐廳經理哆嗦著,在計算器上啪啪按了一頓,然後將顯示屏上那個數字給那黑衣人看。蘭泉皺了皺眉,「給雙倍。」黑衣下屬轉頭來搖頭,「二少,他們說多了。待會兒我們前腳走出飯店大門,好奇的市民就會一擁而入,不但不會真的損失到他們的經營業績,甚至會在今天以及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給他們帶來豐厚的收益。」那男子說著還一笑,「甚至有可能未來還會產生影視劇以及雜志、書籍的采訪收益。」山田組龍主親自出現的飯店,山田組老大的三角戀緋聞,山田組英俊二少當場掏槍的傳奇……每一個點都是J國文藝圈不會放過的炒作點。蘭泉一笑,「好,到時候記得來跟他們分成。」說罷,蘭泉一把握住簡桐的手腕,頭都不回地大踏步向外走去,就好像梅軒從未存在。悶「哎?靳蘭泉你還嫌自己惹事惹得不夠多?你放開簡桐!不然我報警!」蘭泉停住腳步,冷冷回頭望司蔻,「我們孤男寡女趁著夜色出去約會,你管得著麼?」梅軒追上來,「可是你要問簡桐是否甘願!」蘭泉笑起來,彎下腰來模著簡桐的面頰,「小老師,告訴他,你甘願不?」簡桐的眼楮里涌滿淚水,卻堅定地說,「不,我不願意!」蘭泉顯然沒想到,他用越加溫柔的嗓音再問了一次,「寶貝兒,我沒听清——乖,再說一次給我听……你願意跟我走不?」簡桐推開蘭泉的手掌,高高揚起下頜,堅定地說,「不,我不願意!」「你!」安全咬牙點指著簡桐,「你行啊你!」簡桐搖頭,「你也殺了我麼?掏出你的槍,殺了我!」梅軒皺眉,沖上來扯住簡桐的手臂,將簡桐護在他身後。山田組的手下趕緊湊上來跟蘭泉低語,「二少,今天鬧得動靜已經很大。老夫人打電話來要你立即回本家去一趟。」蘭泉眯起了眼楮,轉頭狠狠望著簡桐,「好……,我給你幾天時間給我好好想想,我等著你再主動爬上我的床!」蘭泉說罷,將左胸口袋里的哪朵燒包的大紅花扯出來,當著簡桐的面狠狠揉碎,然後扔在地上,又用鞋尖狠狠碾碎。這才霍地轉身,一聲冷喝,「走!」.恍如黑色的旋風,來了又散。簡桐含著淚,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司蔻扶住簡桐,輕聲勸慰,「小桐,你沒事?那個混蛋他走了,好了,都好了……」簡桐再也看不見蘭泉的背影,眼淚才又大又熱地跌落下來。也是從剛剛那一眼里,簡桐才看見,原來跟著蘭泉的一大群黑衣人里,並非只是黑西裝黑領帶的山田組成員,還有幾個黑色校服的早大學生。好像那幾個人的面容,簡桐多少也熟悉。在早大學生會的競選畫冊里,簡桐大致見過那幾張臉——他們不是此次參選的候選代表,而是曾經在學生會叱 過一時的前期學生會首腦人物。看來蘭泉今晚帶著人來,是真的來吃飯,有事情要談;而不是專程來砸她和梅軒的場子……簡桐被司蔻擁著向外走,不知怎地滿腦子都是早大校園里的競選拉票的場景,一條條的大白條幅讓人心驚肉跳;然後簡桐又想起——曾經某日,她含笑回首向著蘭泉說,「早大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華人的學生會主席哦!蘭泉,如果你去參選,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心便狠狠地疼起來,剛剛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度無聲滑下.梨本家族的本家,深幽的宅院在夜色里越發顯得凝重、神秘。蘭泉坐在車里,遠遠望著本家那座黑檀建造的大門,只覺心情越發沉重。不知怎地,一見梨本家的那個古老的大門,蘭泉就會想起遍布J國各地的神社山門。而一想起神社,自然會想起某個該死的神社。車子無聲停下,蘭泉彎腰下車。今天趕來開門的是另一個屬下,而不是一直跟在身邊的西村。蘭泉心下黯然,想起西村拎起槍頂罪而去的那個背影。有穿著紫色繡了白鶴花紋和服的侍女走過來躬身施禮,「二少,老夫人已經等候良久。吩咐過,二少回來直接過去。」蘭泉在夜色幽藍里深深吸了口氣,「好。」夜色里的J國宅院,仿佛布景雅致的盆景,遠近高低錯落有致地點綴著閣與花木,在夜色里看起來,更像是一幅優美而寧靜的山水畫。可是蘭泉卻懂,越是看上去寧靜優美的景色里,卻越有可能暗藏殺機。蘭泉心中思忖,步伐卻是未減,疾步走進主屋去。和室里光線幽暗著。也許東方人都喜歡「名堂暗室」的感覺,所以即便現在電燈已經可以媲美小太陽的年代里,J國和室內的光線還是幽幽得一如燭光。隔著一扇竹簾,蘭泉跪坐在榻榻米上行禮,「主母,蘭泉回來了。」竹簾是用細細的翠竹片連綴而成。卻一見就能感覺到是手工作品,不似如今家居商店里賣的那種機器壓成的面貌一致的竹簾。細細薄薄的綠色竹片仿佛輕盈的青葉,仿佛一陣風過都能有露珠傾墜。簾內良久無聲,蘭泉也忍不住抬頭去望。隔著竹簾看得見里面樹立著一架巨大的繡屏。透明的絹紗之內,有穿著和服的婦人端坐,手中穿針引線,正在繡花。室內的光線雖然幽暗,那幅繡屏卻是光彩奪目。那絹紗雖然透明,卻似乎反射著金屬的光澤,顯然是極好的蠶絲織就;繡線當中顯然也應該是裹了一道金絲進去,所以越發顯得光彩熠熠。那老夫人在繡的圖樣,大致已經有了形狀,應當是鳳戲牡丹。老婦人將針腳繡完,這才緩緩嘆息,「蘭泉,你今天怎麼會這樣魯莽?動了槍的話,至少你在半年內不可以再動槍,否則警方會有理由緝捕你。」蘭泉鄭重施禮,「蘭泉知道今天魯莽了。」老夫人嘆了口氣,「日後離你的女老師遠一點。只要遇見她,你的情緒總是失控。蘭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梨本家的繼承人,絕不可以被世人認定只是個為了女人而頭腦發熱的毛頭小子!」蘭泉沉痛垂下頭去,悶聲應是。「明天開始,每天晚上放學都去鹿苑禪寺。你心浮氣躁,要色空幫你好好板一板。」「是!」蘭泉行禮。「去。佛祖會保佑你。」老婦人緩緩一聲,算作宣告今晚的談話結束。蘭泉靜靜走向門外去,幽暗的夜色里沒人看見他眼角眉梢其實浮起一點隱秘的喜色.警局里,警員有點為難地望著眼前的女生。個子很嬌小,眼楮很柔媚,可是卻帶著小老鼠一般的堅決。正是司蔻。司蔻跟梅軒將簡桐送回家去,見梅軒留下來照顧,司蔻便自己殺到警局來。警員搖頭,「你不是他直系親屬,按照規定今晚不可以探視。」司蔻堅決,「我是他女朋友!」是的?西村囑咐她,要她這麼跟警官說得?盡管他們兩個人說的情境不同,西村是要她在警官在餐館里盤問的時候說,而她是自己跑到警局里來說——咳,不過不管了!「小姐,真的對不起。女朋友只是通俗稱呼,你又沒有入籍,沒有任何法律文件證明你們有直系的親屬關系。」警員公事公辦。司蔻轉了轉眼珠就哭起來,「警官我必須看見他。我懷孕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今晚要去打胎!我怎麼也得讓我肚子里的孩子在死去之前見一眼他親爹!」「啊?」警員傻了。一個年輕的男性警員哪里經過這個?司蔻哭的妝容都花了,「警官你行行好。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所以我決定跟他分手,決定打掉他的孩子……可是我不見他沒關系,至少讓孩子再看他一眼。今晚是,最後的機會了……」----------violet,生日快樂!快樂天天,一天更比一天美喲!o(∩_∩)o今天四更完畢,明早繼續。(大家表擔心會真虐,依舊是有原因滴~~~)謝謝如下親們的寶貴月票︰3張︰ws55555、花間漱玉、daisy_xuetu2張︰vivianliuya、chenchanglei、蘑菇小熊、1張︰我愛歌莉婭+2朵花,wsnjxrd123、家棟、violet9000、米粒、13282109587、風語歌、lailiru、cathy368、mm_ckj、tcxqz、y_sey、yuanlaura、cigaretbaby、ldq1973、stacey_ok520、謝謝︰tcxqz親的100朵鮮花,jupiter115的10朵,月舞的鑽石,咪咪、讀者A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