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母親之前那樣詭異與她說話,靳欣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是此時二哥這樣與她說話,她才真的覺得心驚。
萬海卻依舊還是溫潤地笑,「你們女人呢都有翻弄舊東西的習慣,我以前還不理解。這次我在庫房里翻舊東西,是為了找我的日記本,結果我沒想到竟然找到這一扎好東西。」累
萬海坐下來抬頭望靳欣,「這一扎信都這麼多年了,你二嫂竟然還保存得極為精心。你看,上頭還扎著紅綢帶,這麼多年了,這綢子都沒褪色,顯然是你二嫂每年大清理的時候再換上一根新的。」
「我就好奇,拿過來看,更沒想到信封上頭的落款竟然還是我的名字……我努力搜索記憶,什麼都找不見,所以我才打開了這些信來看……」
「二哥!」靳欣忽地害怕起來,想要扯住二哥的手,不讓二哥繼續說下去。
萬海卻冷冷推開靳欣的手,「靳欣,不看這些信我尚且不知,我自己原來是這樣有才的!看來我當年不該是你二哥,我根本應該是臭不要臉的情聖!」.
「二哥……」靳欣閉上眼楮,不敢直面萬海的目光,「二哥你听我說……我那時候也是為了你。袁靜蘭是黑五類的狗崽子啊,她只會連累咱們!而靜怡不同,她跟我們家門當戶對,她又打小就喜歡你……」悶
「打小就喜歡我?」萬海冷笑起來,「我相信靜怡也是個知進退的姑娘,她當初就算有朦朧的喜歡,可是如果沒有你這三兩天一封信的鼓動,靜怡她怎麼會變得對我死心塌地,認定了非我不嫁!」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鐘情?所以青澀少年時代的朦朧的喜歡都很正常,可是萬海如何能想到靜怡竟然發展到後來那般的堅決?
「二哥,我、我真的是為了你著想,為了靳家著想!」靳欣顫抖起來。
「為了我著想……」萬海深深吸了口氣,「靳欣,二哥自問這麼多年來始終愛護你這個妹妹。可是你為二哥著想,讓二哥落得了什麼?如今一個行尸走肉,這一生痛不欲生……」
萬海深深吸氣,「曾經你對蘭泉和小桐所做的事情,我還寧願當你是姑姑管教荒唐的佷子;可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好在這對孩子堅定地握緊了彼此的手,否則你將再害了下一代人!」
萬海冷冷推掉靳欣攥著他胳膊的手,「其實我們倒也都無所謂了。我還活著,蘭泉已經獲得了幸福——你真該拍著良心好好去面對的,是靳歡!如果沒有你當年做的事,靳歡怎麼會被囚禁在台.灣,而且後來更是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而後自殺,啊?!」.
「二哥,你這樣說太不公平了!」靳欣面上冷漠下來,「我所做的一切,其實也是因為姐姐的囑咐!姐姐說,大哥和二哥將來都是做大事的人,她走的事後交代我要看好靳家!二哥,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和大哥著想,難道不是為了靳家麼?」
「當年如果我不冒充你給靜怡寫信,恐怕你那個時候就會跟袁靜蘭在一起;組織上會放過你和咱們家麼?還有,後來如果不是我冒充袁靜蘭給你寫信,你會死的!」
「至于簡桐這個丫頭。好,我承認我走眼,我沒想到她竟然也有勇氣跟著蘭泉去了J國,可是她剛剛開始出現的時候,是盤桓在梅軒和蘭泉中間的,我怎麼可能不懷疑她的動機,怎麼能不擔心她有可能是代替她媽來向我們靳家報復的!」
「靳欣,你總是有理。」萬海笑起來,「從小到大,家里誰說你,你都有話反駁。你果然老了依舊不改本色!」
「二哥……」靳欣還想強辯。萬海卻猛然起身,揚手就給了靳欣一個大嘴巴!.
萬海雖然近年身體不好,但是當年的底子還是有的,所以一巴掌出去,活活將靳欣抽出三五米遠,直接撞上那邊的牆壁,震動了相框,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二哥,你,你打我!」靳欣捂著面頰,不敢置信地大喊。這是從小到大一直呵護她的二哥啊!
「我這個耳光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打。」萬海咬牙,「不管怎麼說我是你親哥哥,你縱然有錯還有父母管教,還輪不到我;我告訴你,我這個耳光是替靜蘭打你!你這一生,害靜蘭太多!」
「袁靜蘭,又是袁靜蘭!」靳欣哭號起來,「爸媽還沒打我,你就為了她打我!」
「一個耳光已經是便宜你!」萬海溫潤的眸子里已是血絲迸現,「她一生孤苦,都是拜你所賜!靳欣,如果不是二老還在堂上,我今天定不放過你!」
一時激動,萬海咳嗽起來。曾經那樣昂藏的男子,此時已經咳嗽得佝僂起來。
門外這才奔進于靜怡來,含淚扶住了萬海,「萬海,你平靜!」.
原來靜怡不放心萬海,顯然已經悄然在門外站了良久。
靳欣咬牙切齒,「二嫂你看見沒有,直到今天,二哥他還在為了袁靜蘭打我!他心里沒有你,他還念著袁靜蘭!」
于靜怡沒說話,先扶著萬海坐下,拍著萬海的後背,這才緩緩說,「有什麼大不了的要動手打靳欣呢?有話好好說嘛。」
「就是!」靳欣咬牙,欣慰還是于靜怡幫著她。
「靜怡!」萬海眯起眼楮,冷冷瞪著靜怡,「你說什麼!」
靜怡趕緊解釋,「萬海你別又激動。你的身子你自己不知道愛惜,我可還得愛惜著。」
于靜怡說著卻轉身走向靳欣去。靳欣一個巴掌被打蒙了,正努力起身。靜怡伸手過去,靳欣趕緊握住靜怡的手臂。
還好,于靜怡是幫她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