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少少現在所能想到的就是,知非禪師和天池上人乃至整個昆侖,都是為了要討好那姓鐘的,來向自己施壓,讓自己給那鐘道人服軟認錯。
其實知非禪師和天池上人這次約韋少少見面,雖然也有逼迫之意,不過大意還是為韋少少好。他們也是怕老友在陸重陽失勢時,遭了池魚之災。
但此時韋少少的心里已經是冰涼一片,陸重陽這些年的成長他都看在眼里,可以他是第二個來到陸重陽身邊,並且下大力幫助陸重陽的人。在他之前還有李靜虛和曉月禪師,只是曉月一心為的都是自己,真正出力與陸重陽聯合,說起來還在他之後。所以韋少少也算是陸重陽的心月復之人,只不過因為韋少少自身所屬的地位,也讓二人的關系很是玄妙。
陸重陽對韋少少一直都是以長輩之禮對待,而輩分和修為一點也不差于他的鄧八姑和溫嬌等人卻都以平輩見禮,這其實就是幾人所處的位置不同,不過這些都沒有妨礙兩人的交集。
別看韋少少平人為人孤傲難親,可一旦要是認對了人,便會誠心實意的結交,況且他在陸重陽的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昆侖想要超過陸重陽奪得這次大劫的主角,不過在韋少少看來,卻是一點都不現實。雖然有那已經超劫的一元祖師和憨僧空了二人預演,不過陸重陽身邊一樣有李靜虛和大荒二仙,相比起來也只強不弱。
在韋少少想來,昆侖只有依附著陸重陽才能將昆侖發揚光大。此時他對兩位老友的一顆熱心,已經冰冷,不過為了昆侖還是說道︰「我也是昆侖的長老,自問韋某並沒有什麼罪過,那潛修之語兩位道友也休要再提。不過我還想說一句,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那件至寶到底為何物,但我不相信天命就會因為一件至寶而改變。我勸兩位道友若是真的想為昆侖打算,還是早些與陸重陽聯手,共敵峨眉,這樣才能使得昆侖長久興旺昌盛!」
不得不說韋少少不是一個有戰略眼光的人,知非禪師心里不覺暗嘆。現在陸重陽這邊,擺明了李靜虛以後要一家獨大,又豈能讓別人在觸及他的利益。而且李靜虛、大荒二老和陸重陽已經是三位一體,也不是別人可以插得進去的,所以韋少少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老友的想法太過淺薄,那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而且峨眉現在已經布置下了天羅地網,可那陸家小兒卻茫然不知,你竟還把身家壓在他的身上。」知非禪師說到這搖了搖頭,暗里卻觀察著韋少少臉上的變化。[]
果然韋少少一听峨眉又開始要對付陸重陽臉上立時就凝重了起來。知非禪師心里一嘆,又接著說道︰「我們三人一起最久,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所以我勸老友還是不要因為一時負氣,而耽誤了道果!」知非禪師仍然是口稱老友,不過最後幾句話仍是一副咄咄之意。其實這也是因為他們三人一直便是以他為長,所以自然不自然的就會擺出長者的架子。
要在平時這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問題,只是現在韋少少正為峨眉的布置感到心意煩躁,又听知非禪師竟還在逼迫自己,言語間似有警告之意,不禁立時就勃然變色的喝道︰「怎的?如果我韋少少不答應,你們還想將我留在此地嗎?」
韋少少突然翻臉,弄得知非禪師和天池上人一時措手不及,眼看著韋少少全身戒備的神情,不禁同時嘆了一口氣。他二人今天召來韋少少,其實都是私人情分。只因為這次已經布置周密,只在峨眉與陸重陽兩敗俱傷時,昆侖再突然出現。然後輕松接受兩邊的班底,到那時昆侖就是不想興旺只怕都不成。
一想到這點,不禁知非禪師和天池上人,便是那一元祖師和憨僧空了都樂得合不攏嘴。在他們心目中這便是老天賜給他們昆侖天大的機緣,若不取之,那就必要遭受天譴。
知非禪師也就在這時想到了韋少少,一是覆巢之下只怕韋少少會有所損失,到底他們有著多年的感情。再者也是想讓韋少少知道,當年是他韋少少錯了,不听自己的話,還是我知非看得遠,知非禪師想在韋少少面前顯威。
在他想來,只要自己說出是師父一元祖師和憨僧空了兩位大長老的決議,韋少少定然就會俯首認錯。可就是沒想到韋少少對陸重陽的信任竟然如此之深,都已經超過了兩位老祖。
「既然老友不听我倆的勸告,那就好自為之吧!」說到這,知非禪師和天池上人皆是拱手在胸。
韋少少此時心里也是一陣的難過,不過此時既然大家都心意已明,再多說也是無用。韋少少咬牙拱了拱手,最後留了句「保重!」便飛身離開了金佛寺。
韋少少一走,天池上人便猶豫的說道︰「韋道友已經被那小賊所迷,只怕他這一走肯定要去為那小賊通風報信,老友你說會不會就此泄露我們的計劃啊!」
有些事情只有知非禪師才知道,便是天池上人也蒙在鼓里。他們今天與韋少少相會其實便有兩重意思,一重便是收服韋少少,再有便是如果韋少少不答應,那便正好借著他的手給陸重陽通風報信!
知非禪師如此做當然不是在為陸重陽著想,他的意思乃是讓陸重陽盡快有所準備,這樣陸重陽和峨眉打起來,才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兩敗俱傷。這也是因為知非禪師從心里就不大看好峨眉,因為現在峨眉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讓知非看了也不禁一陣的心寒。
就拿這次峨眉開府來論,可以說是聚集了此界所有的精英,據說到了開府正日那三大聖僧和兩大神尼也會連襟到訪,一想到這,便會讓知非禪師感到一陣的不安。
峨眉開府算得上近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盛會,更派都是趨之若鶩,只是能不能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收到請柬的自然感到十分歡喜,說起來這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可是武夷山听小築中的謝山卻為難了起來。
手里拿著峨眉的請柬,按說他是齊漱溟幾世的好友,峨眉開府齊漱溟來請他那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如今峨眉與陸重陽勢成水火,齊漱溟與陸重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偏自己還在陸重陽這一方。而且雖未與齊漱溟當面發生過爭執,但與那三仙中也都動過手,往日不見還好,這次見了大家難免就會弄得異常尷尬。
謝山有心不去,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如果不去,就好像是認錯了一般,讓人小瞧了自己。經過幾番思慮以後,謝山還是趕往了峨眉。只是在臨行向他的兩個弟子謝瓔、謝琳囑咐了一番,叫她倆去光明境中修煉。
此次峨眉開府也是一場盛會,那謝瓔、謝琳二女便也吵著要去,但平時很寵愛兩名弟子的謝山卻怎麼也沒有答應。只因為此去雖然謝山不相信齊漱溟會在眾人面難為自己,但小心總無大錯,帶著兩名弟子去,讓他著實的有些不放心。再有便是他早就想把兩個弟子交給葉繽和陸重陽來教授。
一是他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歡教授徒弟,二也是他看中了陸重陽和葉繽的功法。雖然陸重陽並不藏私,除了《吠陀經》和《大日真解》以外,其他經典都幾乎都與共有,但每個人的領悟力卻是又有不同。
一直以天才自稱的謝山,與陸重陽相較起來,就感到了自己很大的不足。按他的說法那便是「他每一字都只差陸重陽毫厘」,其實他也就是在說自己與陸重陽相比,簡直就是一字不通。
這其實是謝山的謙虛之語,不過也能從中體會出,確實與陸重陽有著一段差距。而謝山也沒有一點嫉妒之心,還常想將自己的兩個徒弟來交給陸重陽教授。
這次便正好借此機會,將兩個徒弟打發給了陸重陽,同時也告知了自己的去處。不管怎麼說他這次也是孤身入敵營,雖然他與齊漱溟有幾世之交,不過在這天地大劫面前,謝山就不得不十分的慎重。
謝山感覺自己已經很慎重了,可是他卻忘記了一點,當初在雄獅嶺無憂洞時李靜虛便告訴他,說他今生多災多難,讓他小心在意。
當時李靜虛的這句話,也確實把謝山嚇得夠嗆。以至于到後來,謝山能毫不猶豫的與陸重陽站在一起,應該說李靜虛的這句話起了很大作用。不過時間一長謝山便忘記了,在他看到的是陸重陽、李靜虛和大荒二老與峨眉等勢力的正面沖突,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小插曲,自己的順逆根本就是無關緊要。像自己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很難相信自己能在此劫中起到什麼大作用,既然沒有大作用,那多災多難之語,讓謝山想來,便覺的自己的老友李靜虛有些危言聳听。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就算李靜虛也沒想到謝山竟然就是此次大劫中的劫子。
明光境中九陽列空,金色的光輝燻染著境中每一個精怪。在這大日淨火中修煉給境中精怪帶來最大的益處便是煉化他們本身的惡根,使他們能得以修成正果。這對于精怪來說那便是似有如再生父母的大恩,所以境中精怪對陸重陽便如子對父,所以雖然陸重陽不在,但也都各司其職。
其實這些精怪在煉化了惡根後,便與常人無異,有了敬畏之心,胡作非為者已經少之又少,大多都盤坐在境中,在大日淨火的沐浴下運功修行。
葉繽依舊是成年累月的在極圈當中凝煉她的兩儀精氣,只有大事發生時她才會出現在光明境,這時整個境內便成了方瑛和元皓的天下。
只是如今沒了陸麟兒這個禍主,也讓二小玩得甚不開心。其他精怪都知道他們是陸重陽的親傳弟子,出于對陸重陽的尊重,也沒有那個去得罪他們,所以二小不論做了什麼,大家也都當他們年紀小不與理會。
這樣一來,反使得二人就更感到無趣。沒人搭理就是想鬧也鬧不起來,最後元皓便向方瑛道︰「不如我們去找二師兄如何?」
方瑛也是這個心思,沒了陸麟兒,此時師父又不在就感到無聊,只是方瑛卻膽小。「萬一師父回來,不見我們,那時怎麼辦?」
元皓撓著腦袋嘿嘿一笑,「師父回來最多也就罵我們一頓,他那麼心疼我們,也不能如何重罰我們的!」
元皓是真的模透了陸重陽的脾氣,陸重陽此時如果知道自己的弟子竟然這樣想,肯定又會感到一陣的悲嘆。
方瑛顯然已經是被元皓說得有些心活,不過她到底是女孩心細了些,忙又說道︰「不行啊!師娘就在極圈當中修煉,我們又怎麼能出得去?」
元皓嘿嘿一笑,「你不知道我前幾日在無意中,在海眼里發現了一條地底通道。後來去問鼠道人,他跟我說那通道竟然直通另一面北極。我們正好去北極游玩一圈,屆時管保叫二師兄眼饞!」
方瑛一听便皺起了眉頭,她為人一向最懶,此時听說要從地軸里穿到另一邊,便覺得好不辛苦。
知妹莫若兄,方瑛啥樣的性子,元皓又豈會不知道,便又神秘的說道︰「听說那北極和我們南極一樣,有好多不可盡數的靈果,都是天地間的獨枝,那北極少有人去,那些靈果一定都等著人去采摘呢!」
這下方瑛立時來了精神,她對吃的追求幾近讓陸重陽無語。現在光明境里能吃的幾乎都讓方瑛一個人吃光了,這些靈果那一株不是幾年乃至幾十年、幾百年才結一次的果。現在偌大的光明境竟然讓方瑛給吃了個青黃不接,每次陸重陽一說她,方瑛就眼含淚水。這樣一來使得陸重陽也不好只為了一些靈果而懲罰自己的徒弟。
有道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讓陸重陽郁悶的是,自己這麼多徒弟就沒有一個能讓他省心的。
有了靈果的動力,不用元皓在催促了,方瑛便開始準備好了一切,二人各持飛劍,便跳入了海中。海眼二小已經不止下過一次,在南極圈里,他們除了不夜城不曾去過,剩下的可以說都讓他們玩遍了。此時在去海眼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二小御水的功夫還是從精怪中學來的,所以就似兩條游魚,不一會便下到海眼底。
剩下一段路便是要穿過地肺,陸麟兒在時,每次三小到達這里也就只好停住了。因為地肺里不禁有弱水,更有地漿火焰和各種的煞氣,必須有像鄧八姑那種徹地神針一樣的法器,再加上一個能不懼弱水地火的護身法寶,要不然便休想能通過此地。
二小自己沒有這樣的法寶,不過他們卻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同道。元皓和方瑛站在通道前不禁暗想道︰「這條通道到底好似誰打的,到底又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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