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山的修真生活 正文 第一章 古井

作者 ︰ 初之文

「唉!活著還有啥意思!?」張小山嘆息一聲,掐滅了手中煙頭,從床上坐起身來,破舊的木床,隨著張小山的起身,劇烈晃動了一下,發出吱呀一聲怪叫,好像是一聲嘆息。

大學沒考上,望子成龍的父親被氣死了,相戀三年的女朋友也跟人跑了,張小山從學校回到他一貧如洗的家,等待他的,不是冷嘲就是熱諷,還有三萬塊錢的債務,一向爭強好勝的張小山,落魄到這種地步,他真的沒法活下去了。

坐起身後,他抬起眼皮,借著透窗而入的月光,將自已的屋子打量一番,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母親的睡房。在田里勞累一整天了,母親此刻睡得很死。看到母親的滿臉皺紋和一頭花白頭發,淚水從小山的眼里涌了出來,突然,他決絕地轉過身去,懷著尋死的心,他快步走到院子里。

深藍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明月高懸,照得這個農家小院如同白晝一般。

哀傷莫大于心死,美麗的夜色,在小山眼中也是死灰一片,張小山目光直直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他在尋找死的方式。割腕吧,他怕見血;上吊吧,死的樣子太難看,死後也會遭人唾罵;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院子里的那口井上。

這口井已經有些年頭了,小山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座小院里,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時候,這古井便在了,誰也不知道它存在多少年了,呈圓形的青石井口,上面加了一個厚實的蓋子,井台上面青苔斑駁,潮濕一片,據小山的父親說,這口井是小山爺爺封的,因為在夜間,常听到井里傳出各種奇怪的聲響,像是牛羊的叫聲,又仿佛是怪獸在咆哮,迷信的老人,以為古井下藏有精怪,便用一塊厚重的石板,封了井眼。

小山從小便對這口井充滿好奇,一直想挪開井眼上的石板,听一听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叫?但一直沒征得父親的同意,因為父親曾請表舅來家看過這口古井,表舅是當地有名的風水先生,他看過井後,認為這古井邪氣太重,克及宅主,尤其是孩童,最受不了這邪氣,臨走時他將一塊碧綠的玉佩賜予小山,說是可以闢邪,要小山一真帶在身上,現在這枚玉佩還掛在小山的脖子上呢。

小山走到古井邊,心想,在死之前,一定要了卻心願,看一下古井里到底藏著什麼古怪,于是他用力將井眼上的石板移開,露出一個圓形的井口,里面黑洞洞的,小山狠了狠心,沒有給自己任何猶豫,一頭扎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井里沒有水,但很深,小山的身子悠悠下墜,不斷地踫到潮濕的井壁,也不知下墜了多久,他摔在一塊不算堅硬的地上,在一陣劇痛中,他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小山發現自已躺在一塊柔軟的草地上,頭頂上,陽光明媚,天藍得跟水洗過一樣,遠處,有大片大片的果園,有成群結隊的牛羊,有碧綠的湖水……

「這里,是哪里……」小山霍地坐起身來,游目四望,喃喃自語︰「是地獄?還是天堂?對,應該是天堂吧,這麼美好的景像,只有天堂里才有吧!」

死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尤其是這麼年紀輕輕地自殺死去,但如果死後能升天堂,那卻是一件幸福的事,小山想,這也許就是福報吧,想想自已長到二十歲,還從沒做過壞事,既沒調戲過人家姑娘,也沒殺過生,就連平時走路不小心踩死一只螞蟻,他都為其修墳造墓,一定是他的善心感動了老天爺,讓他死後才有這樣一個美好的歸宿。

這樣想著,他心里不那麼難過了,甚至還感到一絲欣慰,他雙手撐著地,站起身來。

啪!

一個東西從他身上掉在地上,小山低頭一瞧,見是一個尺把長的卷輻,類似于卷起來的字畫。

「這是啥玩意?」小山好奇地撿了起來,心想︰「我投井的時候,可沒有帶這東西!」

止不住好奇,他要打開卷軸看個究竟,可努力了半天,卻怎麼也打不開。這卷軸一定有暗扣。

「什麼破玩意!」嘴里抱怨著,小山還是將卷輻揣在上衣里。因為小山一向就喜歡字畫,視之為寶貝,今天無意中撿到一個,自然不肯扔棄。

周圍的環境陌生而新奇,讓小谷心情忐忑,漫無目地的,向前走了十幾步,就發現前面豎著一塊地碑,碑上刻著︰魔域桃園。

小山凝望著那四個大字,心里疑惑了,這里不是天堂嘛!怎麼地碑上寫著魔域桃園呢,難道這里不是天堂?難道自已死後穿越了,到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懷著這樣的疑問,小山走到了地碑前,這碑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就和村口的那塊界碑有些相似。

管他呢,無論是天堂還是魔域桃園,總比以前的那個世界好,這樣想著,小山朝著一片果園走去,遠遠地,就望著果樹上掛著累累碩果,走進了,才看清,是一片隻果樹,紅彤彤的果實,比正常的隻果大了一倍不止,因為心情不好,小山幾天來都沒怎麼吃飯,看見那鮮紅的隻果,猛地感覺到自已好餓好餓,左右一望,不見一個人影,于是他大著膽子,走到一人之高的樹下,伸手摘了一顆隻果。

乖乖!真大,這是什麼品種呀?小山拿到鼻子下嗅了嗅,真香!小山禁不住咬了一口,入口清脆甘甜,還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隻果。小山一口氣把隻果吃完,感覺一點都不餓了,精神也好了許多。

這是誰種的隻果?難道沒人看管嘛?遠處還有大片的果林,但卻不見一個人影,難道這個世界沒有人,天呀,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了,這不都屬于自已的了嘛!

正想得不亦樂乎,就听汪地一聲怪叫,從隻果林里竄出一個黑影,撲到了小山面前,小山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兩步,緩過神來,小山發現,面前是一只凶惡無比的黃色怪獸,這怪獸比狗大多了,它的頭又大又圓,有點像虎頭,身形類似于豹子,尤其中它那四只粗大的蹄子,和獅子的也差不了多少,但它的叫聲卻證明它是一條狗。

這黃狗汪汪叫著,身子一竄,向小山撲了過來,小山被嚇壞了,轉身往後逃去,不料,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拌,摔倒在地上。

餓虎撲食一般,那只黃狗向倒在地上的小山撲了上來,小山感覺黃狗小山一樣的身影向他壓了下來,但還沒觸及他身子的時候,他脖子下亮起一團眩目的青光,這青光無形卻似有質,黃狗的身子一接觸到青光,立即被彈了出去……

小山吁了一口氣,一顆心踫踫直跳,他定一定神,從地上爬起身來,警惕地四下一望,就見那黃狗倒在五米之外的地上,在那里嗷嗷直叫,它用蹄子撐著地,想站起身,努力了幾下,竟沒爬起來。

看樣子,它一時半會還沒有攻擊小山的能力,小山放松下來,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盯了一眼脖子下的玉佩——難道,剛才那道青光,是這玉佩發出來的?

以前只在玄幻小說中才能看到的情節,竟然出現在現實中。這令小山多少有些不可置信,他伸出手來,模了模玉佩,感覺有些發燙。證明剛才那一幕是真的,不是幻覺。那青光正是這玉佩發出來的。

這塊玉佩小山都戴了十來年了,從沒發現它有什麼奇特之處,今天,還是頭一次,風水先生表舅說它能闢邪,難道還真應驗了……這樣想著,就听汪地一聲大叫,那黃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爬起身來,對小山呲牙咧嘴作凶惡狀,作勢欲撲,只是不敢貿然再撲過來,顯然,它對小谷身上的玉佩有所忌怕。

小山瞧著它凶惡的樣子,也不敢再跟它纏磨下去,轉身朝來路跑去,跑出十來步遠,回頭一望,見那黃狗還在原地,沒有追過來。小山一口氣跑回到那塊地碑旁,累得氣喘吁吁,一**坐在地上,想休息一會,就听天空中有鳥叫,小山抬頭一望,就見碧空中飛來一只鳥,那鳥越飛越近,最後,它竟然落身在那塊地碑上,收起翅膀,一雙鳥眼盯著小山,

小山也盯著這只鳥,可以肯定,小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鳥,一身翠綠色的羽毛,卻長了一只紅色的大嘴,那嘴長得有些怪異,竟然比它的身子還長,根本不成比例。

更讓小山感到怪異的是雙鳥眼,不知怎地,小山感覺那不是鳥眼,而是一雙人的眼,它能將小山一眼看透似地,小山與它對視了一會,最終受不了它的目光,低下頭去。

「你好。陌生人!」

「啊?」小山猛地抬起頭,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都快半個鐘頭了,他還是第一次听見有人說話。

小山抬起頭來,卻沒發現有人,那只鳥還立在地碑上。眼楮一直盯著他。

「是誰,誰在說話?」小山驚異不已。

「是我,這里只有你和我。」

小山發現,那只鳥的嘴張了張,難道,難道是這只鳥在同他說話?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小山生平只見過鸚鵡說話,但鸚鵡是一種無意識的模仿,沒有什麼可稀奇的,而這明明是有意識有思維的問話。小山還是有點不相信,將頭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有人。

「哈哈……你這人真逗!我就在你身前,你還回頭望什麼?」

小山猛地回過頭,盯著那只鳥,發現那只鳥正張著嘴大笑,伴隨著笑聲,它身上的羽毛都在抖動,小山感覺心里有些發毛,這只鳥比剛才那只黃狗還讓他感到可怕。

「是你……你在同我說話……」小山指著那只鳥,顫聲問了一句。

「就是我。」那鳥張了張大嘴,聲音正是從它嘴里發出來的。

「你?是人還是鳥?」小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怎麼說呢?」那鳥感慨道︰「三千年前我是人,現在我是鳥!」

「什麼?」小山不明白它的意思,疑惑道︰「你是說你以前是人?」

「對,我不但是人,還不是平常的老百姓,我是這里的園主,也就相當于一國之君!」

「噢?」小山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明明是一只鳥,怎麼三千年前竟是個皇帝?

「我說這些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是事實,三千年前,魔獸入侵我們桃園國,全國淪陷,我被魔獸殘酷地殺死,本來我死後靈魂可以升天堂的,但我不願去天堂,結果我化身為鳥,我要在天空一直守望著自已的國家,直到它光復的那一天。」

「噢……」小山听了,喃喃道︰「听起來怎麼有點像神話故事!」

「陌生人,你從哪里來?」那鳥問道。

「我……」小山抬起頭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它。

「听你的口音,好像是華夏國的人?!」

小山听了,覺得它的話也有些道理,自已可不就是華夏子孫嘛,于是他點頭道︰「對,我是從那個地方來的!」

「歡迎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子?」

「我,我叫張小山。」

「哈哈,張小山,你的機緣可真不小,實話告訴你吧,你能從自已的國家來到桃園國,那是億萬分之一的機率!」

「啊!是嗎?」小山驚得張大了口。

「不但這樣,你一來到這里便遇到了我,那可真是奇緣了。」

「噢……那你叫什麼名子?」

「我叫不死鳥!」

「不死鳥?什麼意思?」小山猜度著︰「是長生不死的意思嗎?」

「對,真聰明!」不死鳥說︰「我在魔域桃園一共經歷了十世九劫,卻一直沒有死。」

「這里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叫魔域桃園?」張小山問。

「這是一個富裕的國度,這里只有白天,沒有夜晚,太陽高升不落,樹木常青不敗,花朵常開不謝,這里氣溫適中,四季溫暖如春,瓜果常有,牛羊遍地,資源豐富,用之不竭……所以應該算是一個盛世桃園吧!」

「那為什麼又稱作魔域呢?」小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為……」不死鳥的語氣有些悲傷︰「原本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度,而在三千年前,這里被魔獸佔領了,所以就叫魔域桃園。」

「噢!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才我摘了一個隻果吃,就有一只怪狗出來咬我……」

「唉!張小山,你機緣雖深,來的可不是時候,你要是三千年前來這里就好了,這里豐富的資源可以任你享用,但現在你什麼也得不到,因為這里的每一片資源,都有魔獸看守著,剛才那只攻擊你的狗叫魔力狗,是魔獸和狗交配產出來的變異怪物,它負責看守這片隻果園,如果剛才不是它打了一個盹,恐怕你連那個隻果都吃不到呢!」

「怪不得呢,怎麼看它都不太像狗,而且一出來便咬我……」

「所以,張小山,你最好還是不要在這里停留太久,除非你有特異的本領,可以對付那些魔獸,否則你即便不被魔獸吃掉,也會被活活餓死,我奉勸你還是快快離開……」

「離開……回哪里去?」小山有些迷惑了。

「你不是華夏國的嘛,那你還回華夏國去!」

小山听了,低下頭,面如死灰,悲哀地說︰「我不願再回去了。」

「不回去,那你只有死路一條。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勸你還是考慮考慮!」

張小山听了,轉目四望,四野空空,哪里有什麼井口,他有些無奈地說︰「可,可我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哈哈,張小山你真逗,你還想從來時的路回去嗎?」小山的無知讓不死鳥哈哈大笑︰「告訴你吧,進入魔域桃園的幾率是很小的,我一千年還見不到一個像你這樣的陌生人,不過進來時難!離開就容易多了,打開‘回城卷’即可!」

「回城卷?回城卷是什麼東西?」張小山問。

「回城卷離開魔域桃園的通行證。」不死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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