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煙塵。
王辛元呼吸一窒,在發覺此處,驀然多出一位仙師時,就大感不妙起來。修士不比凡人,即使最低階的修士,也不可小覷。在他們眼中,自己這樣的凡人如同螻蟻一般,即使是高級練體士,也只不過是稍大些的螻蟻,一個火球術就能輕易滅殺。
而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參與進去,並且在其中扮演著不光彩的角色,尤其對方含怒出手,明顯是對自己一方不滿的表現,目地就是為了震懾諸人。想到這里,心里愈發惴惴不安,各種想法紛至沓來。
正在這時,周圍傳來一陣驚呼聲。
「嗯,怎麼回事。」王辛元收回思緒,眼前一個白點驟然變大,發出刺耳的呼嘯聲,他下意識的側頭避過,感覺臉上一痛,下一秒,滾燙的熱流順著眼角汩汩流下。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拇指大小的藤條帶著一塊皮肉,釘在不遠處立柱上,那刺目的血芒令他背脊生寒。若不是躲避及時,可以預想,掛在上面的就不是一塊皮肉,而是一個眼珠了。
「是誰,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王辛元驚恐的大叫著。當看到沐風時,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退到了副使背後,鼓起勇氣︰
「沐仙師,副使大人在此緝拿叛逆,還是不要趟這混水的好。」
沐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諷刺的道︰「副使,你還真養了條好狗。」
後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在下雖然不是執法使,但也是千壑城的外城執事,在轄下範圍內有監察之權。一旦發現暴亂,可以便宜從事,將暴亂分子先行羈押。」話到這里,語氣徒然一寒,臉上帶著森冷的笑容︰
「到是沐道友如此心急,不僅重傷了王隊長,還質疑在下的行使權利,不會和叛逆有什麼瓜葛吧。當然,若是道友上繳儲物袋,並且自縛雙臂。在下保證,在職權範圍內,會還給道友一個清白的。」
沐風輕笑一聲︰「紅嘴白牙,口說無憑。道友既然認為在下是叛逆,在下無話可說。」
副使笑容一僵,內心大為惱火,對方看似認罪,其實不然。前兩句,指責自己沒有證據,而後面更是連‘副使’的名頭都不承認。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局面,就這麼被對方三言兩語給破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身後猛地竄出一個身影。
王辛元欣喜若狂,全身興奮的發抖。在此之前,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深恐對方秋後算賬,正尋思著能否找個由頭托他下水時,這位沐大仙師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這種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副使大人您看,他承認是那些匹夫的同伙,是叛逆。快將他拿下,收沒他的財產,抄他的家,治他的罪,罰他做礦奴,去喂…」
王辛元還沒說完,耳旁突然出現一個陰冷的聲音︰
「老狗,你太恬噪了。」
沐風一個箭步沖出,掄起右臂如同一柄巨錘,對著王辛元當頭砸下,在落下的一剎那間,手腕出光芒爆閃,驀然多出一個銀燦燦的印記,觀其形態有些朦朧看不真切,隱約中好似一個老虎模樣。
激發了刺背虎的天賦戰紋,整條右臂化為了凶獸的利爪。不但平添了千斤巨力,而且防御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再加上練體四層的巨力,此時力量達到驚人的五千斤,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的灌了下去。
面對沐風勢大力沉的重錘,王辛元避無可避,只能咬牙硬擋。
「轟。」如同雷暴一樣的巨響,王辛元腳下的青色石板蛛網般迅速龜裂,隨後化成流沙大口,將兩只小腿盡數吞沒,小半個身軀陷入地下,看起來好似‘人棍’被屈辱的釘在地上。
「副使大人,救我。」
「哼,誰也救不了你。」沐風開啟天賦戰紋後,妖化的右臂變得鋒利無比,不但一舉震碎了對方的腕部護甲,而且還留下了數道深可及骨的傷口,汩汩的鮮血如同泉涌般不停地冒出。
他正欲將對方徹底擊殺時,一旁傳來數聲厲嘯,沐風神情一凜,手里動作接連變化,一把抓住陷入恐慌中的王辛元,將他如同破布一般掄起,擋在身前。
唰唰唰唰!
利器入肉,鮮血四濺。
王辛元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嚎聲。此時他的樣子異常狼狽,不僅被削掉了條胳膊,還差一點被那三名高級練體士開膛破肚。
看到沐風突遭襲擊,殘存下來的狩妖者怒不可遏。他們平常多次被沐風照顧,其中數人更是受過他的救命之恩。
當沐風出現時,這些漢子之所以一直默不作聲,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托他下水。畢竟,‘叛逆’的帽子太過沉重,即使以他修士的身份也承受不起。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他們始料不及。沐風不但強勢的為他們出頭,而且還以雷霆手段,將他們恨之入骨的王辛元,打的如同死狗一般,他們大呼痛快的同時也深深的擔憂起來。
果然,他們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他們不怕死,卻不想為此連累沐風,落得與他們一樣的下場。
「兄弟們,上啊。殺掉這群王八蛋。」
「沐仙師,你快走。此事與你無關,沒必要趟這個混水。」
「兄弟們來幾個,與我一起拖住副使,讓這個雜碎看看,我們殺不殺得了他。」
「沐仙師,假如有下輩子,在報答仙師的救命之恩。」
這群鐵骨錚錚的漢子,在突遇襲擊下,被殺的狼狽不堪。一方面實力上確實不如人,但最主要的卻是在喝酒中,小隊的成員被基本打散,無法發出聯手之威,外加醉意洶涌,許多招式變形的不堪入目,最終的威力可想而知。
經過一番休整後,身上的酒氣基本逼出,雖然達不到巔峰狀態,但在內心屈辱的刺激下,氣勢不降反升,逼得那三名高級練體士左支右絀,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