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打開了,卡爾穿著睡衣來到床前看著眼楮睜得老大的女孩子,不由得皺起眉︰「你還不睡覺嗎?」
翟墨狄從被窩里爬起來跪坐在床上看著他︰「我想和你一起睡……我是說,讓你抱著我。(請記住我們的她邊說邊拉住他的手臂晃著。
冷冷的聲音傳來︰「不可能,我睡沙發。」
床上的丫頭明顯不樂意了,她干脆直接抱住了他,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聲︰「我不,我要你抱著我睡!要不我就不睡覺了。」
卡爾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現在你十六歲我二十二歲,我沒有任何理由要和你同床共枕。並且,」他的語氣有些緩和,「你要知道一點,我即將結婚,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在一起。」
最後這句話他說的很輕,但足以讓抱著他的女孩子明白了。
她直起身子正視著面前這個男人,她不知道這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下這麼大的決心去娶一個女人,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再次疼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她吻向了他的唇。
這是和一年前那一晚完全不同的感覺,他的唇有些涼,舌頭上還有著淡淡的薄荷味道。她的唇濕濡香甜,小巧的丁香舌糾纏住他的,似乎是要麻痹自己強迫認為他是她的。
卡爾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他還清醒,想要推開她。不料翟墨狄直接摟住他的脖子雙腿順勢纏住了他的腰,她纏的很緊很緊,身子也和他的緊密貼在一起,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她胸前的柔軟。
漸漸的,卡爾摟住了她的腰,然後壓著她到了床上。
他的大手有些粗糙但很溫暖,輕輕的磨挲著她精致的鎖骨。翟墨狄由主動變成了被動,但她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是迎合著他——盡管她什麼都不會。卡爾的手順著她的身體向下滑去,他的呼吸變得濃厚,明顯是被燃起的樣子。他開始吮吸她白滑柔女敕的脖頸,沉重的呼吸纏繞在她周圍。
這一刻,或者說很久之後當翟墨狄想起這一刻時,她都誤認為卡爾接受了自己,她以為他終于願意就這麼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的手像水蛇一般繞過卡爾抱住了他,她覺得自己就要是他的了,不僅是一時,而會是一世。
身上的男人停了下來,他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身下那張清秀靈動的面孔,忽然就直起身從床上下去了。只見他立在床前背對著她,抓了抓頭發,在她想要問他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冷冷的開口了︰「我不能這樣做。」說完他就向浴室走去。
「為什麼?」她也坐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無助,就連這樣他都不願和她在一起嗎?
男人停了下來︰「你還小,而且,」他依舊不回頭看她,「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不能糟蹋你。」
她的淚水隨著他的話流了下來,本以為他是不這麼想了的。她哭著下了床來到他身後抱住他,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卡爾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為什麼不能喜歡我?你是覺得我小還是怎樣?」
他不回答,而是站在那里听她的。
「我甚至不知道離開了你會怎麼辦,在黛比出現之前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你,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就這麼纏著你賴著你一直下去,可是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我明白了我喜歡你,我愛上你了。」她緊緊的抱著他,泣不成聲。
卡爾還在沉默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她覺得一顆很大的石頭懸在了她的心頭,她覺得此刻自己就像是身處孤島在等待救贖,而卡爾就是那個人。
卡爾還是沒有說話,就這麼僵持了半天,他低聲說︰「我不愛你,更不可能娶你。」說完這些他就掰開了她的雙手,走進浴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覺得身體內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被生生抽走了,所有的支撐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捂住了嘴巴盯著那扇門卻再也沒有力氣去做任何事了。
這個男人,她是真的不可能再去接近了吧,就這麼偏離了方向。他從來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是麼?沒有人可能去改變他——除非他願意。
她癱坐在浴室門口,倚著牆閉上眼楮,已經沒有再多的眼淚可以流出來了。她听到浴室里嘩嘩的水流聲,想象著在和他同住的一年里那些點點滴滴,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她再也不會和他扯上什麼關系了。
約翰內斯堡的機場。
「墨狄,真的就這麼走了麼?」李若水有些不好的預感,她覺得這麼一走這丫頭就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她對著若水笑了笑,這是六月十五號了,離那晚已經過去了三天。
三天來,她第一次覺得在卡爾面前不知所措起來。她躲著他不敢見他,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在呆在他的身邊了,那樣會很難過很無助。所以昨天她到了他的臥室,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告訴了他自己要離開,他只是點了下頭便沒再說什麼。
「墨狄?」李若水小心的叫了她一聲,桑德夫人兩天前已經離開了,卡爾這些天也是走走來來的,墨狄又這樣,她也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從回憶里勉強回過神,她淡淡的笑著,問︰「怎麼?」
「卡爾……他不會來了吧……」李若水的聲音有些小,盡管這周圍沒有人可以听得懂中文。
卡爾,又是這個名字。翟墨狄只覺得頭在听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忽然就劇烈疼痛了起來,她揉了揉太陽穴,搖了搖頭,看上去風輕雲淡的樣子。
「那我們現在該走了……」李若水看向飛機,門已打開,空乘小姐從上面下來接她們了。
要走了。
听到這句話她有些恍惚,這和她想的在有卡爾的地方離開的時候不一樣,沒有那個男人陪著她。她還記得第一次和他坐飛機時他給自己講那道菜,他們一起去周游世界時每次都是坐在一起的。
從今以後,他理所當然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吧。走到了台階盡頭,她還是回過頭看了看,盡管她知道再也不會有他來送她了。
卡爾,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吧。
有一滴淚不經意的從眼角滑落,她努力挽留過不是麼?可是那又怎樣呢,他不會是她的。
飛機起飛,她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南非,約翰內斯堡,她會永遠記得這里。
只是在機場的一處,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那里,車窗並未搖下,沒有人知道車內坐的是誰,更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說︰終于,還是要離開你,我的心疼你可以感同身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