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午後,咖啡廳里很是溫暖。從落地窗看向外面,可以看到十一月初紐約城的落葉。
「墨狄,你過得好嗎?」江澤坐在她對面,眼眸里滿是寵溺和疼惜,他的手肘撐在桌子上,修長有力的手指在陽光下看著很是好看。
「挺好的……」她躲閃著他的眼神,雙手捧著一杯咖啡,心里卻範出一陣苦澀,過得好嗎?在別人眼里她是很幸福的人吧,年紀輕輕擁有了那麼多,嫁給了那麼完美的一個男人。
可是,她真的幸福嗎?
卡爾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他在她耍小脾氣的時候總是冷著臉說別鬧了,他不會像那些男孩子一樣把自己的小女友擁在懷里去逛街,他不會在她嘟起嘴吧的時候給她一個吻……他平時那麼忙那麼忙,回家總會那麼晚,一天除去睡著的時間他們見面不超過三小時,他從不跟她解釋為什麼不回家了,為什麼沒回她短信,為什麼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被她踫見……
一天一天,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她自知自己不能奢求太多,但卻無法坦然接受這個男人的冷淡,這讓她感覺自己似乎就是一個擺設。
相比之下,她還要一直順著他的意思。
她在乎他,所以總是喜歡多想,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不愛她,也不在乎她。
「墨狄?」江澤輕聲叫了她一下,隨後露出一個和煦的笑,伸出一只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繼續說︰「你知道嗎,你這樣發呆的時候特別可愛,讓人覺著像是迷路的小羊。」
「是麼……」她下意識的避開他,也跟著勉強的笑起來。然後,她喝了口咖啡,若無其事的問︰「江澤,你到底去了哪個國家呀,這麼久都不回來……」
「傻丫頭,誰給你說我出國了。」江澤輕輕搖了搖頭,接著說︰「那天我們分開後,我開著車心里一直翻騰,結果沒有看好路,就跟一輛車撞上了。」
對面女孩子端著咖啡手停在了半空,她的眼楮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好半天,她才有了些反應,一字一句的問︰「你說你撞車了……」
「對,然後就是腦出血,小腿骨折,一覺不起,住院住了快一年了吧才醒過來,這不,這就來看看你,放心不下,即使你已經嫁給了那個男人。」他嘴角輕抿微笑著,用風輕雲淡的聲音說著,仿佛在講述一件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眼淚流了下來,翟墨狄放下咖啡杯捂住了嘴巴,隨後趴在桌子上抽泣著。江澤有些慌了,站起來來到她身邊坐下輕輕撫著她的背,說︰「墨狄,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是想要你難過,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從沒有故意不聯系你,如果我不聯系你了,那是因為我沒辦法,你要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個最為重要的人。」
他的聲音,可以听得出絲絲的心疼。
她哭的更厲害了,抬起頭轉過身看著他,說︰「為什麼要瞞著我,李若水為什麼瞞著我……江澤,對不起……」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引起了店內不少人的注意。
「傻丫頭……你能為我哭,我真高興。」他為她擦掉眼淚,輕輕把她摟在懷里。而女孩子也已經丟失了那份提防,潰不成聲。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坐著的一個女人,拿出了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這位桑德小夫人,也需要有麻煩了。
這一天下午翟墨狄和江澤走了很長的路,漫無目的,沿著紐約的路。
「你撞到我的時候我還在想,這真是個沒腦子的女孩子。」江澤低著頭看著她,嘴角上揚說著。
「我才是想著這是哪個白痴撞到了我,不過當時還覺得聲音听好听的呢……」她的心情也平和了很多,開始和他回憶過去的日子。
他們說起了高三那一年在一起打打鬧鬧,一起翹自習課出去玩並且美其名曰放松。高三畢業後她失戀,他對她告白,並且天天去她家給她做飯。後來一起去了北京,他開車帶她出去玩,一起去旅行,拍各種調皮的照片。
已經是接近八點,天已經很黑,他們終于停了下來。江澤帶著她到了自己住的酒店——這是一個帶著廚房的房間,他給她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九點,她收拾好包,出了門。
「我走了,會有人接我,你不用送了。」她站在門口,臉上是平和的笑容。
江澤扶著門框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也露出笑容。
她轉身,只是眼淚又盈出來。
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江澤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低聲說︰「墨狄,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愛你。也許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但是你要相信,我一直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到。記住,我是你的藍顏,你最堅實的依靠。我回國後會娶那個女孩,我會像你說的那樣疼她,但是,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女孩子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然後她再也忍不住也回過身抱住他。她不可能對他沒有依賴沒有感覺,只是那不是愛。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是你的念想,是你的溫暖。就算他不遠不近,只要想到他,就永遠會覺得安定,覺得踏實,覺得心里有底。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篤定。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綽綽的溫柔。
有些人,也許不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好了,不哭了,再哭我就舍不得走了。」江澤微微笑著拭去她的眼淚,「現在走吧,那個男人還在家等著你,他是愛你的,相信我。」
她點了點頭,笑了笑,終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