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醫生,謝謝你能送我到這里,我感激不盡。」江語希笨拙地揮揮手。
他沒義務幫她做這麼多的。
她什麼都沒有,對他的恩情無以為報,本來她就已經夠歉疚了。
歐雲翔定定地看了看她,又不忍心和她堅持,無奈地妥協下來。
「那好吧,小白兔照顧好自己,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以為他隨口說說,江語希含糊地點點頭,和等在旁邊的陳嬸走進靳家庭院。
看著她走進白色洋樓了,歐雲翔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手機那頭拔尖的女聲仍在質問不休,「翔,剛才和你說話的女生又是誰?前幾天你不是才說你和那什麼模特分手了嗎?」
「媽,你老先歇口氣。」
歐雲翔頭痛地揉揉耳朵,他那有戀兒成癖的老媽還真是關心他。也難為她了,這麼多戀情他數都數不過來,她還能記得清楚的天數。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等下就衣冠楚楚地去赴約,見見你中意的理想兒媳婦。」默默地嘆了口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那麼些個穿著Gucci,死板得像極了那些沒生命的塑料模特女人,還理想型兒媳婦。真不想說他媽眼光實在是……差。
江語希跟在陳嬸身後,在玄關處換了拖鞋,走進白色洋樓,杵在門口把客廳看了個遍。
八年了,這里的一切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
露天陽台上那個雕花梨木大椅是爸爸的「寶座」,小時候他最愛抱著她靠在椅上,邊喝著媽媽泡的龍井茶,給她講王子公主的故事。
茶幾上那套金絲瓖邊的瓷器杯是媽媽的最愛,最小的那個杯子還保留著細碎的缺口。
就那一次她不小心踫壞了杯子,媽媽氣昏了頭一巴掌打在她背上。
她捧著碎杯子嚎啕大哭,聞聲下樓的靳墨寒黑著臉拉開裙子看到她背後的紅暈,沒說一句話,奪過她手上的杯子便用力地砸向地上。
結果,杯子雖然沒有裂,但光滑的杯口留下了一排的碎片。
媽媽被他嚇了一大跳。
她也被嚇到,傻乎乎地看著他連哭都忘了。
他緩和了臉色,蹲把小小的她摟入懷中,冰冰涼涼的唇親了親她淚水鼻涕一團糟的小臉。「小希哭起來,好丑。」
曾幾何時,他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
曾幾何時,曾幾何時……
一滴淚悄然從腮邊滑落。
「咦,小希,怎麼了?」陳嬸走了好遠,才發現她還呆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