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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頷首應允,絳雲宮兩位宮主也知情急,當下便不遲疑,就要疾速往那流波國而去。
紅眸公子之母,絳雲宮二宮主復又把那絳色彌光幡祭起,當空搖起一片彌光漫漫,裹住了眾人,往空一卷,尋了個方向,便電般射去。
原來這絳色彌光幡還有這樣功用,果然攻守兼備,又能疾行甚過耗費真氣御空而行,端地是件好法寶。
那紅眸公子見他目露贊嘆之色,便不無得意然然地道︰「我娘親的絳色彌光幡,還有姑姑的七彩琉璃絲帶,都是上乘的好寶貝,靈器一等,你……」
「閉口!」三宮主淡淡喝道。
紅眸公子一個哆嗦,便噤了聲。
石生若有所思,並未多言。
絳色彌光幡裹住彌光,行動迅速,飛掃過翰海之上,漸進那流波國地界。但見是︰
天地一色黃茫茫,翰海人心俱蒼蒼。
恨不能為神仙事,勞于塵沙不著裳。
翰海沙漠之中,絳雲宮劃分流波、單駝、雙駝三國,以流波國為上。
那絳雲宮主宰一十八國,從西方平川列國之中,甄選童兒為弟子之選,又有藥材靈物之類,不一而足,至于流波三國,別無其他,惟多的是遍地礦藏,盛產五行金鐵之物,又多珠玉寶石等等,繁不勝數。
是以一行而來,時或有巨大的沙丘,如同平原上突然聳起的山岳,卻是翰海百姓挖掘沙下礦藏,開掘金銀寶石礦所致。
沙漠之中,勞作辛苦,這些人索性便連衣裳也不穿,只一塊破布裹了私*處,便時或從密密麻麻的礦坑之中進出,背負筐簍,擔負礦石出來,就在近處開啟爐坑,露天冶煉、開鑿……
凡人要為練氣士而勞,因為他們是練氣士們的私產、役夫,是無窮無盡的螻蟻。
沒有任何練氣士會在意這些。
那紅眸公子又恨聲罵道︰「難怪流波三國敬奉連年減少,只說是惡沙風暴襲擊,毀滅許多礦井,原來是變節他投,敬奉了別人去了!」
彌光卷雲,翻騰西去。流波國遙遙在即。
石生追殺那巨蠍而去時,並未及看那流波國祭壇也是國都所在的綠洲的情形,絳雲宮的二位宮主自然識得路途,不過半日間,一行便遙遙看到了那片巨大的綠洲所在。
待得近時,只見那祭壇所在的綠洲上,一片淒慘之色。
中央碧湖與那金玉砌築的祭壇猶然,中央那座堂皇宮殿更是依舊燦爛輝煌,光芒爍爍,奪人眼目。
祭壇之上,所有幸存未死的祭壇祭主、祭司、護衛,齊齊跪伏,面朝宮殿,深深俯身,圍繞著碧湖的,則是流波國民眾,上至國主,下至走夫,一樣得跪伏著,哀哀泣首。
石生這一去,至此已然兩日有余,由此可見,這些人怕是已然跪伏在此足足兩日了。
二宮主寒聲道︰「這些螻蟻罪民,倒也知道罪過!」
三宮主道︰「姐姐勿急,我們且去看看,是否玄呁冰主已然……」
三宮主忽然變色,二宮主與石生也都變了顏色。
一股凌厲煞氣從那座宮殿之中沖霄而起,凶險凜凜,威勢悍然。
這股煞氣,壓得流波國人跪伏低頭,連頭也不敢抬。
「二宮主……」
一個悠悠緩緩,頗有些嬌柔似女子的聲音,從宮殿之中傳出。
顯然是石生幾人,早已被對方發覺了。
「玄呁冰主!」
二宮主忽然咬牙切齒,殊為恐怖,把手一揚,絳色彌光幡便化光而去,如一道長虹,直擊那宮殿。
宮殿之中,忽然射出一條黑雲,倏然化作玄色冰稜,一下撞在絳色彌光幡上。
二宮主厲喝道︰「彌光殺!」
絳色彌光幡上,迸射絳色明光,如同口口鋼刀,在旗幡橫掃之際,狠厲劈斬,卻被那玄色冰稜一擊,立時倒翻,拿到冰稜也知崩炸開來,卻成漫天冰雨,墜入碧湖之中,剎時周遭如變寒冬,湖邊結冰,游魚凍斃,祭壇之上眾人也立即凍得哆嗦,旋即也自僵硬。
「二宮主,我的蠍兒呢?」
包括石生在內,無不皺眉不已。此人聲音陰柔,似女子,又似男子,令人聞之而遍體生寒。
二宮主冷笑不跌︰「自然是殺了!」
她把手一抓,便抓出一條巨長的蠍子長尾,寒聲道︰「玄呁冰主送的好禮,如此一頭靈獸,可煉化出許多寶貝來,多謝多謝!」
那宮殿之中沉寂下來,二宮主卻收回了絳色彌光幡,卷住了自己和三宮主還有石生,直投而去,倒把紅眸公子和眾絳雲宮門下拋卻,自命他們遠遠等候。
那宮殿之中,忽然悠悠一嘆,「絳雲宮主何其了得,臨了竟然娶了一個蠢婦人,可惜,可惜!」
二宮主勃然大怒,怒罵著便提旗幡直殺那宮殿而去。
殿中忽然掠出一條人影來,遙遙緩飛。
石生目光禁不住一滯,這玄呁冰主,竟是一個絕世佳人兒。
他見過許多美麗女子,譬如水合派青荷仙子,那祁連月,還有身前的絳雲宮二位宮主,無不是天人之姿,然而眼前這玄呁冰主,竟然又有另一樣風情。
她就如萬丈雪峰之巔,冰雪雕砌一株冰花,宛然、清美、純澈。
玄呁冰主身著一襲藍衫,輕覆其身,有十二分的月兌俗華美,令人禁不住心折。
「那玄冰天窟,竟有這樣人物!」石生暗贊不已。
當此之際,二宮主已然劈頭一旗幡掄掃了過去。
那玄呁冰主姿態宛然絕美,微抬素手,指間乍現玄光,如劍氣迸發,斬在旗幡之上。
石生以玉劍劍芒斬殺,那絳色彌光幡卻虛不受力,如之奈何,然而這玄呁冰主卻只一抬手,一指點出劍氣,就生生地將絳色彌光幡卷起的絳色雲光擊破一個破綻,一下撕裂,復歸了旗幡原本,被二宮主連忙收回。
三宮主見狀,忙也欺身而上,與姐姐並立一處,手持七彩琉璃絲帶,謹慎戒備。
「果然是個蠢婦人!」玄呁冰主素手拂掠衣帶,儀態萬千,不可方物,「你們擒拿了玄靖,我自然抓了你二人,不怕那個薄幸之人不來交換!」
石生一愕,就听二宮主怒聲喝罵︰「無恥!無恥!再敢言及我家夫君,我必將你殛為齏粉!」
石生頓時明白,原來竟是這玄冰天窟的老三,玄呁冰主與絳雲宮的大宮主,也就是二宮主的丈夫還有些這等糾葛……
「原來是個被拋棄的可憐人。」石生不由得便對這玄呁冰主生出了幾分悲憫。
他正暗自嗟嘆之際,那二宮主已與玄呁冰主再次交手,三宮主也面現憤怒之色,揚起絲帶打去。
那玄呁冰主藝高膽大,渾然不懼,連飛劍法寶也不出,只是把一雙玉手連連揮灑,就有玄冰罡氣打出,或冰稜,或劍芒,或黑煙,一一擋住,分毫無礙。
此間情形,竟仿佛是她在戲耍絳雲宮的二位宮主一般。
「這廝怎麼如此厲害了……」二宮主焦急之下,暗暗叫苦,忽伸手把頭上釵環之間一枚金簪子拔了,捏住一端,運力一捏,便捏斷了金簪子。
玄呁冰主見狀,盈盈笑道︰「這便要將那薄幸人招來麼?」
只見那金簪被捏斷,忽然化一道金光,直投東方而去,那玄呁冰主卻從原處一動身,鬼魅一般失去了蹤跡,再出現時,已然去了數十里之外,到了綠洲遠處,橫空截住了那半截金簪。
可見這金簪去速之快,這玄呁冰主又是何其厲害。
二宮主與三宮主大駭,就見遙遙遠處那玄呁冰主截住了金簪,卻不見動作,只顧手持那半截簪子痴痴無語。
「這是他為你所制吧……」
她的嘆息,如冰山上的雪花凋謝,令人哀傷。
二宮主與三宮主飛身而去,卻冷笑不無得意道︰「正是!」
「可惜!」玄呁冰主收了半截簪子,忽然抬起了頭,一雙剪水眸中猛然迸發出萬載寒冰一樣的厲芒,「那是你與他生的孩兒?那他又是誰?」
石生見玄呁冰主矛頭指向自己,忽然有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他思慮之下,正想說自己不過只是路人,道號甲乙,冰主既然有事,貧道這便去了,就听那三宮主道︰「這位乃是遠來一位道友,與我絳雲宮並無關系。」
石生此際已離他們頗遠,忽听三宮主此言,禁不住心中一熱,便灑然振身過去,笑道︰「貧道與三宮主乃是舊識,過絳雲宮之門便是客,卻不知原來此間還有冰主這樣的人物,今日得見,幸甚,幸甚!」
那玄呁冰主便笑將起來,「原來不是絳雲宮之人,那便好了。」
石生正言笑之間,忽然耳中聞那三宮主聲音道︰「道友可速速攜紅眸而去,他自指引你去我絳雲宮,尋我兄長來。如今這玄呁冰主,竟然厲害如斯,唯有他來,方能解救我等!」
石生怔住,原是三宮主傳聲與他,他方要說話,告辭離去,就听那玄呁冰主冷笑道︰「三宮主,原來他是你的姘頭,竊竊地說些什麼?」
石生三人大驚失色,三宮主顫聲道︰「你……你怎知……」
她想說的是「你怎知我與他傳音」之事,然而震驚之下,言語不餃,倒像是認了那所謂「姘頭」之說。
玄呁冰主忽然吃吃嬌笑了起來,連身上藍衫都顫顫不已,直晃得花枝亂顫,一股完全不符她原本清美氣息的嬌嬈魅惑彌漫開來︰「這位公子,你看我卻美甚于她否?」
石生吶吶不得言語,三宮主卻恨聲怒罵︰「無恥!」
一如方才二宮主所罵。
石生無奈望向三宮主,玄呁冰主卻又嬌聲笑將起來,還沖他遙遙招手,緩緩走來。
每一舉手投足之間,都忽然有了極大的媚惑,令人心神難禁。
三宮主忽抬手指她,渾身顫栗得不能言語,許久才恨罵道︰「無恥!無恥!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話卻是說與石生听的。
石生瞬間額現冷汗,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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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渾身一顫了沒?嘿嘿。